一、引言
飞天小魔女是一款备受玩家喜爱的游戏,为了帮助新手玩家快速上手,本攻略将详细介绍游戏的各个方面,包括新手引导、游戏玩法、技巧等。
二、游戏规则
1.游戏界面:泡泡龙游戏通常以一个方格屏幕为界面,屏幕上方有一个泡泡发射装置,下方是等待消除的泡泡堆。
2.泡泡发射:玩家通过点击发射装置发射泡泡,泡泡会沿着一定的轨迹下落。
3.泡泡消除:当相同颜色的泡泡相邻且数量达到一定数量时,即可消除这些泡泡。消除的泡泡越多,得分越高。
4.游戏目标:在规定的步数内消除所有的泡泡,或者达到一定的分数即可通关。
三、游戏界面介绍
1.熟悉游戏的界面布局,包括地图、任务栏、背包等。
2.了解各个按钮的功能,如聊天、组队、技能等。
四、道具系统
1. 了解游戏中的各种道具,如婚纱、首饰、化妆品等。
2. 学会如何获取道具,包括通过任务奖励、商城购买、抽奖等方式。
3. 掌握道具的使用方法,不同的道具在不同的场景中有着不同的作用。
五、游戏进阶策略
1. 了解敌人的行为模式和攻击特点,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
2. 探索游戏地图,寻找隐藏的道具和秘密区域,以获取更多的优势。
3. 与其他玩家合作或竞争,共同体验游戏的乐趣。
4. 定期更新游戏版本,了解新的游戏内容和修复的漏洞。
类型:枪战射击
语言:中文
大小:87.64MB
版本:V6.8.14
“国主可以留下,监正,她是自己人。”
他边想着,边收回目光,俯瞰下方。
“你找上我,是希望我阻止荒的计划,把岛内那件东西抢到手。”
2024-12-13 18:49:41霎时间,天地间充斥着纯正威严的佛光,整个世界仿佛成了佛国。 这轮大日的光芒,刺穿了天空的旋涡,让云层崩散,让漫天乱舞的沙尘暴停止,尘土化作熔浆坠落如雨。 天空因此下起了火雨,大部分火雨还未落地,便又化作飞灰,飘飘扬扬。 金刚法相在佛光的照射下,快速“熔化”,从皮层到血肉,一寸寸化作飞灰,又在刹那再生,如此反复。 神殊愤怒而凄厉的咆哮声震动八荒。。 咚咚咚地面震动,神殊法相大踏步前行,向着大日前行。 他走的不快,每一步都像是负重前行,每一步都掉落无数灰烬,渐渐的,地面出现一排漆黑出油的脚印。 “据说佛陀有九大法相,为何只能施展大日轮回法相?是因为封印还在?巫神似乎无法透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啊。 “这说明佛陀挣脱封印的程度远胜巫神,这可不妙,想杀伽罗树,难了。 “大日轮回法相能轻易杀死半步武神之下的所有超品 “唔,神殊刚刚重组身躯,战力也不在巅峰,他如果能近身佛陀,或许还有希望。不然,今日半步武神重现于世,但注定是昙花一现。” 大奉和万妖国处心积虑的想要夺回头颅,佛门也在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现在,就看谁的底牌更多了,手段更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对我们巫神教来说,是稳赚不赔的好事。” 纳兰天禄抹了抹眼泪,运转血灵术,缓解眼球的刺痛。 神殊缓慢而坚定的走了十余步后,频率开始减缓,每次迈步都需要蓄力数秒,难以想象的高温烧灼着他的身躯,而更可怕的是其中蕴含的佛力。 这股存在于微观层面的力量,钻入神殊的身体,摧毁着他的身体细胞,瓦解他作为生命体、基因里最细微的结构。 渐渐的,漆黑的金刚法相烧出了颅骨,眼眶空洞,只剩两团灵魂之火燃烧。 九尾天狐极目远眺,美眸泪水直流,秀眉紧蹙,急道: “这轮大日比先前那次的要强很多。” 她流泪不是因为神殊遇到危险,而是直视“烈日”,眼球被佛光刺伤,才流下泪水。 话虽如此,他心里难免焦虑,倒不是担心神殊,神殊现在已经重返半步武神境界,即使是超品也别想轻易杀死神殊。 可对方毕竟是超品,哪怕有详细的计划,也不可能万无一失。 神殊头顶,出现一道身影,没穿衣服。 衣服在他现身的刹那,便被大日轮回法相的力量烧毁。 李妙真、阿苏罗九尾天狐等超凡,纷纷站起身,死死盯着,尽管泪水滚滚而下,眼球刺痛难耐,仍不愿错过任何细节。 这就是阿苏罗说的底牌,在他们的计划里,接下来是最后的手段了。 远处观战的纳兰天禄一愣,心说他这是找死吗,一品武夫再强大,也无法持续承受大日如来法相的“炙烤”。 半步武神都快后继无力了,就凭他区区一品武夫?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纳兰天禄瞠目结舌,站在神殊头顶的许七安,被神殊吞噬了。 虽然大日轮回法相的光芒太过刺眼,但他仍看清了这个细节。 纳兰天禄看的没错,但这不是吞噬,而是短暂的融合。 在一品武夫的领域里,这叫做“肉身夺舍”,融合目标的血肉,占据对方的身体。 只不过和元神夺舍不同,血肉夺舍没有那么残酷,夺舍者可以选择潜伏,把主动权交还给宿主。也可以选择和宿主同存,同时掌控身体。 夺舍后,也能凭借对自身血肉的掌控力,强行分离。 这一招,只有层次极高的武夫才能使用,神殊的右臂当初就是这么对许七安的。 “肉身夺舍”唯一的缺点是,生命力、体力可以互补,但战力和境界却难以增强。 因为神殊比许七安强大,是向下兼容,容纳一品武夫并不能拔高半步武神的上限。 融入许七安后,漆黑的金刚法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烧红的颅骨重新长出血肉,身体各部位的血肉快速增生。 他获得了许七安的力量,也获得了不死树的灵蕴。 大日轮回法相的力量持续不断的烧熔血肉,但再生能力让两者之间处于相对平衡状态。 短期内,这轮大日再难对神殊造成重创。 咚咚咚终于,他走到了佛陀面前,漆黑法相二十三条手臂合拢,握住了佛陀头顶的大日。 接着,最后一条手臂朝后伸出,许七安的声音回荡在西域的旷野上: 赵守手里的儒生刻刀,呼啸而出。 飞行途中,它从散发微弱清光,变成一道宛如陨星的光团,清光澎湃,让清气盈满乾坤。 这把刻刀鲜少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一刻,它仿佛才是真正的超品法器。 赵守眼里映出清辉,心情一阵复杂,他看向九尾天狐,道: “你之前不是好奇为何我反对许七安召唤儒圣英魂吗。” 九尾天狐目光不离远方,白皙艳丽的脸蛋有着两条清晰的泪痕,淡淡道: “召唤儒圣,会给他带来难以挽回的损伤。” “召唤儒圣的代价是天道规则的反噬,非寻常意义上的伤,花神的灵蕴能治上,却治不了规则反噬。” “儒圣刻刀在我手中,一直明珠蒙尘,除了魏渊和监正召唤儒圣英魂的那两次,它从未展现过属于超品法器的伟力。你们可知为什么?” 李妙真等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儒圣是有大气运的人,也是古往今来,凝聚气运最浑厚之人。” 要真正发挥儒圣刻刀的威力,非大气运者不可。 赵守走的虽是儒道,可之前埋没田野,如今入朝为官,却时日尚浅,不足以激发儒圣刻刀的力量。 “乱命锤为他开窍后,许宁宴已经能自如的掌控体内的国运。”赵守笑道: “所以,不需要召唤儒圣英魂。” 说话间,那道清光把自己送入神殊的手掌。 浩然正气沿着手臂,覆盖漆黑法相,有效的抵抗住了大日轮回的炙烤。 神殊愤怒的咆哮一声,手里的儒圣刻刀用力刺出。 西域的旷野上,一轮金色的光晕疾速扩散,状若涟漪,荡漾出数百里之外。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闷响开始传来,伴随着霍然膨胀的金光,那些金光流火般朝着四面八方攒射,散入远方的旷野。 李妙真等超凡强者,已经远离了阿兰陀,但依旧被大日轮回法相崩溃的力量震伤。 孙玄机无奈之下,强忍着火烧火燎的疼痛,带着众人传送离开。 狂暴混乱的金光消散后,漆黑法相独立于天地间,他的十二双手臂已经被震断,胸腹几乎被炸穿,不管是双臂还是胸腹的伤口,血肉蠕动,却难以愈合。 而那轮廓模糊的佛像重新崩溃成一团肉山,它倔强又缓慢的沿着漆黑法相攀爬,吞噬他。 漆黑法相缓慢的抬起脚,用力踩踏肉山。 这看起来,就像两个力竭的伤员,凭借着仇恨的支撑,努力的爬向彼此,试图咬死对方。 偷偷摸摸溜回来的纳兰天禄看到这一幕,忽然升起“我又行了”的感觉。 但理智让他克制了冲动,认清了自己。 这时,肉山某处裂开,露出三位盘腿而坐的菩萨,他们气息衰弱,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漆黑法相体内,传来许七安的声音。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留下继续战斗没有意义,因为他们杀不死佛陀,而且不管是他还是神殊,现在都极为虚弱。 边上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二品雨师。 两百丈高的法相缓步离开,行走在旷野上,朝着远方走去。 身后,是化作废墟的阿兰陀,废墟之上则是缓缓蠕动,显得有气无力的佛陀。 “许七安能发挥儒圣刻刀的力量半步武神重现于世,佛陀挣脱封印的程度远胜巫神三位菩萨没死,不宜趁火打劫,悄悄离开。” 纳兰天禄简单的归纳了一下情报。 第一第二条情报极为重要,相当于又摸清许七安的一件底牌。 “嘿,真是讽刺,能真正使用儒圣刻刀的,竟不是云鹿书院的超凡。而是一个粗鄙的武夫。” 纳兰天禄嗤笑一声,旋即又沉默下来。 撇开修行体系不说,姓许的确实有资格使用刻刀。 万妖女皇的宫殿里,李妙真手里捧着热茶,频频望向殿外。 “他们还没分离?什么时候能恢复?” 从西域返回南疆,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许七安和神殊进了封印之塔后,便再没出来,而李妙真等人则暂时留在万妖山休养生息。 侧躺在软塌上,招呼大家吃茶喝酒的银发妖姬,容光焕发,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 “别急,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彼此分离需要点时间,而且神殊也要与头颅里的残魂融合,让自身恢复巅峰,哪有这么快。” 她其实是怕神殊突然丧心病狂,把许七安给“吃”了。 相同领域的巅峰武夫,彼此之间是可以掠夺气血的。 在她看来,许宁宴实在太冒险了。 盟友又不是亲爹,能这样掏心掏肺? “你忘记许七安身上的国运了?” 国运已经和许七安融合,非术士体系的高手难以拔除,神殊想吃掉许七安,就必须炼化气运,这位半步武神显然没这个能力。 蓝莲花一想,觉得有道理,心安不少。 众人随口闲聊了几句,九尾天狐把话题转到刚才的战斗上,环顾超凡强者们,道: “先前的战斗中,除了大日轮回法相,祂没有施展其他法相。” “我敢确定,儒圣的封印早已不复存在。倒不如说是分离了神殊后,祂失去了部分力量,因此只能施展大日轮回。” 银发妖姬当即否定了名义上哥哥的猜测,“可神殊只会金刚法相。” “我有两个想法:一,监正当初召唤儒圣英魂,破灭大日如来法相时,给佛陀造成了某种伤害,使祂战力受损。 “二,佛陀并非真正的佛陀,另有其人。” 众超凡想了想,觉得两个可能都很大。 以监正布局的能力,当初真的留了一手,为今日的战斗铺垫,可能性是极大的。 神殊重获完整,记忆不再残缺,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佛陀,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李妙真问出好奇已久的问题。 她指的是那座夸张而恐怖的肉山。 “或许这就是祂本来的模样。”赵守说出一个细思极恐得回答。 “我从未见过佛陀,但在修罗族的传说中,佛陀身穿袈裟,浑身宛如黄金铸造,是有人形的。” “但那也许只是化身,或是假象。”银发妖姬道。 化身和假象的话,修为不会太高赵守看向阿苏罗: 如果修罗王当初便已是半步武神,或一品强者,佛陀的化身想镇压他很难。 “当时品级还没划分,我还在母胎里的时候,修罗王就被佛陀镇杀在阿兰陀。族人只说修罗王是西域无敌的强者。 孙玄机因为身边没有猴,只能落寞的看着同伴们讨论,插不上嘴。 他脑海里有一万种想法,各种灵光乍现,但嘴跟不上脑子。 这时,气质高冷娴静,身段婀娜,宛如大家闺秀的清姬,裙裾飘扬的走入殿内。 “国主,神殊大师和许银锣苏醒了。”
“难以置信,拥有如此强大灵蕴的神魔是怎么死的?”
