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在多人游戏的世界中,神枪手角色往往备受瞩目。本攻略将为新手玩家详细介绍多人游戏神枪手的技巧与策略,帮助你在游戏中脱颖而出。
一、引言
在游戏的世界中,攻城战一直是备受玩家关注的激烈战斗场景。本攻略图将为新手指引,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和参与游戏中的攻城匹配。
三、角色发展与升级
1.通过完成任务和击败敌人获得经验值,提升角色等级。
2.合理分配属性点,增强角色的能力。
四、探索与解谜
1.在游戏中积极探索各个场景,寻找隐藏的线索和物品。
2.运用解谜技巧,解开各种谜题,推动游戏进程。
五、总结
远古合成世界是一款充满乐趣和挑战的游戏。通过本指南的介绍,相信新手玩家已经对游戏有了初步的了解。希望大家在游戏中能够不断探索和进步,打造属于自己的远古世界。
六、经营与管理
1.道场经营:管理自己的漫画道场,包括招聘员工、购买设备等,提升道场的生产效率。
2.资源管理:合理管理游戏中的资源,如漫画纸、颜料等,避免资源短缺影响游戏进程。
七、社交系统与组队玩法
1.介绍社交系统的功能,如好友列表、公会等。
2.讲解组队玩法的规则和优势,与其他玩家一起组队挑战副本和任务。
类型:枪战射击
语言:中文
大小:7.8MB
版本:V8.11.5
这番景象生平仅见,宛如佛陀降临,从云端俯瞰人间。
2024-12-13 16:02:27三司的官员、侍卫噤若寒蝉,不敢出言招惹许七安。尤其是刑部的捕头,刚才还说许七安想搞一言堂是痴心妄想。 此时,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忽然明白了刑部尚书的愤怒和无奈,对这小子恨之入骨,偏偏拿他没有办法。 当然,最颜面扫地的是褚相龙,身为镇北王的副将,他在边关手握实权,回了京城,同样不需看人脸色。 纵使是朝堂诸公,他也不怵,因为能主宰他生死、前程的人是镇北王。诸公权力再大,也处置不了他。 渐渐养成跋扈张扬的性格,直到此刻,在许七安手底下狠狠栽了个跟头。 褚相龙一边告诫自己大局为重,一边平复内心的憋屈和怒火,但也没脸在甲板待着,深深看了眼许七安,闷不吭声的离开。 他只觉众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嘲讽,一刻都不想留。 甲板上,船舱里,一道道目光望向许七安,眼神悄然发生变化,从审视和看好戏,变成敬畏。 银锣的官职不算什么,使团里官位比他高的有大把,但许银锣掌控的权力以及背负的皇命,让他这个主办官变的当之无愧。 若有人敢阳奉阴违,或以官位压制,褚相龙今日之辱,便是他们的榜样。 王妃被这群小蹄子挡着,没能看到甲板众人的脸色,但听声音,便已足够。 他的行为乍一看霸道强势,给人年轻气盛的感觉,但其实粗中有细,他早料到禁军们会簇拥他不,不对,我被外在所迷惑了,他之所以能压制褚相龙,是因为他行的是无愧于心的事,所以他能堂堂正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王妃得承认,这是一个很有魄力和人格魅力的男人,就是太好色了。 随着褚相龙的服软、离开,这场风波到此结束。 许银锣安抚了禁军,走向船舱,挡在入口处的婢子们纷纷散开,看他的眼神有些畏惧。 与老阿姨擦身而过时,许七安朝她抛了个媚眼,她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很不屑的别过脸。 果然是个好色之徒王妃心里嘀咕。 她现在的模样,确实与美人搭不上边,且姿容普通。然而就算这样,猥琐好色的许七安竟还试图勾搭。 进入船舱,登上二楼,许七安敲了敲杨砚的房门。 从头到尾都不屑参与纠纷的杨金锣,淡淡道。 许七安推门而入,看见杨砚在床榻上盘坐,床边两双靴子摆的整整齐齐。 杨砚做事一丝不苟,但与春哥的强迫症又有不同。 许七安关上门,信步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低声道:“那些女眷是怎么回事?” “褚相龙护送王妃去北境,为了掩人耳目,混入使团中。此事陛下与魏公打过招呼,但仅是口谕,没有书做凭。”杨砚说道。 还真是王妃啊许七安皱了皱眉,他猜的没错,褚相龙护送的女眷真的是镇北王妃,正因如此,他仅仅是威慑褚相龙,没有真的把他驱逐出去。 “为何护送王妃去北境,要这么偷偷摸摸?”许七安提出疑问。 此事必有猫腻许七安压低声音,道:“头儿,和我说说这个王妃呗,感觉她神神秘秘的。” 