2024-12-13 21:21:41“我突然想起一茬,道尊当年把神魔后裔赶出九州大陆,为何独独放过你们九尾天狐一脉?”
2024-12-13 08:59:41
“时隔无尽岁月,它又一次召唤我了。”
2024-12-13 09:35:41
即使是超品也不能在未掌控“门”之前,就使用它的力量。
黑洞仍持续不断的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监正不搭理他,转而看向九尾天狐,闲着的左手朝她做出抓摄东西。
“有了它,虎口夺食的把握确实大增。”许七安道。
晋升一品,当然不只是天赋神通增强,她的肉身之力也在迅速暴涨,达到匹配一品的水准。
就在这时,人面羊身的怪物,身躯陡然暴涨,本就堪比山岳的体型又庞大了几圈,高了上百米。
2024-12-14 00:41:41借助这座岛上“门”的力量,以特殊的方式短暂挣脱封印,这同样是守门人才具备的特性。
2024-12-13 11:51:41像素生存中文破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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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元霜可不忌惮许玲月,虽然娘一直告诫她不要去招惹这位二房长女,但许元霜觉得,即使招惹了又如何,大哥难道会为这点小事刻意责怪她? 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只要维持住一个底线,男人就懒得搭理。 何况,她和这位堂妹又不是那些争风吃醋的妇人,能斗到什么程度? 娘就是太小心了,生怕闹了矛盾,引起大哥不快。 “大哥成亲,邀请的宾客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一方豪杰,请柬上字迹过于娟秀,如何拿的出手?大哥地位超然,不在乎这些,可做妹妹的难道也不懂事吗。” 许元霜刚拿起笔,顿时僵在那里,脸色尴尬。 啊这,突然就将军了许七安立刻看向生母,发现她一脸微笑,似乎根本不在乎女儿的窘境。 她这是想让我来化解尴尬许七安倒也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抬杠,一边感慨家里女人多了,戏果然越来越好看,一边笑道: “玲月昨儿烫伤了手,不好握笔。至于慕姨,慕姨昨夜似乎颇为劳累,便不劳烦她了。。” 知道他暗指什么的慕南栀不动声色,保持着长辈的温婉笑容,桌底下,穿绣鞋的脚丫子死踹许七安。 两人间的眉来眼去非常隐蔽,在家人面前,许七安一直以晚辈自居,见到花神,张口闭口一声“姨”。 除了不想看到慕南栀社死,他还有一些小心思,把花神摆在长辈的位置,大婚当日,她想闹都师出无名。 而以花神傲娇爱面子的性格,很难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丢脸的事,多半会把恼火情绪压在心里,私底下找他算账。 只要明面上和谐安定,许七安就不怕她私底下作妖,到时候挺枪就刺,花神就会双腿发软玉体酥。 “元霜,你先替我写一遍,等二郎回来,让他抄一遍便是。” 另一边,婶婶拉着小豆丁的手,推到姬白晴面前,笑容满面: 姬白晴审视着圆脸憨憨的小豆丁,赞许道: “瞧着就玲珑聪慧,与玲月一样。小茹生的女儿都好,很好!” 噗许七安险些笑出声,心说这是一箭双雕啊,既暗戳戳的埋汰了玲月,替元霜报仇,又把婶婶哄开心了。 许玲月面无表情,她很少露出这样的脸色。 婶婶大喜,摸着小豆丁的脑瓜,笑容满面: 还是大嫂会说话,大嫂是第一个夸赞铃音聪慧的。 她从来没有过伯母,不知道“伯母”的定位。 婶婶本来想说,伯母就是大伯的妻子,但想到许平峰她就憎恶,改口道: “铃音还小,她一直以为大郎是亲哥哥。” 在许铃音眼里,她一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从小到大都这样。有时候也会疑惑为什么大哥喊爹娘叫婶婶和二叔。 果然是个愚钝的孩子许元霜和许元槐心想。 姬白晴面带微笑,不见异色,顺势说道: “该给她启蒙了,二郎公务繁忙,家里又没先生,不如就让元霜教她读书识字吧。” 说完,她发现许家众人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这里面包括长子许七安。 “铃音吧,嗯,有些愚钝,还是算了吧。” 尽管嘴上说铃音打小就聪明,但心里知道,自家铃音也许可能大概比同龄孩子稍稍愚钝些。 “婶婶,不碍事的。我虽然没有二郎的才华,但自幼读书,教铃音不在话下。” 话都说到这里份上了,婶婶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整个过程,许玲月一句话都没说,她可不会在大哥面前表现的那么“恶毒”。 而且,但凡听说铃音难启蒙的人,都觉得自己能行,不管是太傅还是书院的先生,亦或者李妙真和楚元缜,都这么想。 许玲月觉得就算自己不煽风点火,这个堂姐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果不其然。 “听说铃音一直跟着这位姑娘在南疆学习蛊术?” “都是大郎做的主,说铃音不爱读书,又没有习武天分,便只能送去学习蛊术。” “天赋差些不要紧,勤能补拙嘛,大郎许是没时间教导她习武了,有空可以让元槐教教她,元槐好歹是五品高手,有这么一个天赋出众的兄长,莫要白白浪费。” 她认为,大郎肯定没时间也没兴趣教一个孩子,二弟许平志同样如此。 这时候,五品化劲的元槐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而且,五品境不管在哪里,都算得上高手,肯教一个孩子习武,能体现出他们对铃音的善意。 这个直球打的生母一愣,脸色有些尴尬。 “元槐是五品,且离四品也不远了,如何没有资格了?” “那我还是四品呢,我爹还是三品呢,有我们教铃音就行啦。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凑什么热闹。” 教许铃音读书她不管,但要教许铃音修行,丽娜是不同意的。 许元霜愣住了,试探道:“你爹是三品,也在教导铃音蛊术?” 她重新审视起丽娜,意识到这位一直吃东西的南疆姑娘,身份似乎不简单。 许元霜看了母亲和弟弟一眼,发现他们神色又惊又奇,与自己如出一辙。 这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这位幺妹不是天资愚钝么,三品强者怎么会教导一个愚钝的弟子。 姬白晴审视着憨憨的小豆丁,问道: “铃音现在膂力堪比八品武夫,最多年底,就能打七品,天赋可好了。” 婶婶大吃一惊,惊喜的看着小豆丁: 现在是八品,年底七品,而大哥没有反驳许元霜脸色呆呆的看着还没桌子高的孩子,忽然有种自己白活了十九年的感觉。 这就是许府上下口中的愚钝小孩? 二房的这三个孩子天赋都如此可怕吗姬白晴心里暗惊,她以为许玲月和许新年已经是人中龙凤,谁曾想,哥哥姐姐似乎连给幺儿提鞋都不配? 我七岁还在打熬气血,还没入品许元槐像是受到了刺激,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回院修行。 母子三人意识到这个孩子,也许是大郎之外,许家天赋最好的人。 许铃音不喜欢待在这里听大人们说话。 “去吧!”婶婶告诫道:“不许踩坏花圃。” “踩坏了会怎么样?”许铃音试探道。 “就把你烤了吃掉。”许七安吓唬道。 丽娜也跟着跑了出去,顺带把桌上的糕点顺走。 婚期临近,婶婶有一堆的事儿忙,这是身为当家主母的义务,唯一的帮手许玲月消极怠工,婶婶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大嫂留下来帮忙。 姬白晴肯定愿意啊,毕竟成亲的是她长子。 许七安拿着一堆写好的请柬,回了房间,他要查漏补缺,该请的朋友都要请,不能遗漏。 首先是朝廷方面,只请魏党的几名骨干,比如御史张行英、刘洪等人。 王党的话,前首辅王贞文肯定要请,但多半会派王思慕来参加婚宴,自身不会出席。 打更人衙门要请的人就多了,九位金锣,以及相熟的同僚,如宋廷风朱广孝李玉春等。 其中,春哥有强迫症,他方圆十几米内,不能出现钟璃。 这些都需要他这个主人公安排好。 长乐县当快手时认识的同僚也要请,苟富贵勿相忘,这是做人本分。 云鹿书院的几位大儒、院长赵守肯定也得请,要注意的是,婚宴上无论如何都不能作诗,不会几位大儒会不顾场合的打起来,那就麻烦了。 司天监的几位自然也要请,杨千幻得给他单独准备小桌,面朝墙壁,背对宾客。 “钟璃我得时刻带在身边,不然婚礼上闹出血光之灾就不好了。请孙师兄的话,袁护法多半也要跟来,不行,它来的话,婚礼就进行不下去了。 “宋卿如果要来的话,我得提前说明不要送礼物,我怕他抬着一具“克隆版洛玉衡”过来。” “天地会的成员都在京城,不会缺席。” 然后是江湖上的朋友,能真正入他眼,且有那个交情的,只有武林盟的人。 “南疆的人就不叫了,刚把鸾钰给睡了,她如果也来的话,那就完犊子。而且,我担心龙图会把整个部族的人都带过来吃酒席 房门被推开,慕南栀冷着脸,手里握着一把蜜枣,边吃边冷笑: “呦,许银锣的请柬还没写完呐,要不要慕姨帮忙代笔。” “正好还欠一份,嗯,我还要请镇北王妃慕南栀来府上喝喜酒。” “我要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揭露你这个好色之徒的恶行,说你玷污我,霸占我,臭不要脸。” 慕南栀大怒,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要抓花他得脸。 但被许七安双手反拧在背,按在桌上。 闹着闹着,书桌就开始哐当哐当的摇晃起来。 院子里,许铃音和丽娜坐在石桌边分享糕点。 许铃音嘴里塞满糕点,撒娇说:“你帮我去找好不好。” 丽娜也嘴里塞满糕点,看她一眼: “你是想趁我去找肉,一个人独吞这些糕点吧。” 许铃音忌惮的看了一下丽娜,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师父知道了,师父真厉害。 “我也想吃肉,可现在还没到午膳时间呢。如果在南疆就好了,为师就带你出去打猎。” 师徒俩同时叹口气,这时,花圃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俄顷,钻出来一只可爱的狐狸幼崽。 许铃音指着狐狸幼崽,大声说道。 白姬歪了歪脑袋,看着她,稚嫩的女童声回复说: “你就是踩坏了。”许铃音竖起浅浅的眉毛,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正经,仿佛这很重要。 “我没踩坏。”白姬脆生生的反驳。 人类小孩和狐狸幼崽争辩了片刻,许铃音迈着短腿冲过来,她速度很快,快到正常人肉眼看不清,这全依赖于肌肉的爆发力。 但白姬更快,化作一道白影,便从她的扑击中闪过,出现在右侧,警惕的看着她。。 一人一狐在院子里追逃,许铃音“噔噔噔”的狂奔,把铺设在院子里的青石板踩裂,白姬则化作迅捷的白光,时而在左,时而窜右。 片刻后,小豆丁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抓住白姬,心里大急。 她在南疆随着力蛊部族人打时,不是没遇到过敏捷的动物,但都有力蛊部族人用弓箭射杀,根本不用追。 现在身边没有弓箭,她也不会用。 “不玩了!”许铃音停下来,一脸讨好的说: 白姬果然停下来,粉嫩的小舌头舔一舔嘴唇,娇声道: “很好吃很好吃的肉,你来就知道了。” 白姬也是个贪吃的,一听有肉吃,就相信小豆丁了,欢快的跑过来,娇声道: 机智勇敢的许铃音扑过去,把它按倒: 房间里,趴在书桌的慕南栀昂起头,望向门外,蹙眉道: 哐当的声音停下来,许七安双手掐着慕南栀的小腰,同样看向窗外,道: “起开起开!”慕南栀伸手往后,推了许七安一下。 她对白姬还是很上心的,就像养自己的孩子一样。 慕南栀连忙放下裙子,俯身拉上绸裤,仔细的理了理衣裳,匆匆离开房间。 许七安跟在后边,两人出了房间,循声走去,没几步,就看见了许铃音和丽娜师徒。 许铃音小肩膀挑着一根木棍,木棍的那头捆着白姬,白姬一边挣扎,一边哭道: 慕南栀大惊失色,提着裙摆跑过去,把白姬救下来。 许铃音有些遗憾的看着慕姨给白姬松绑。 许七安反手给她一个暴栗,训斥道: 挨了揍的许铃音双手抱头,但不心虚,义正言辞的说: “大哥说的,踩坏花就要烤着吃肉。 边上的丽娜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傻徒弟终于开窍了,刚才一个劲的往白姬身上扣帽子,知道吃狐狸之前,先把罪名定下来,这样就挑不出错。 许七安扭头问白姬刚才的经过,白姬哭唧唧的把事儿描述了一遍,然后控诉道: “我玩的好好的,她们一见面就逮我,还骗我,嘤嘤嘤” 我该说铃音一涉及到吃的就智商飙升,还是该感慨家里终于出现一个智商垫底的了许七安心里嘀咕,指头戳了戳许铃音的额头,怒道: “玩玩嘛,吓唬一下小狐狸,回头进了厨房我就把它救下来。” 许铃音大吃一惊,才明白师父的险恶用心,于是用背叛阶级的目光看向丽娜。 铃音显然没有把白姬当玩伴或朋友,一心一意想吃它,这个观念要改回来虽然家里“孩子”多了,总会产生摩擦,但动不动就烤着吃可不行许七安吐出一口气,拉着许铃音就往外走: 他把许铃音拉到院子里,招了招手,远处东厢房的窗户敞开,婶婶最爱的一盆花飞了出来。 许七安把花盆顶到许铃音头上,说: “站一个时辰,头上的花要是摔碎了,三天不准吃肉。” 告诫小豆丁以后不准动吃狐狸的念头后,许七安就看见一名蟒服太监,拎着一列禁军入府。 蟒服太监是来送赏赐的,公主的丈夫,按惯例要封为“驸马都尉”,驸马都尉原本是官职,后渐渐成为帝婿的标配官职,因此公主的丈夫也就有了“驸马”的简称。 除了头衔之外,皇帝还要赐驸马玉带、华服、银质马鞍、七彩罗布百匹、以及金银和房宅等等。 这些东西原本早该赐予,但女帝日理万机,实在没时间,就拖到了现在。 “老奴先祝许银锣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许七安按照惯例,给太监和禁军,每人赏了十两银子。 婚期临近,许府陷入忙碌之中,主管内务的婶婶忙的焦头烂额,私底下没少埋怨说,当娘的倒是清闲,我这个当婶婶的反而受累。 为了分担婶婶的压力,许七安把苗有方召唤回来当牛做马,自己则抽空啃完了婚礼流程。 自古婚姻乃人生大事,故流程繁琐,甚是麻烦。 从议婚到完婚,期间要经过六道礼节: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 前五道流程早已走完,就只剩“迎亲”。 这天夜里,餐桌上,许二叔与侄儿碰杯后,试探道: “拜堂时,要不让你婶婶把位置让给大嫂?” 婶婶眼眶立刻就红了,怒气冲冲的瞪着丈夫: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若在,必坐高堂。大嫂毕竟是宁宴的生母,她在一旁杵着,你在那坐着,那么多宾客看着,传出去对宁宴名声不好。 “今儿个,礼部的官员与我说起了此事。” 许二郎细嚼慢咽的吃着菜,随口说道: 婶婶委屈的差点哭出来,她这几天忙里忙外的操持婚礼,头发都掉了好些,但想着家里兄妹四个,总算有一个要成家立业了。 心里还是很满足的,就等着接受一对新人拜高堂,结果新人还没见着,就被丈夫和儿子背刺了。 婶婶看了一眼许宁宴,见他没说话,鼻子一酸,别过头去,赌气道: “但于情,娘是应该坐的。古语云,生恩不如养恩。大哥自幼父母双亡,被爹和娘抚养长大,人尽皆知。所以,即使外人知晓伯母还在,也不会有人置喙大哥。” “二郎说的没错,我要是不同意,婶婶怕是又要把我赶出隔壁的小院独居了。” 婶婶这才放下心来,抬起下巴哼一声。 许铃音和丽娜低头吃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白姬蹲在桌边,小口小口的啃着鸡肉。 慕南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认真吃饭,但桌底下的脚丫子,时不时泄愤般的踢许七安一脚。 许七安以德报怨,把她碗边的几粒饭捡起来,放回碗里。 晚餐在这股安平喜乐的气氛中结束。 同样的夜晚,姬白晴却坐在烛光中发呆,脸庞温润,端庄美丽。 许元槐作息时间犹如日升月落般规律,用过晚膳,吐纳半个时辰,便早早入睡。 许元霜推开母亲的房门,见她果然没睡,便笑道: “娘是在想明日大哥迎亲的事?” “到今日依旧未曾通知我,想来拜高堂时,没我份了。” “我当年生下他,他就那么一点大,转眼间二十一年过去,竟到了他成家立业的时候,能见证他大婚,娘已经没有遗憾了。” 虽然娘嘴上说没有遗憾,但作为母亲,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渴望在长子大婚之日,以母亲的名义身份参与。 李妙真从混沌中醒来,睁开眼,看见苏苏坐在桌边,专心致志的看着附有插画的话本。 艳鬼穿着白衣白裙,五官精美绝伦,气质艳丽勾人。 单凭论姿色,苏苏是拔尖拔尖的。 苏苏惊喜的合上画本,顺手倒一杯温茶,“你昏睡五天,滴水未进,喝口茶解解渴。” 李妙真确实口干舌燥,肺部火烧火燎。 道门即使肉身再孱弱,到了四品境,也早就辟谷了,数月不饮不食都没事。 但她的身体受了伤,正处在虚弱状态。 喝完一杯温水,李妙真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问道: “这里是司天监,采薇师妹天天来给你把脉,圣子日日为你疏散过剩的元神之力,防止你识海胀裂。”苏苏坐回桌边,继续看她的话本。 李妙真闭眼内视,她的元神坚韧强大,像是锤炼无数次的钢铁。 “按理说,我可以冲击超凡境了,可惜我无法领悟太上忘情。”李妙真叹息道。 阴神晋升阳神,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足够坚韧。 师尊当初喂给她的那枚丹药,如今药力已经尽数吸收,为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圣子说,金莲道长有意收你入地宗门下,修行功德。”苏苏翻过一页,继续说道: “以主人你的功德,晋升乃三品手到擒来之事,就看你愿不愿意。”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对地宗不感兴趣,我只想去人宗。” “这样的话,你将来业火缠身,就有足够的理由找许宁宴双修啦。虽然我是许宁宴的小妾,但既然主人也喜欢他,那我当个陪嫁丫鬟也不介意的。” 李妙真啐了她一通,目光落在话本上,随口问道: “书上说的是一个叫许宁宴的读书人,金榜题名后,抛弃糟糠之妻,贪图荣华富贵,另娶公主的故事。” 李妙真当然能听出她得弦外之音,皱眉道: “许宁宴明日就要与临安公主成亲啦。” 天蒙蒙亮,距离迎亲队伍出府尚有些时辰,从许府到皇城的主干道两侧,早早的站满了观礼的百姓。 整个京城都知道许银锣要和临安公主成亲。 作为大奉的定海神针,百姓心目中的镇国之柱,许银锣的大婚自然是备受瞩目,普天同庆。 这一天,从外城到内城,八座城门开设粥棚,施粥三日。 太后命人仔细清点了一遍陪嫁物品,有装饰着珍珠、九只五彩锦鸡、四只凤凰的凤冠一顶;绣稚鸡的华服一件;珍珠玉佩一副;金革带一条,有玉龙冠、绶玉环、北珠冠花梳子环、七宝冠花梳子环 嫁妆丰厚,俱是按照最高规格准备。 除了临安身份尊贵外,驸马许七安的身份同样让皇家不敢怠慢,不敢寒碜。 这些事本该是皇后里操持,奈何怀庆登基后,永兴帝的皇后便废了,如今后宫之主依旧是太后。 太后倒也不嫌累,自打魏渊复生后,她笑容日益增多,不再向以前那般事事冷淡。 再加上陈太妃软禁在后宫,永兴软禁在司天监,都是出不来的人,太后怎么也得接手此事,她就算不可怜临安,也得考虑许七安的态度。 各出清点完毕后,太后带着一众宫女,进了临安的卧房。 公主寝居,帷幔低垂,檀香袅袅。 卧房的门敞开,韶音宫里的宫女们奔走忙碌,梳妆镜前,临安挺着腰杆坐着,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脸颊圆润,恰如一只线条流畅的鹅蛋,敷粉描眉之后,容貌变的愈发精致、有神。 此外,宫女的巧手在她额头画了梅花妆,于是本就妩媚多情的公主殿下,便多了一股艳而不俗、媚而不妖的气质。 女子一生中,会有一次见到自己凤冠霞帔的机会。 更幸运的是,新郎便是良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殿下近来静了许多,是否忍得辛苦?”大宫女替她梳着头,笑着问道。 殿下平时叽叽喳喳,活泼娇蛮,越是临近婚期,越是学着做静温婉的金枝玉叶。 “太后说过,嫁作人妇,便不能再率性而为。。” 临安叹了口气:“我且装模作样着吧,来日慢慢原形毕露便是。” 正说着,雍容华贵的太后带着宫女入内,扫了一眼桌上的凤冠,淡淡道: 临安身边的大宫女施礼后,恭声道: “待奴婢为殿下梳好头,便大功告成。” 太后走到梳妆台边,看一眼内媚动人的临安,忽地蹙眉: 所谓“开面”,是用五色棉纱线为新娘家绞去脸上汗毛,让新娘显得愈发白净美貌。 后者描的精致的眉毛皱起,“母后,太,太疼了” 太后微微颔首,扫过屋内的一众宫女,语气平淡: “殿下不开面,你们每人二十个板子。耽误了吉时,统统打发到浣衣局。” 于是又洗掉了公主的妆容,几个宫女齐心协力,一番折腾后,终于搞定。 太后审视着脸皮微红,眼角含泪的临安,满意点头: “不错,这才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等吉时将近,宫女为临安戴上凤冠,太后眯着眼,审视片刻,叹息道: “你天生便是要当公主的,穿金戴银,方能凸显你的娇贵与美貌。” 太后见过不少美人,自己便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所谓美人万千,妍态各异,不同的美人需要不同的装扮,才能把美貌与气质凸显的淋漓尽致。 在太后见到的美人中,包括她在内,多多少少会被华美的首饰、服饰分去光彩。 越是打扮华丽,越能凸显美貌的,便只有临安了。 “你兄长和母妃都不能参加婚礼,本宫作为你的母后,理当教你如何在夫家生活,与姑舅相处。” 临安一本正经的坐着,耐心聆听。 “你虽是金枝玉叶,公主之尊,但许银锣非一般夫婿,所以嫁到许府后,首先要学会收敛性子。” 过去的很多年里,太后诸事不管,对后宫,对皇子皇女不闻不问,但也知道临安时常找怀庆的麻烦。 她若有陈太妃一半的心机和手腕,倒也罢了,太后才懒得说这些。偏是个喜欢挑事,却没相应战斗力的姑娘。 去了许府若是不收敛,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儿,而且还是不占理那种。 “许家女眷里,二房主母倒不必在意,我虽与她交集不多,但有过几次试探,是个没什么弯弯绕绕的直肠子。云州过来的那个女人,虽是许七安生母,但母子之间情意必然不深。 “她若是知道分寸,便不会拿捏你,而是客气对待,你也这般对她就是。二房的大丫头倒是个伶俐的,不过与你干系不大,再过几年也就嫁出去了。 “你真正要在意的是夫君的心意,以及他在外面招惹的女子。” 宁宴的婶婶是个直肠子?可思慕说,这位婶婶分明是个极厉害极可怕的人物,是太后看错了,还是她为安我的心,故意这般说临安心里嘀咕,听到“外面招惹的女子”,顿时眉毛一扬。 “母后放心,临安知道该如何对付她们,定把她们治的服服帖帖。” 太后看她一眼,把涌到喉咙的那一声“呵”咽了回去,颔首道: “母后给你的建议是,多听听王思慕的意见。她和二郎已经订婚,想来今年或明年便嫁到许家去了。” “遇到事不要只顾着发脾气,你和许银锣有情分在的,他微末之初,你帮他不少。