杨砚微微皱眉,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他,毕竟对于一个世上温暖的港湾不是男人向往的深渊,而是武道的武痴来说,八卦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当年山海关战役后,王妃就被陛下赐给了淮王。而后二十年里,她不曾离开京城。” 这些事儿我都知道,我甚至还记得那首形容王妃的诗许七安见问不出什么八卦,顿时失望无比。 “你这次得罪了褚相龙,抵达北境后,少不得要被刁难,但也成功树立了威望。这一路上,没人敢与你较劲。” 杨砚继续说道:“三司的人不可信,他们对案子并不积极。” 看得出来,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们会查案,一旦遭遇危险,必定胆怯退缩,毕竟差事没做好,顶多被责罚,总好过丢了性命许七安颔首: 杨砚没有劝什么,点了点头,看向许七安:“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别打扰我修炼。” 头儿,你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就是我上辈子世界里的程序猿,女人在他们面前脱裤子,他们只会大喊一声:404 许七安半玩梗半吐槽的离开房间。 这天,用过晚膳,在青冥的夜色里,许七安和陈骁,还有一干禁军坐在甲板上吹牛聊天。 许七安给他们说起自己破获的税银案、桑泊案、平阳郡主案等等,听的禁军们由衷敬佩,认为许七安简直是神人。 身为京城禁军,他们不是一次听说这些案,但对细节一概不知。而今终于知道许银锣是如何破获案件的。 比如税银案里,当时还是长乐县快手的许宁宴,身陷囫囵心有静气,对府尹说:汝可想破案? 于是卷宗就送来了,他只扫了一眼,便勘破了打更人和府衙焦头烂额的税银案。 又比如错综复杂,注定载入史册的桑泊案,刑部和府衙的捕快束手无策,云里雾里。许银锣,哦不,当时还是许铜锣,手握御赐金牌,对着刑部和府衙的酒囊饭袋说: 刑部办不了的案,我许七安来办,刑部不敢做的事,我许七安来做。 刑部的废柴们羞愧的底下了头颅。 许银锣真厉害啊禁军们愈发的佩服他,崇拜他。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迹,是云州案。” 许七安手里拎着酒壶,扫过一张张精瘦的脸,傲然道:“当日云州叛军攻陷布政使司,巡抚和众同僚命悬一线。 “这时,我一人一刀挡在八千叛军面前,他们一个人都进不来,我砍了整整一个时辰,砍坏了几十刀,浑身插满箭矢,他们一个都进不来。” “八千?”百夫长陈骁一愣,挠头道:“我怎么听说是一万叛军?” “不不不,我听禁军里的兄弟说,是整整两万叛军。” 这,这也太难吹了吧,我都不好意思了。许七安咳嗽一声,引来大家注意,道: “没有没有,那些都是谣传,以我这里的数目为准,只有八千叛军。” 八千是许七安认为比较合理的数目,过万就太浮夸了。有时候他自己也会茫然,我当初到底杀了多少叛军。 禁军们恍然大悟,并坚信这就是真实数据,毕竟是许银锣自己说的。 闲聊之中,出来放风的时间到了,许七安拍拍手,道: “明日抵达江州,再往北就是剑州边境,咱们在江州驿站休息一日,补充物资。明天我给大家放半天假。” 许大人真好大头兵们开心的回舱底去了。 这几天不用闷在舱底,又勤刷马桶,环境得到巨大改善,他们气色都好了很多。 前一刻还热闹的甲板,后一刻便先得有些冷清,如霜雪般的月华照在船上,照在人的脸上,照在河面上,粼粼月光闪烁。 拎着酒壶的许七安,听见有人在身边骂他。 他臭不要脸的笑道:“你就是嫉妒我的优秀,你怎么知道我是骗子,你又不在云州。” 老阿姨牙尖嘴利,哼哼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云州案?” 许七安给她噎了一下,没好气道:“还有事没事,没事就滚蛋。” 老阿姨气道:“就不滚,又不是你家船。” 她身子娇贵,受不得船只的摇晃,这几天睡不好吃不香,眼袋都出来了,甚是憔悴,便养成了睡前来甲板吹吹风的习惯。 恰好看见他和一群大头兵在甲板上聊天打屁,只能躲一旁偷听,等大头兵走了,她才敢出来。 许七安不搭理她,她也不搭理许七安,一人低头俯视闪烁碎光的河面,一人抬头仰望天边的明月。 老阿姨不说话的时候,有一股沉静的美,宛如月色下的海棠花,独自盛放。 月光照在她平平无奇的脸蛋,眼睛却藏进了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既幽深如大海,又仿佛最纯净的黑宝石。 