受了委屈,便多提一提这方面的事,他自会愧疚。” 直通皇城的主干道,许七安坐在小母马背上,由它驮着,马蹄“哒哒”的朝皇城而去。 身后是李玉春、朱广孝、宋廷风等相熟的同僚,以及苗有方这样的亲信,组建成一支规模不小的迎亲队伍。 城防军分列街道两侧,把围观的百姓挡在街边。 百姓高呼着“许银锣大喜”、“百年好合”等字眼,异常兴奋。 在他们看来,许银锣迎娶皇室公主,这是强强联合,永固大奉江山。 而且,除了身份高贵的公主,还有谁能配的上许银锣? “许银锣要娶公主了,唉,我家闺女看来是做不成正妻了。” “就你闺女那姿色,当个丫鬟许银锣都嫌弃,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家妹妹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尚未婚嫁,唉,可惜许银锣看不见这颗沉埋沙底的明珠。” “那还不简单,你把自家妹妹送到教坊司去,既然这么漂亮,夺个花魁过来不难吧,许银锣不就看到了吗。谁不知道许银锣最爱和花魁厮混。” 然后那两人打了起来,很快被城防军制服,秩序恢复。 朱广孝望着前头穿着便服的挺拔身影,小声和身边的宋廷风道: “我以前以为,宁宴会娶怀庆殿下的。” 许七安还是铜锣银锣的时候,逢着去皇宫,都是以见怀庆为由,虽说私底下没少和临安鬼混,但在朱广孝看来,许宁宴分明是个怀庆公主走的更近。 以前查案的时候,也是三天两头往怀庆府跑。 结果冷不丁的,他选择了妹妹,而不是姐姐。 “不娶陛下,不意味着和陛下是清白的。” “怕什么,宁宴都没在意。”宋廷风用嘴努了努前头的新郎官。 他们说的话,肯定躲不过许宁宴的嘴,他既然没在意,那就不用担心什么陛下治罪了。 不过接下来的话,宋廷风就不好明目张胆的说了,传音道: “我听说,近来朝中有人提议立太子的事儿。此为国本,那群读书人最在意这个。” “以陛下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压下这些声音。” “满朝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陛下登基不久,没有子嗣再寻常不过。但现在叛乱已平,四海升平,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陛下的婚事了? “立太子只是个由头,诸公是想催促陛下尽早完婚,诞下子嗣。” “宁宴娶临安殿下,不知道多少人笑掉大牙,拍掌称快,他一日不成亲,“后宫之主”的位置,就没人敢惦记。明白了吧! “不过呢,陛下迟早是要考虑子嗣的,以后有热闹看了。” 陛下虽是女儿身,但亦是根正苗红的皇族血统,她的子嗣,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后台撑着,继承皇位毫无难度。 进了皇城后,开始一丝不苟的走流程,首先随着礼官骑马到南门,在那里换上驸马官服,接着献上大雁、币帛等物作为聘礼。 这叫做“行雁礼”,大雁象征着忠贞,象征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行雁礼结束,许七安与迎亲队伍入席,喝酒休息,等待吉时。 从清晨一直等到太阳高照,礼官终于入席,低声说: 许七安心说,终于可以迎新娘了,膀胱局啊 他当即随着礼官前往韶音宫,在那里见到了公主的仪仗队,以及凤冠霞帔,娇媚动人的临安。 她身穿嫁衣,头戴凤冠,美的耀眼夺目。 在宫女的搀扶下,施施然的迈出韶音宫,两人隔着很远,目光交汇。 没有说话,临安柔柔看他一眼,低头进了厌翟车。 厌翟车以红色为主,车厢除了翟羽的装饰外,还有红、紫各种丝帛交织构成华美装饰。 横辕设有香柜,设有螭纹的香炉、香宝等。 蛮顺利的嘛,没有要红包找鞋子,破门而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许七安心里吐槽了一句。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迎亲不是重头戏,且没有上辈子的风俗。 出了皇宫,许七安带着仪仗队与迎亲队会合,一起离开皇城,原路返回。 此去的目的,本该是驸马府,但许七安和二叔商议之后,认为还是住在许府不变,把周边的几座宅子买下来,扩建成庭院森森的豪门府邸。 返回许府,又花了半个时辰,途中鼓乐齐鸣,头戴花冠的宫女端着香炉莲步款款,还有禁军在前头负洒扫,所以走不快。 在喜庆盛大的鼓乐声里,许七安把临安领进了门,直奔内堂。 此时堂内,站满了观礼的人,都是许氏族人,没有外宾。 二叔和婶婶挺着腰杆坐在堂内,婶婶见凤冠霞帔的临安,眼睛一亮。 她很喜欢花枝招展的姑娘,临安的装扮让婶婶无比惊艳。 天地会的成员不在,司天监的货也还没来,真好许七安扫了一眼厅内众人,除了花神面沉似水,其他人都满脸笑容。 尤其许玲月,笑靥如花,由衷的为大哥感到高兴! 新人在礼部官员的主持下,进行拜堂仪式。 拜堂流程甚是繁琐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期间,许七安察觉到临安心跳加快,传音道: 有条不紊的完成仪式后,两名小宫女捧龙凤花烛导行,许七安和临安在后。 望着一对新人转入后堂,生母姬白晴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 许元霜望向母亲,轻轻握住她的手,正要说些宽慰的话。 这时,她看见绿娥走了过来,低声道: 姬白晴皱了皱眉,捏着锦帕,跟着绿娥往外走。 穿廊过院,来到新婚夫妻的婚房外,绿娥推开门,笑道: 姬白晴心里一动,已然有了猜测,她迈过门槛,进入婚房,看见临安和许七安并肩而立,等候已久。 “婶婶和二叔养育我长大,在我心里便如亲生父母,我在宾客面前拜二叔和婶婶,是敬重他们。但你是我生母,骨肉至亲,我大婚之日,理当拜您。” 他和临安相视一眼,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没有久留,离开了婚房。 走了一阵后,她扶着廊柱,低着头,肩膀剧烈颤抖。 许元霜看见母亲红着眼眶回来,妆容稍稍有些花,看着狼狈,但仔细再瞧,发现她过去二十年眼角眉梢凝着的郁结,荡然无存。 婚房里,临安依偎在许七安怀里,手里捏着一块黄油糕,小口小口啃着,吃了一会儿,愁容满面: “国师会不会冲进来一剑砍死我啊? “我在太后面前装的自信满满,但其实心里很怕的。” “国师刚拿剑砍你,我就拿枪捅她。” “帮我把头冠摘下来,戴了小半日,脖子酸疼。” 许七安便帮她把凤冠摘下来,掐住水蛇腰,笑道: “嫁衣繁琐,也先脱了,省的到时候解起来麻烦,嗯,洞房也先做了,我好专心出去招待客人。” 临安红着脸,双手用力推搡他胸口。 虽然两人已经成亲,但她未经人事,还是会害羞的。 闹了一阵后,许七安看一眼屋角的水漏,捏了捏眉心: 今天肯定有数不尽的幺蛾子,但没事,他已经想好万全之策。 ps:今天查资料查的我想吐,公主出嫁规格、流程,随行人员等等,查完之后,发现各个朝代都不一样,而且资料上的内容很简陋,一句话概括,具体流程、怎么操作,一概没有。脑壳疼。 我觉得把,一本书写到后期,写到这个程度,“完成度”是最重要的。很多东西不能直接略过,它们或许不好看,或许没意思,但能提升一本书的格调,提升它的真实感。
2024-12-13 20:17:41顿了顿,他与风华绝代的琉璃并肩俯瞰,望着平原上难以估量的庞大信徒,挑起嘴角:
2024-12-13 09:06:41狂暴而复杂的力量从九尾狐体内喷涌而出,之所以说复杂,是因为这股力量中糅合了磅礴的气血之力;诱惑心神的魅惑之力;能让人灵魂崩溃的靡靡之音。
2024-12-13 17:43:41少年僧人穿着袈裟,双手合十,信步而来。
2024-12-13 19:29:41
瞧把你得意的为人师表的赵守,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嘶了一声:
2024-12-13 09:45:41双方打过不少交道,他知道荒是一个脾气不是太好的神魔,不会也不屑压制自己的情绪。
2024-12-13 12:11:41
荒的黄金盟骤然锐利,意识到了不妙,沉声道:
2024-12-13 15:09:41许平峰捂着嘴,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隔了好几秒才平息咳嗽,轻叹道: “半条命没了,监正老师下手可真狠。” 他环顾众人,给出建议:“先回去养伤吧,诸位伤势都不轻,而我也得花时间炼化青州气运。” 三人一兽里,许平峰自己的情况就不说了,差点死在监正手里,说没了半条命,其实是在挽尊。 伽罗树菩萨头颅无法再生,儒圣刻刀的力量侵蚀体魄,削弱力量,需要时间炼化、拔除。 “白帝”这副肉身的情况,比伽罗树菩萨只差不好,且守门人到手,它现在只想着把长枪送回海外,落袋为安。 至于黑莲道长,没有受到监正针对,受伤最轻。。 这样的状态下,他们是不敢直接杀到京城的。 “初代死后能留下后手,让监正吃了大亏,同样是天命师,谁能保证监正没有相应的后手?”伽罗树菩萨稳健的很: “这一战已经成功铲除监正,没必要急功好利。” “谅他一个许七安,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不起再加一个洛玉衡,一个孙玄机,嗯,还有金莲那个杂碎,应该也到三品了。” 许平峰笑道:“别忘了,还有一个寇阳州。” 但那又怎么样呢,别看大奉超凡高手还有不少,但都是些三品二品的货色,己方一个伽罗树菩萨,就能压制洛玉衡寇阳州和许七安,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何况还有白帝,有黑莲,有姬玄,还有他这位二品巅峰术士。 等攻下青州,炼化青州气运,他的实力会更上一层。 监正没了..慕南栀蹲在许七安面前,眼神茫然。 慕南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大事,应该许七安脸色从未如此难看,刚才他没照镜子。 不然就能看见自己大难临头,如临末日的表情。 在花神转世的认识里,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倔强的、桀骜的、骄傲的,生死面前,也不能让他屈服。 但刚才那穷途末路的表情,是她从没看过的,让她没来由的心慌。 初步恢复的许七安简单解释了一句,立刻从地书碎片里取出传音法螺,传音道: “孙师兄,监正是不是出事了。” 国之将亡,气运示警,他知道监正出问题了,但冥冥中的感应无法让他知道具体细节。 法螺那头寂寂无声,连一个字都没有。 许七安一边焦虑的等待,一边扩散思绪,肯定是青州那边出了状况,以如今的局势,只有这种可能。 “以许平峰和伽罗树的实力,顶多拖住监正,不可能在青州的地盘上威胁到监正。但监正确实凶多吉少了所以他们肯定有帮手。 “如今的九州各大势力,巫神教对中原的态度,毫无疑问是坐山观虎斗,甚至存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但就目前的节点来说,巫神教肯定不希望大奉败的这么快。 “巴不得狗咬狗,厮杀的更惨烈一些,所以大巫师萨伦阿古多半不会参与。 “其他势力中,蛊族不可能与大奉为敌,且自顾不暇,精力放在镇守极渊。阿兰陀那边有南妖盯着,他们敢入中原援助许平峰,九尾狐早就带着熊王和神殊推平阿兰陀,解印神殊头颅了。但之前通过白姬和她沟通,她似乎没这方面的想法。 “北方妖蛮已经废了,一个三品的大妖烛九,难成大器。 “各大势力之外的超凡里,天宗肯定排除在外,地宗的黑莲与天地会不死不休,而我作为天地会最靓的仔,肯定是他针对的对象。 “白帝是大荒,大荒图谋守门人,与许平峰有联系,但他未必愿意出手对付监正,因为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许平峰未必能拿出足够的筹码请动他,此兽存疑。 “所以单凭一个黑莲入伙,不可能威胁监正,许平峰另有杀手锏.” 分析到这里,许七安已有相应猜测——初代监正! 初代监正姓柴,柴家守的墓就是初代监正留下的,而许平峰早已收集地图,掌控了那座大墓。 如果世上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天命师的,那肯定只有天命师。 这时,传音法螺里,响起了袁护法的声音: 许七安霍然惊醒,略显手忙脚乱的抓起法螺,置于耳边,迫切的问道: “干他娘的,监正老师不可能会死老子要杀光云州那群杂碎监正老师不会死的,不会的干他娘的,干他娘的 “现在该怎么办监正老师没有任何交代老师真的被杀了?干他娘的,老子要灭了云州那群杂碎” 监正,死了啊。孙师兄心态崩了.许七安表情木然的听着,瞳孔微微放大。 他默默放下手里的法螺,寂然而坐。 慕南栀一声不吭的蹲在他身边,怀里的小白狐蜷缩在她怀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但青州多半是守不住了,我估计会撤退,撤到雍州去。”袁护法给出自己的判断。 “我明白了”许七安结束了传音。 极渊边缘,带领一众超凡首领,准备进入极渊清理蛊兽、蛊虫的天蛊婆婆,突然顿足北望。 身边的蛊族首领、四品高手,纷纷停下脚步。 烟视媚行,扭着小蛮腰的鸾钰,好奇问道: 天蛊能偶尔看到未来的画面,刚才那一瞬间,天蛊婆婆看到的是大奉观星楼的八卦台。 作为一名二品天蛊师,她对未来的一角,向来秉持着重视的态度。 仔细解读后,明白了那未来一角的寓意——大奉此后,再无监正! 监正没了在场的蛊族超凡首领,面露茫然。 监正怎么能没了,那样的话,大奉怎么办? 换成以前,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恐怕会欢欣鼓舞,庆祝大奉失去这位守护神。 但如今,虽然算不上与大奉绑在一根绳上,但也是下了血本的。 尤其是力、心、尸、暗四大部族的首领,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心蛊师淳嫣蹙眉道: “老身只看到监正没了,或许死了,或许被封印了,更详细的情况,便不知道了。” 根据他们对天蛊的了解,婆婆既然把这个消息说出来,那说明这是一件已经发生的事,不算泄露天机。 “这........”鸾钰收敛媚态,皱起精致的眉头: “没了监正,大奉如此抵御云州和佛门联手,那,那小子还欠我三个月的肉偿呢。” 萨伦阿古站在荒芜的山巅,望着南方。 “弑师,是术士的宿命,你因弑师崛起,又因弑师收场,乃因果循环。” 他接着望向远处祭台,巫神雕塑,感慨道: “没了守门人,你们这些超品,总算是松口气了。只是引来了大荒重临九州,不知是福是祸。” “你既已殒落,我们之间的赌注,便不作数了。” 青州,云州军营里,一道流光冲突重重束缚,朝着东北方而去。 广贤菩萨盘坐在菩提树下,望着金钵投射出的伽罗树菩萨身影。 他安静的听伽罗树说完,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切记,推翻大奉之前,务必让许平峰来一趟阿兰陀,佛门不能再重蹈五百年前覆辙。 “另外,那位神魔后裔需得警惕,我们至今不知道他有何谋划。” 伽罗树菩萨因为没有脑袋,所以无法点头,也做不出表情,只是简单的“嗯”一声。 “待许平峰炼化青州气运,待本座拔除儒圣刻刀之力,养好伤势,再北上征伐。” 赵守把亚圣儒冠、儒圣刻刀重新请回亚圣殿。 他轻叹一声,走出大殿,朝着司天监方向作揖。 永兴帝坐在铺设黄绸的大案后,右手支撑着头,轻轻捏着眉心,神态疲倦。 他时而抬头看一眼御书房的大门,焦急的等待着。 不多时,掌印太监赵玄振步脚步匆匆的身影出现,迈过门槛,快速奔了进来。 永兴帝立刻起身,双手撑在案边,死死盯着赵玄振。 “奴婢见到了宋卿,传达了陛下的意思。宋卿上了八卦台,说监正并不在司天监。” 永兴帝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颓然入座,有气无力道: 永兴帝眉头一皱:“有话便说。” “当时宋卿脸色并不好,有些口不择言,慌慌张张。奴婢询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可能出大事了........” 可能出大事.永兴帝陷入沉思,内心涌起不祥预感。 这时,外头值守的侍卫,甲胄铿锵的来到御书房门外,抱拳躬身,大声道: 永兴帝一愣,心里不祥的预感顿时加重。 一位位吏员沉默着进进出出,一份份战报摞在布政使杨恭的案边。 “宛郡沦陷,守军全军覆没,大儒张慎不知所踪,生死不明.戚广伯纵容叛军、流民在城中大肆掠夺、屠城,宛郡一夜间化作废墟........” “东陵临近的郭县沦陷,守将赵广带着两千残部撤离,孙玄机离营而去,不知所踪........” “松山县沦陷,飞兽军折损过半,守将竹钧率部众迎击敌军,死战不退,力竭而亡。许新年率领蛊族残部共八百人,守军三百人撤离,途中遭遇敌将卓浩然追杀,许新年身中一刀,生死不明” 一夜之间,青州第二道防线全面崩溃,青州军损失惨重。 这让青州高层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震动惊骇之余,造成了一定的骚乱和惶恐。 “诸位,青州保不住了,本官决定,退守雍州。” 杨恭深吸一口气,缓缓扫视堂内众官员、幕僚,沉声道:“去准备撤离的诸多事宜吧。” 所谓的诸多事宜,包括清空各大粮仓、军需辎重、银两,以及强行迁徙百姓。 当然,按照旧例,迁徙的百姓是乡绅士族阶层,而非真正的底层百姓。 这不是说视百姓如刍狗,而是在战乱时期,底层百姓确实没有任何价值。乡绅贵族阶层有钱、有粮、有人,笼络住他们,朝廷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好处)。 而底层百姓什么都没有,该放弃就要放弃,否则会吃垮、拖垮朝廷。 众官员默默起身,朝杨恭行礼,沉默得退出大堂,各自忙碌。 偌大的堂内,顷刻间不见人影,寂寂无声。 阳光从格子窗外照进来,这位布政使大人,枯坐在堂内,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青州失守,布政使杨恭率残余军队退守雍州,与云州军展开对峙。 宋卿趴在桌边沉沉睡去,案上摆着各种炼金器材,丹炉里炭火尚有余温。 某一刻,宋卿突然惊醒,睁开眼,看见身边杵着一袭白衣。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孙师兄,他脸色颓废,眼神黯淡,默默的看着他。 “不是在青州打战吗?不会又是来要装备的吧,您可放过我吧,前阵子不是刚给了你一批装备吗。师弟我每天只睡一个时辰,铁人也要休息啊。。” 孙玄机没有说话,身边的白猿犹豫一下,低声道: 这时,孙玄机轰然倒地,七窍溢出鲜血,生命气息快速流逝。 宋卿心里一颤,一边手忙脚乱的从储物袋里取出丹药,一边颤声道: 袁护法站在一边,看着孙玄机,低声道: “为了查清楚监正殒落的真相,他亲自去了一趟战场。” 宋卿把脉之后,一颗心幽幽沉入谷底。 孙玄机被伤了本源,经脉尽断,五脏六腑衰竭,元神也衰弱到了极点。 这样的伤势,在一位术士身上,足以造成致命威胁。 之所以还能带着一只白猿返回司天监,大概是心里有什么执念吧。 袁护法看到了宋卿的想法,幽幽道: “是复仇的野火,撑着他回到司天监。” 钟璃怔怔的望着宋卿,凌乱的黑发下,眼睛很亮,似有水光闪烁。 宋卿“嗯”了一声,声音低沉,他脸上看不到悲恸,但麻木的模样,却更甚悲恸。 “许平峰,地宗道首,伽罗树菩萨,还有白帝,云州那个白帝。”宋卿低声道: “孙师兄看到他们了,是他们杀了监正老师。” “我去一趟皇宫,告知小皇帝。” 他转身离去,地底陷入永恒的沉寂。 过了很久,钟璃抬起身边的木盒子,轻抚着盒子表面,泪水汹涌而下: “要报仇啊,你要替监正老师报仇啊” 天蒙蒙亮,京城的城头,火把在寒冬腊月里燃烧,无法驱散彻骨的寒意。 露水浸透了城墙表面,在寒夜里凝结成冰,把城墙冻的宛如钢铁般坚硬。 城头值守的士卒,握着长矛,双手长满冻疮,时不时的往掌心呵一口热气,或伸出双手靠近火把,在严寒的深夜里取暖。 马蹄声由远及近,传入城头值守士卒耳中。 寒夜里,一骑快马加鞭赶至城下,猛的勒住缰绳,在城头守卒的注视下,声音嘶哑的咆哮道: 寝宫里,沉睡的永兴帝被赵玄振唤醒,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按捺住脾气,沉声道: 通常来说,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君王休息,要么是天塌下来了,要么是不想活了。 永兴帝不认为这个狗奴才活腻歪了,那么答案应该是前者,因此他语气颇为低沉,表情也凝重。 “陛下,内阁传来急报,青州失守了” 永兴帝呆愣在床边,瞳孔放大,表情凝固。 赵玄振喊了两声,永兴帝如梦初醒般的“啊”了一声。 话没说完,永兴帝便掀开被子,推开赵玄振,赤着脚,穿着白色里衣,朝御书房大步奔去。 御书房与寝宫相连,一内一外,他很快就奔出寝宫,来到御书房。 他径直走到案前,拿起了摆在那里的折子,脸色难看的展开阅读。 一是青州守军的伤亡情况,青州三十个卫所,外加京城、各州调过去的兵马,总计九万大军,损失六成。所剩的几三万大军,退守雍州。 二是关于监正的,杨恭认为监正可能出事了,希望朝廷能尽快确认监正的情况。 三是杨恭的自我陈述,大抵意思是愧对君王,愧对社稷,但求一死以谢天下。 “一派胡言,监正乃大奉守护神,位列一品,大奉境内,谁是他对手?这杨恭妖言惑众,朕要砍他脑袋,让他求仁得仁。” 现在任何人敢在他面前说监正出事,他都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 这时,外头值守的禁军统领匆忙进来,禀告道: “陛下,司天监宋卿在宫外求见。” 宋卿来了,一定是监正有消息了,监正让他来传话了永兴帝精神一振,高声道: 一刻钟后,禁军统领带着宋卿返回,前者停留在御书房外,后者迈过门槛,踏着猩红地毯进入御书房。 “宋爱卿,可是监正有消息了?”永兴帝跨前一步,脱口问道。 他死死盯着宋卿,眼神里带着希冀。 与之相比,宋卿就如一条丧家之犬,脸色惨白,黑眼圈浓重。 永兴帝一屁股坐在大椅上,像是被抽去骨头。 隔了好一会儿,他气急败坏的起身,指着宋卿怒吼: “一派胡言,宋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监正是你老师,你敢诅咒监正?” 他站起身,奋力挥舞双袖,咆哮道: “大奉境内,谁是监正对手,你告诉我,谁是他对手?” “孙师兄已做过初步探查,监正老师,他确实可能殒落了,当日云州天生异象,气运流失,监正老师气息消失后,再没有出现。” 永兴帝缓缓萎顿在大椅上,喃喃道: “监正他,怎么会,谁能杀死他啊” “云州叛军的超凡高手数量,远超想象。” 永兴帝呆坐许久,似是不胜风寒,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次日,青州失守,监正殒落的消息传遍京城官场,引来巨大轰动。 群臣聚在午门,要求面见圣上,但被挡在了外面。 直到黄昏,诸公才在御书房见到他,一夜之间,永兴帝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目光涣散,脸色惨白。 诸公心里一惊,首辅钱青书哀声道: “龙体?这时候,朕还在意这副血肉之躯? “诸公,监正死了,该如何是好啊。青州失守,叛军与杨恭在雍州边境对峙,一旦他们稳住青州,势必卷土重来,迟早会打到京城。” “陛下,大奉还有许银锣,我们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朕虽然修为浅薄,但也知道,一个三品武夫能做什么,做不了什么。 “连监正都死在叛军手里,许银锣又能如何?” 求和永兴帝眼睛一亮,旋即摇头,苦笑道: “叛军来势汹汹,欲夺我大奉江山,取而代之,岂会同意求和。” “陛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有人道。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府外,接任魏渊之位,成为前魏党魁首的刘洪,下了马车,径直入内。 宽敞雅致的厅内,一袭梅花宫装,气质清冷的长公主怀庆,坐在案边,等候多时。 “本宫已经去过司天监,见过了宋卿和孙玄机,监正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这位长公主脸色罕见的凝重,望着入厅的刘洪,道: “没了监正,陛下和诸公的脊梁都断了,胆儿也没了。大理寺卿提出议和,陛下没有同意,但也没反对,只说考虑考虑。” “议和”怀庆低声自语,片刻后,摇了摇头: “叛军志在中原,志在皇位,岂会同意议和。纵使同意,也会狮子大开口,先索要好处,在给予短暂的和平。钝刀割肉,死的慢些而已。” “陛下今日没有早朝,他病了,是吓病的。这个时候,叛军如果主动议和,他会不顾一切的答应,就如即将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但陛下恐惧是有理由的,监正都死了,谁还能抗衡云州? “许银锣到底只是三品武夫,国师虽是二品,但她真的愿意为大奉死而后已?纵使愿意,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殿下,您向来多智多谋,您告诉我,该如何破局啊” 御书房议事时,他没反对议和,不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布政使司,戚广伯坐在原属于杨恭的大案后,下方是一众将领,左边首座是姬玄,右边首座是葛文宣。 此二人,前者一路攻城拔寨,追杀青州逃兵,立下赫赫战功。 后者则随着戚广伯攻陷宛郡,立下大功,再加上许平峰弟子的身份,在军中地位极高,只比姬玄稍差。 至于玄武铁骑和朱雀飞骑,隶属于许平峰,没有出场。 戚广伯笑道:“能打下青州,多亏了众位兄弟,今夜犒赏三军,美酒美食美人,应有尽有。” “不过,今日之后,尔等要约束手底下的士卒,不可再劫掠百姓,青州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明白吗。” “大将军,何时带领我们北上,都说京城是中原首善之城,最是富庶,兄弟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杀到京城后,你特娘的可别给我乱来,京城富庶不假,但水灵女子可比金银要诱人,要是伤了死了,委实可惜。老子他娘的也想尝尝达官显贵的女眷是什么滋味。” “没出息的东西,要睡就睡金枝玉叶,公主郡主、后宫嫔妃,不比狗屁的贵族女眷要诱人吗。” 打下青州后,云州军士气如虹,上到将领,下到普通士卒,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北上,恨不得一口气打到京城去。 但想归想,行军打仗自有章法,如今叛军打下青州,便需稳住这块地盘,安抚百姓、乡绅,修缮城墙,收集粮草等等。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又不是外族劫掠,抢了东西和人就走,来去匆匆。 “大将军,末将认为,休整期间也不是闲。 “我们可以派人潜入大奉各州,散布监正已死的消息,一来可以制造混乱,二来壮我云州军的声势。” 戚广伯给予肯定的态度:“此计甚妙。” “此战我军伤亡不小,得补充兵力,招揽流民。但流民战力有限,中层战力得补充是个问题。” 这算是潜龙城的传统了,在场的将领中,有超过一半原本是江湖匹夫,流窜到云州,后归入潜龙城。 戚广伯点点头,环顾众人,突然问道: “诸位觉得,没了监正,大奉朝廷那边,会有何反应?” “失去了监正这位守护神,大奉就是扒了爪牙的病虎,中看不中用。” “也就一个许七安能撑场子了。” “呸,他撑什么场子,三品武夫固然厉害,但在国师面前,确实不够看的。” “他确实翻不起风浪了,国师种在他体内的封魔钉,就能把他死死压在三品境。” 眼见话题偏了,戚广伯抬了抬手,喧哗声稍息,他说道: “说的没错,大奉朝廷,上至君王,下至百官,此刻必定惶恐难安。那么,倘若我们主动议和呢?” 简单的一句话,在场不少精明的人物,立刻懂了戚广伯的想法。 主动议和,是为了攫取更大的好处,且兵不血刃。 等大军休整完毕,稳住青州地盘,粮草、军需到位,国师炼化青州气运,再撕毁盟约北上讨伐。 大目标不变,还能额外壮大实力,扩大己方优势。 “把大奉逼到穷途末路,必然引来疯狂反扑,届时我军也会伤亡惨重,聪明的猎手,会懂的网开一面。 “没了监正,大奉朝廷人心惶惶,我们在这个时候提出议和,就是把网掀开一道口子,让他们看到希望,失去搏命的勇气。 “而我们则可以趁机攫取好处,要钱要粮。” 听着他的解说,那些没反应过来的将领,顿时朝戚广伯投去敬佩眼神。 所谓上兵伐谋,领兵打仗和单打独斗是两回事,后者只需要尽情的宣泄暴力,前者才是技术活儿。 在大伙还沉浸在铲除监正,攻下青州的喜悦中时,大将军已经根据局势、人心,想出了妙计。。 葛文宣顺着戚广伯的思路出发,想到了更多,嗤笑一声: “姬玄少主,钱粮肯定是要的,但胃口不妨再大一些。大奉现在不比砧板上的鱼肉好多少,想与我们何谈,不下血本怎么行。 众将领眼睛猛的一亮,旋即有人皱眉道: “这不是把大奉往绝路上逼吗,按我说,适可而止,要钱要粮就够了。咱们花大奉的钱粮招兵买马,再反过来打他们。 “胃口太大,反而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立刻有人反驳:“监正都没了,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奉朝廷还敢说个“不”字?咱们便是要那小皇帝下罪己诏,谅他也不敢拒绝。” “尺度要把握好,一味的贪婪,只会适得其反。大奉虽然没了监正,但诸位别忘了,许七安呢?” 他环顾众人,语气铿锵的分析道: “赵守在野多年,没有官身,他不会为大奉朝廷仗节死义,洛玉衡亦是如此。但许七安身负国运,大奉若亡,他必殉国。 “因此,接下来他肯定会左右朝堂大局,此人性格宁折不弯,逼迫太甚,只会让他铤而走险,与我们玉石俱焚。 “当然,云州军入主中原已是十拿九稳,他区区一个三品,翻不起风浪。但大将军这招和谈之计,肯定就要落空。” 葛文宣欲言又止,念及姬玄身份,没有反驳。 戚广伯敲了敲桌面,打断众人的议论,微笑道: “子素,你的眼光还是浅了些,只看到了双方的实力对比,只看到了许七安的性情。” “永兴这个小皇帝,守成有余,魄力不足,这样的一位君王,监正就是他最后的脊梁。在监正死去的情况下,你们觉得他会孤注一掷的死战,还是接受我们的和谈?” “当然是选择接受。”葛文宣笑道。 “其次是朝堂诸公,王贞文卧病在床,魏渊死于靖山城,剩下的,不管是贪是好,都差了些。所以这和谈,唯一的阻碍是许七安。 “但小皇帝和许七安的利益是不同的,对小皇帝来说,求和便能稳住局面,不打仗他就安稳了。至少也能唤来一段时间的和平,让大奉喘口气。 “可对许七安来说,这样就意味着再没有翻盘的希望。所以,他们两人,必定离心离德。” “所以,大将军此计,是一箭双雕。若是成了,要粮有粮,要钱有钱,还能不动一兵一卒,逼朝廷割让土地。若是不成,也能让许七安和小皇帝离心离德,要是闹出什么乱子,就更好了。” 卓浩然这种屠夫都听懂了,其他人当然不会听不懂。 “那许七安是潜龙城的一块心病,是国师的一块心病。以往他有魏渊,有监正庇佑,肆无忌惮。 “现在,咱们就要让这位大名鼎鼎的许银锣,知晓什么是天高海阔。” “大将军所言甚是,没了监正和魏渊,他许七安算什么东西,也敢和国师,和潜龙城叫板。没准儿现在也吓的像只鹌鹑,瑟瑟发抖。” “许七安不过名声大些罢了,论修为,我们姬玄少主亦是三品。” “不过尔尔,或许根本不用国师出手,姬玄少主就能手刃此子。” “把他炼成血丹,用来增进姬玄少主的修为。” 众将领或骂骂咧咧,或哄然大笑。 “我倒要看看,许七安如何自处,就凭他一个三品武夫,拿什么来翻盘。” 他恨不得立刻飞到京城,看许七安满脸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翻不了盘,纵使立即晋升二品,也不是老师和伽罗树菩萨的对手,何况还是封印之身。” “庆功宴结束后,立刻着手此计,务必要把消息散布出去,越夸大越好。国师能否再得数洲气运,就看此举。和谈的具体细节,文宣,你稍后拜访一下国师,问问他的意见。” 以云州目前的兵力,地盘要的太多,反而是累赘,同时也得看国师目前的状态,是否能吃下那么多的地盘。 在竹林阁楼里静坐的赵守,突然睁开眼,看向桌下的阴影。 一道影子钻出、膨胀,化作人形,正是许七安。 “刚去了一趟司天监,没见到监正,我便来此了。” 赵守道:“大奉不死,监正不灭。他应该是被封印了。” 对于术士体系,儒家了解的还是比较透彻的,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秘。 尽管一直不相信监正会死,但直到听见这个回答,许七安才真正如释重负,问道: “监正是刻意为之?他可有后手留下?” “我觉得不是,若是刻意为之,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值得他置之死地,将大奉推向败亡的深渊。 “他若提前知晓此事,那就不会入局。” 赵守并不知道初代的后手,凭自身的眼力,给出了分析。 监正这次是真的栽了许七安叹息一声。 得知初代监正就是柴家世代守护的大墓主人时,许七安心里就有准备了。 纵使监正能窥探未来,但如果初代有办法克制呢? 任何体系都有弱点,就如蛇有七寸。 “原来如此”赵守恍然,沉吟一下,道: “我觉得监正纵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失策被擒,他也应当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性。普通人尚且未雨绸缪,何况是他。 “不过,失去了监正,大奉已是岌岌可危。 身负国运,命运便与朝廷连为一体,国灭,监正要死,许七安一样要死。 送福利 去微信公众号【】 可以领888红包! 纵观朝廷,能与他议事的,只有眼前这位儒家体系扛把子,三品巅峰的大儒。 “许平峰,黑莲,伽罗树,还有白帝。” 去过司天监,他才知道当日结束传音后,孙玄机冒着生死危机探查了情况,发现了白帝的存在。 当即把守门人的隐秘,以及白帝是大荒一族的身份,告知赵守。 赵守默然片刻,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叹息道: “如此看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许七安啊许七安,你真的是气运加身之人?” 吐槽完,赵守把话题拉回来,说道: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监正出战前,问我借了儒圣刻刀和亚圣儒冠,他应该会效仿魏渊,召来儒圣英魂。” 许七安瞳孔微微收缩,难以置信道: “若是有儒圣英魂出手,他如何能败?!” “细节不得而知,所以你要警惕,当时绝对有超品出手了。” 超品出手许七安心里反复念叨这句话,突然有些绝望。 云州背后如果有超品做靠山,那还怎么打,纵使他学魏公、监正,让儒圣来个梅开三度,顶多也只是负隅顽抗,毫无意义。 见他沉默不语,表情僵硬,赵守微微摇头。 如今压力最大的人,不是龙椅上的永兴,不是皇室宗亲,不是戍守边境的杨恭,而是眼前这位名满天下的年轻人。 “老夫说说己见,你可参考一二。” 赵守敲了敲桌子,让发愣的许七安回过神来: “一:必须弥补超凡战力上的缺陷。 “那白帝、伽罗树都是一品境,或战力堪比一品。许平峰是二品巅峰的术士,炼化青州气运后,实力水涨船高。其次是黑莲。” “许七安,你要想在这场劫难中活下来,让大奉活下来,就努力去当棋手吧。将才易得,帅才罕见。你也不甘心一直被许平峰,被监正当做棋子吧。” “三:补足大奉粮草问题,有一个稳定的底盘,支撑你去和许平峰博弈。 “朝廷若是垮了,你再怎么努力,修为再怎么涨,都无济于事。永远要记住,大奉是你的根基。” “许平峰为何要等魏渊死后才敢造反?魏渊在朝期间,不管佛门、云州,还是巫神教,都不敢妄动干戈。巫神教为了助巫神解开封印,不得不孤注一掷,但结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 “魏渊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个人武力,他是千年罕见的帅才,论智谋,许平峰也不及他。论领兵打仗,许平峰更是拍马不及。 “他若复生,我不管说大奉必胜,但至少不会如此窘迫。” “谈何容易啊。”许七安苦笑一声。 首先是超凡境的战力,目前唯一有希望踏入一品的,只有洛玉衡。 单是白帝和伽罗树两位一品,就可以横扫大奉的所有超凡战力,而修行无法一蹴而就,根本不可能短期内追赶上来。 况且白帝肯定有更大图谋,兴许藏拙了。 这算是最靠谱的一点,许平峰虽然父爱如山,但心怀孝心的自己不怕他就是了,动脑子的事,许七安确实没怕过谁。尽管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始终被监正和许平峰像棋子一样摆弄。 但那时他还太弱小,从零起步,谁弱小得时候没被大佬玩弄过? 大奉若是有钱粮,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监正都没办法的事,他能有什么办法。世上最无解的事——穷! 复活魏公的招魂幡,主材料已经集齐,但还差最后一件,回头找宋卿问问,那玩意怎么寻找许七安起身告辞: 【二:最近各处有人散布消息,说青州失守,监正被杀。云州叛军这是强弩之末了吗,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这种伎俩效果确实极佳,自古百姓最愚昧。】 京城各方都焦头烂额,惶恐不安了好几天,李妙真才得到消息。 毕竟她没有发达的情报网,而知情者许七安和怀庆,这几天委实没心情传书聊天。 她发这条传书,一半是吐槽,一半是求证。 【七:我也听说了,简直可笑,大奉境内,就算是天尊也不是监正对手。监正怎么可能死呢。】 【四:我暂时没有听到传闻,不过以监正的位格,除非超品出手,不然大奉境内是无敌的。】 楚状元哪怕辞官十年,依旧关心朝廷,关心天下大事,地书聊天群里,逢着讨论这类事情,永远不缺他的身影。 【九:不好说啊,大奉风雨飘摇,已是强弩之末,监正能得到的国运加成有限。而没了一国气运的加持,一品术士的战力,也就那样吧。】 【九:对了,已经确认八号要出关,他安然无恙,甚好。他近期可能会去一趟京城,诸位要不要在京城共聚?】 其他人没有说话,在等待许七安或怀庆的回复。 隔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怀庆的准确答复: 【一:青州失守,监正极有可能陨落。】 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焦雷一般炸在天地会成员耳畔,炸的他们脑子嗡嗡作响,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没有任何人说话。 对于众成员来说,简直是一个无法接受的噩耗。 【七:监正死了,那,那大奉怎么办?不对不对,监正怎么死的?这不可能啊】 他的问题,就是天地会众成员共同的问题。 【一:详细情况暂且不知,根据宋卿说,当日出手的超凡高手中,有许平峰、伽罗树、白帝,还有黑莲。】 【二:白帝?云州的那个白帝?】 曾经在云州待过很长时间的李妙真,难以置信的传书质询。 给大家发红包!现在到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 其他成员想了几秒,心里才有对应的猜测。 【一:就是它,孙玄机是这么说的。另外,对于这位神魔后裔的实力,孙玄机推测是一品。若非一品,根本杀不死监正。】 当时参战的超凡高手里,黑莲是二品,如果白帝也是二品,那么根本不可能杀死监正。 天地会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凉到了心里。 他们知道云州的传说,对那位白帝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但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存在,竟与许平峰结盟,出手对付监正。 【九:奇怪,这只神魔后裔无缘无故,为何插手中原之事,其中必有蹊跷。】 李妙真楚元缜等人,同样无比好奇。 【二:许七安?你肯定知道吧。】 李妙真已经习惯遇事不决,召唤许七安。 如果是他,肯定知道这个念头在每一位天地会成员心里闪过,金莲道长除外。 他们从许七安那里得知了神魔殒落的真相,得知道尊把神魔后裔逐出九州的隐秘,得知佛陀相关的秘闻。 如果是许七安,即使不清楚具体的真相,或多或少会了解一些内幕。 【三:白帝是冲着监正去的,此事涉及到远古时代的某件隐秘,我应该还没告诉过你们,关于守门人的事。】 天地会成员对这个称呼完全陌生。 【三:我并不知道守门人具体的含义,待查清楚了再与你们说吧。至于此战的经过,我大概有些头绪,可以告诉你们。】 众成员精神一振,紧盯着地书碎片。 许七安把之前告诉赵守的,关于柴家和初代监正的事,又说了一遍。 【九:曲折离奇,初代监正死了五百年,还能左右当今局势,不愧是术士体系的开创者。】 难怪监正会败,真正克制他的不是许平峰,而是初代留下来的手段怀庆再没有任何怀疑,无奈接受监正被封印的事实。 唯一的好事便是监正没死,但被封印和被杀区别不大,大奉如今的局面,败亡已经是注定了,届时,监正一样要死楚元缜心里默默叹息。 【七:这,这没得打了,我们失去了监正,敌方多了一位一品】 圣子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此刻,就算是他这样对大奉没有归属感的天宗弟子,也感受到了绝望和沉重。 【六:贫僧记得,许大人说过,你身负国运,与大奉早已不可分割,大奉若是灭亡,许大人也会殉国。】 比较沉默的恒远,突然插了一嘴,把现实血淋淋的揭露在众成员眼前。 【二:臭和尚你说这个做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实不相瞒,我没有想出破局之法,眼下的情况,对我,对大奉来说,确实是死局。除了怀庆殿下,你们与大奉朝廷,其实没有太大干系。】 但我们和你有干系啊这句话,飞燕女侠只敢在心里小声哔哔。 【六:贫僧这条命是许大人救的,贫僧说过,有机会定要报答许大人的救命之恩。阿弥陀佛,出家人,能有机会了却因果,实乃幸事。】 恒远大师,你又插旗了许七安心窝一热,连忙用吐槽来掩盖内心的感动。 【七:大师觉悟高啊,我可不会为了他豁出命,不过念在一起走江湖的份上,就陪你小子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吧。】 话说的不好听,但态度摆明了,不退出。 【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练了这么久的兵,总得拉出来练练的。】 怀庆和李妙真没有说话,他们俩不需要发表态度。 前者自身便是皇室,责无旁贷。后者太上旺情,抛头颅洒热血的事,飞燕女侠最喜欢干。 莫桑已经在中原了,龙图这是要让儿女一次性死一双吗天地会是我最可靠的班底,就算是海王李灵素,关键时刻也还是靠得住的许七安握着地书碎片,迎着温吞的阳光,缓缓吐出一口气。 某座山寨,李灵素收好地书碎片,木然呆坐片刻,轻叹一声,离开屋子。 走出篱笆院,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行去。 所谓演武场,其实是手底下小兵们开辟、夯实出的一块空地,用来练武,排兵布阵,以及大伙聚餐和妇女们唠嗑。 李灵素面无表情走着,很快来到演武场,看见杨千幻戴着遮住面容的帷幔,大声训斥着场内的乌合之众。 “现在练功不努力,将来上了战场,全寨子都来你家等着开席。” 听着杨千幻的训斥,李灵素目光扫过一众流民组成的队伍,离谱的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六七岁的稚童。 “打仗要从小培养,等将来年纪大了,悔之晚矣,全寨子都等着去你家开饭。” 就算是兄弟我,偶尔也会觉得杨兄你脑子有问题李灵素深吸一口气,高声道: 杨千幻早就看到李灵素了,毕竟他是背对众人,恰好面向李灵素走来的方向。 杨千幻停下训斥,大步走过来,到了李灵素面前,一个转身,背对着他,道: 李灵素却没有回答,而是权衡、沉吟良久,心一横,说道: “青州那边传来消息,青州失守了。” 杨千幻闻言,吃了一惊,但没有气急败坏,振奋道: “只有局势危急,才能凸显出杨某的重要性啊,待我练兵结束,力挽狂澜,看云州那群乱臣贼子,纳头来拜,祈求活命。” “那真是天大的好事,监正老师误我多年,没了他的压制,我杨某才能出人头地啊。” 当即把许七安那里得知的情报,转述给了杨千幻。 听完,杨千幻默默站在那里,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好长好长时间后,李灵素听到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时李灵素从未听过的声音,褪去了所有的浮夸和玩世不恭,陌生的不像出自杨千幻之口,又或者,这才是他正常的声音。 姬玄左手按住刀柄,右手拎着酒壶,推开葛文宣住所的门。 葛文宣穿着术士标配的白衣,坐在案边研读兵书。 “姬玄少主日理万机,不忙着招兵买马,筹备粮草,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和谈使者是我二弟,我听说是你举荐的,过来找葛将军要个说法。” 姬玄把酒和刀拍在桌上,眯着眼,皮笑肉不笑: “听完你的话,我再决定是喝酒还是拔刀。” 作为云州军里,青壮派中的两位实权人物,葛文宣和姬玄的关系向来微妙。 既能坐下来喝酒谈笑,又会因为争夺资源拍桌子瞪眼。 戚广伯治军严厉,赏罚分明,不会因为姬玄的身份而有任何偏私。 “姬远公子才华横溢,能言善辩,口才向来犀利,又是城主的子嗣。由他来当使者,与大奉和谈,再适合不过。” 姬远是姬玄的弟弟,一母同胞,都输庶出。 与阳刚温和的姬玄不同,这位九公子不爱修行,嗜好读书,是潜龙城主子嗣里,学问最好的。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学以致用,文思敏锐,并不是读死书的呆子。 “带兵打仗,姬远公子不行,但朝堂论辩,舌战群儒,他可比你这个大哥要强太多了。”葛文宣笑道: “连我都辩不过他,说不过他,读书还没他多,你说气人不气人。” 姬玄毫不理会他的说笑,脸色严肃,沉声道: “你没和许七安打过招呼,你不知道,姓许的就是个疯子。” “如果我告诉你,使团里,有元霜小姐和元槐少爷呢?” “是国师的主意,许七安是什么人,他比我们更清楚。和谈能解决朝堂诸公和小皇帝,而元霜小姐和元槐少爷,则能让许七安投鼠忌器。” 姬玄想起当日在雍州城,许七安挑断许元槐手脚筋,但确实留他一命的事。 此人不会因为骨肉之情束手束脚,但确实不是冷血无情之辈,手足兄弟对他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葛文宣则想起了前些日子,许平峰说的话: 他不是嘲讽我冷血无情吗,那我就把他的弟弟和妹妹送到他面前去。 “老师是天下一等一的寡情之人啊。” 永兴帝渐渐开始害怕上朝,害怕桌上摆的折子,因为上面的东西让他坐立不安,焦虑不已。 流民成灾的,国库空虚的,青州失守的,京城百官人心惶惶,还有最近流言四起,各州布政使司传回来折子,说是民间到处流传着“监正已死,大奉将亡”的 闹的民间也人心惶惶,以为大奉真的要亡了。 对于这类散布谣言,唯恐天下不乱的行为,历朝历代的做法是严惩,最常用的是流放,以及菜市口斩首,震慑百姓。 但在动乱时期,谣言漫天飞,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恐怕底层得官员也是这样的心思。 且青州确实失守了,逃战的百姓把消息传完各地,一传十十传百。 现在,仿佛全天下都在永兴帝耳边咆哮,告诉他大奉要亡了,他要当亡国之君了。 永兴帝这位太平盛世里出身的君王,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但今天上这个早朝,永兴帝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就如绝境之人看到曙光。 昨日,雍州布政使姚鸿传回来一份折子,内容是——云州叛军主动议和。 此外,姚鸿还在折子上告了杨恭一状,因为杨恭拒绝议和,试图把这件事压下来。 “姚爱卿当真是朕的肱股之臣。” 昨日,永兴帝看完折子,喜出望外,至于杨恭,他暂时不打算处置,因为雍州还得靠他守着。 “诸位爱卿,昨日雍州布政使姚鸿递上来一份折子,那云州欲与我朝议和,停止干戈。” 金銮殿内的诸公,早已得到消息,闻言并不惊讶,首辅钱青书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发表看法: “此计,恐是叛军的缓兵之计,陛下还请三思啊。” 不等永兴帝说话,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反驳: “钱首辅何时与杨布政使如此默契了?” 说话的是兵部都给事中,喷子里的领头羊之一。 钱青书皱了皱眉,审视着兵部都给事中,淡淡道: “陛下,自秋收以来,十万大军被魏渊葬送在靖山城,入冬后,又有近六万精锐折损在青州。再这么打下去,我大奉的将士必定耗损殆尽。 “而各处流民成灾,兵力紧缺,兵部已经抽调不出兵马支援雍州了。臣认为,议和实乃正确之举,可解朝廷燃眉之急。。” 兵部尚书欲言又止,叹息一声,选择了沉默。 “要想议和,叛军必定狮子大开口,只怕之后,朝廷更加没有余力与其抗衡。钝刀割肉的道理,严大人不明白?” “张御史如此明察秋毫,洞悉局势,不如我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让给你来做。” 说罢,冷笑一声,朝永兴帝作揖,大声道: “陛下,国库空虚,朝廷若是继续与云州叛军交战,迟早被战事拖垮。春祭将近,大地回春,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而议和,恰可争取时间,让我们熬过寒灾。” 主战派和主和派立刻掐了起来,争论不休。 每次事态面临失控,赵玄振便抽打鞭子,呵斥一声“肃静”。 永兴帝默然的旁观者诸公的争论,直到发表意见的人越来越多,主和派渐渐压过主战派,他这才看向赵玄振,用眼神示意。 赵玄振再次抽打鞭子,光亮可鉴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让殿内的争论声安静下来。 “朕体恤将士与百姓,不忍再妄动干戈,议和之事,就这么定了。” 豪华马车停在府外,钱青书在仆从的搀扶下,踏着小凳下车,王府外的侍卫知道他的身份,没有阻拦。 一路进了府,在内厅稍后片刻,管家引着他进了内院,来到王首辅的卧房。 像王首辅这么体面的人,见客不在书房,而在卧房,可见病情有多严重了。 兽金炭熊熊,散发温暖,卧房门窗紧闭,外室和内室各有两名婢女侍立。 他瘦的形销骨立,脸色难掩暮气,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有神。 钱青书叹息一声:“你这病怎么就不见好?” 他说着,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退下。 “许是大限将至了吧。”王贞文笑了笑: “人一上了年纪,便是病来如山倒,神仙也难救。所谓五十而知天命,既是天命,那也就顺其自然了。” “本不该来找你,让你安心养病才要紧,只是” 王贞文抬手打断,指着窗户,道: “天寒地冻,开了窗,你这身子骨经得住?” “这一屋子的暮气,让我难受,岂不更容易生病?别废话了,赶紧开窗去。” 钱青书略作犹豫,走到窗边,打开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让冷冽但清新的风吹入屋内。 他返回床边,在圆凳上坐下,心里措辞了一下,道: 见王贞文没有说话,他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王贞文声音低沉: “监正战死在青州了,叛军如今占据青州,与杨恭在雍州边境对峙昨日,雍州布政使姚鸿递上来折子,云州欲派使团入进议和” 王贞文一声不吭的听着,期间没有动弹一下,目光也仿佛凝固。 等钱青书说完,他眸光微动,恢复了生气: “别无选择,大奉失去了监正,超凡战力出现空缺,就如羊群没了领头者,迟早人心涣散。再打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易位而处,恐怕我也会与他一般” 猛的意识到自己这话是大不敬,叹息着改口道: “人家就是吃准了这个,才在胜券在握时,主动派使团和谈。” “聪明人很多,但都装傻子罢了,这道理谁不知道,可又有什么办法?近日,京城人心惶惶,诸公强作镇定,实则早被吓破了胆,甚至认为大奉灭亡不过时间问题。 “没有另谋出路,已经算是忠心可嘉。 “陛下自己也知道和谈是钝刀割肉,可他能做什么?和谈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会不顾一切的抓住,然后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取时间,等待寒灾过去。” “不说这个,你想办法让许七安来见我一趟。” “这位大爷谁看得住,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在京城,他现在一定在京城。”王贞文捂着嘴剧烈咳嗽,“监正死了,他一定会回来,嘿,云州叛军想要议和,得看他同不同意。” 钱青书起身,大步走到窗边,关好窗户,回身说道: “你觉得,许银锣能破解此事危机?” 王贞文沉默以对,隔了好久,他低声道: “就算魏渊复活,也盘不活这局死棋。” 七层丹室,许七安连家都没有回,径直来找了宋卿。 “招魂幡的材料我都集齐了,但还有一个辅助材料。” 许七安取出地书碎片,依次散发森寒阴气的两枚玉瓶,一块布满蜂窝状孔洞的石头,一团漆黑如墨,散发剧毒气体的蚕丝。 宋卿连忙服下辟毒丹,用浸泡了药水的绸布捂住口鼻,然后拔开瓷瓶的木塞,做材料确认。 瓷瓶里分别是古尸的指甲,从颈部动脉里提取出的漆黑的尸水。 鸣金石和散发剧毒气体的蚕丝也确认完毕后,宋卿道: “最后一件材料是魏渊原身的发肤皮肉,用来定位的。但魏渊肉身毁在靖山城,肯定是找回来了。” 其实魏渊肉身被贞德吞噬了,宋卿不知其中细节。 “子嗣血脉可以代替。”宋卿缓缓道。 魏公早就绝后了啊许七安心里叹息一声,语气低沉: “必然其他法子替代,不然监正不会让我寻找炼制招魂幡的法器。” “魏渊是没子嗣,但你是靠他的血丹晋升三品的,某种意义上说,你便是他的子嗣。 “所以接下来,你要炼出一粒血丹,不用多,指甲盖大小便成,这不会对你修为造成影响。 “然后,你还得帮我祛除掉幽冥蚕丝蕴含的毒性,神魔后裔的毒,我可没办法祛除。” “炼出血丹祛除毒性,怎么也得三天时间。 “这些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招魂幡这样强大的法器,你能行吗?” 监正已经不在,孙玄机养伤中,杨千幻此时也不在京城,司天监地位最高的是宋卿。 身为炼金术领域的大佬,宋卿对自己有着深刻的认知,对炼金术怀着崇高的敬意,绝对不会逞能,他果断摇头: “鸣金石这样的金属,凡火无法熔化,需要以火行之阵凝聚火灵才能熔化它。 “嗯,我可以用一些助燃的材料提高火焰温度,但需要建造一个新的火炉,而助燃材料是我独创,司天监没有储备。 “单是这方面,就要半个月的时间。” 宋卿卡级多年,浸淫炼金术,摸索出很多取代阵法的法子,但这些法子肯定没有直接布阵来的便捷。 “所以需要你以气机代替助燃材料,熔化鸣金石,炼出招魂幡的杆子。至于招魂幡的幡布,只能等孙师兄伤势痊愈再说。因为编织过程中,需要不停的融入阵法。” “炼好招魂幡,就能唤醒魏公?” “而后是刻画聚阴大阵,等待一年中阴气最盛的三个时刻之一,由你来召唤魏渊魂魄。” 一个月左右许七安吐出一口气,认为这可以接受。 这天,一条腾云驾雾的长舟,破开云海,缓缓降落在京城地界。 御风舟,这件法器原本是东方婉蓉的东西,剑州一役中,落到了姬玄手里,此舟日行千里,是极罕见的大型运输工具。 舟头立着三人,居中的是一位华服青年,五官俊朗,气质温文尔雅,手里捏着一把银骨小扇。 他的长相和姬玄有四五分相似,气质却截然而不同,姬玄偏向阳刚,锋芒却暗藏。 这位年轻人则有一股书生意气,以及腹中填满学识的傲气。 左右两边,分别是黑衣少年许元槐,清冷少女许元霜。 此三人为使团核心人物,除他们之外,还有十六名老成持重的读书人,组成的谈判团队。 以及一百名修为不俗的精锐侍卫。 姬远手里的银骨小扇转动几圈,笑道: “闻名已久,仰慕已久,元槐元霜,你们难道不高兴?” 许元槐和许元霜都是生人勿进的性格,一个冷漠,一个清冷,这和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 但他们确实高兴不起来,任谁都能看出,父亲让他们入京谈判,针对的是谁。 “听说雍州城外,许七安对你俩手下留情,没有痛下杀手。等入了京,你俩可要保护好我。”姬远笑眯眯道: “那厮不舍得杀弟弟妹妹,杀我这个表弟,恐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见表弟表妹表情淡淡,他自觉无趣,感慨道: “此次来京城,第一,是为潜龙城攫取更大利益。第二,立功,七哥已是超凡强者,我却寸功未立。若能把这件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父亲会更重视我们兄弟。七哥的位置,才更稳固。 “这第三嘛,就是试探一下大奉如今的底气。你们那大哥,就是我首要试探之人。啧啧,你们觉得,他有没有想过和谈?” “性情刚烈,不代表迂腐,他若同意和谈,那便是缓兵之计,说明大奉还有后手啊。” 说话间,御风舟缓缓停靠在京城外。 负责迎接云州使团得衙门是鸿胪寺和行人司,领头的是鸿胪寺卿,官居从三品,实在是给了云州天大的面子。 鸿胪寺卿是位蓄着山羊须,面容清瘦的中年人,鱼尾纹深刻,常年笑出来的。 他率下属迎向御风舟,等待云州使团下来。 可是等啊等,等啊等,御风舟上安静一片,不见任何人影,也没看到踏板放下来。 一刻钟后,一名侍卫从船舷边探下头,高声道: 鸿胪寺卿堆起职业化笑容,作揖道: 那侍卫“哦”了一声,脑袋缩了回去,十几息后,又探出头来,淡淡道: “我家公子说了,你身份不够,请回吧。”
2024-12-13 14:52:41
“师尊,大奉朝廷有消息递过来。”
2024-12-13 17:38:41心里的某些猜测,在监正说出“帮他成为守门人”的那一刻,都得到了证实。
2024-12-13 19:5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