许七安喝了口酒,挪开审视她的目光,仰头感慨道:“本官诗兴大发,赋诗一首,你走运了,以后可以拿着我的诗去人前显圣。” 她嗤笑一声,满脸不屑,耳朵却很诚实的竖起。 虽然很想打击或嘲笑这个总惹她生气的男人,但在诗词方面,他是大奉儒林公认的诗魁,出言不逊只会显得她愚蠢。 等了片刻,仍不见他念诗,静等佳作的老阿姨忍不住回头看来,撞上一双戏谑的眼神。 接着,耳边传来那家伙的半叹息半吟诵的声音:“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她眸子渐渐睁大,嘴里碎碎念叨,惊艳之色溢于言表。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京城里的那些读书人如此追捧你的诗。”她轻叹道。 他们不是吹捧我,我不生产诗,我只是诗词的搬运工许七安笑道: “过奖过奖,诗才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我生来就感觉脑子里装满了传世佳作,信手拈来。” 这一次,脾气古怪的老阿姨没有打击和反驳,追问道:“后续呢?” 后续我就不记得了许七安摊手:“我只作出这么一句,下面没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痛恨你。” 老阿姨趴在护栏上,望着微波荡漾的江面,这个姿势让她的臀儿不可避免的微微翘起,薄薄的春衣下,凸显出滚圆的两片臀瓣。 “很大,很圆,但看不出是蜜桃还是满月”许七安习惯性的于心里点评一句,而后挪开目光。 也不能一直看,显得他是很猥琐似的。 “听说你要去北境查血屠千里案?”她突然问道。 “嗯。”许七安点头,言简意赅。 “暂时不清楚,但我估计是蛮族侵入边境,大肆烧杀掠夺,屠戮千里,而镇北王守城不出。”许七安给出自己的猜测。 她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怕得罪镇北王吗。” 许七安无奈道:“如果案子没落到我头上,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管好身边的事。可偏偏就是到我头上了。 “寻思着或许就是天意,既然是天意,那我就要去看看。” 她没说话,眯着眼,享受江面微凉的风。 许七安眼睛一转,笑道:“我去年乘船去云州时,路上遇到一些怪事。” “途中,有一名士卒夜里来到甲板上,与你一般的姿势趴在护栏,盯着水面,然后,然后” 许七安盯着河面,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她也紧张的盯着河面,全神贯注。 “然后河里窜出来一只水鬼!”许七安沉声道。 老阿姨脸色一白,有些害怕,强撑着说:“你就是想吓我。” 突然,水面传来响动,溅起水花。 她尖叫一声,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许七安捧腹大笑,指着老阿姨狼狈的姿态,嘲笑道:“一个酒壶就把你吓成这样。” 老阿姨默默起身,脸色如罩寒霜,一声不吭的走了。 生气了?许七安望着她的背影,喊道:“喂喂喂,再回来聊几句呀,小婶子。” 黎明时,官船缓缓停泊在黄油郡的码头,作为江州为数不多有码头的郡,黄油郡的经济发展的还算不错。 此地盛产一种黄橙橙,晶莹剔透的玉,色泽宛如黄油,取名黄油玉。 官船会在码头停泊一天,许七安派人下船筹备物资,同时把禁军分成两拨,一拨留守官船,另一拨进城。半天后,换另外一拨。 “趁着有时间,午膳后去城里找找勾栏,带着打更人同僚玩玩,至于杨砚就让他留守船上吧” 晨光里,许七安心里想着,忽然听见甲板角落传来呕吐声。 扭头看去,看见不知是蜜桃还是满月的滚圆,老阿姨趴在船舷边,不停的呕吐。 “小婶子,怀孕了?”许七安调侃道,边掏出帕子,边递过去。 她没理,掏出秀帕擦了擦嘴,脸色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似乎一宿没睡。 “我昨天就看你气色不好,怎么回事?”许七安问道。 小婶子瞪了他一眼,摇着臀儿回舱去。 她昨晚害怕的一宿没睡,总觉得翻飞的床幔外,有可怕的眼睛盯着,或者是床底会不会伸出来一只手,又或者纸糊的窗外会不会悬挂着一颗脑袋 卷着被褥,蒙着头,睡都不敢睡,还得时不时探出脑袋观察一下房间。 一宿没睡,再加上船身颠簸,连日来积压的疲惫顿时爆发,头疼、呕吐,难受的紧。 不理我就算了,我还怕你耽误我勾栏听曲了许七安嘀咕着,呼朋唤友的下船去了。 自古以来,背靠港口的城市,经济普遍繁华,黄油郡的郡城规模不算大,但街道宽敞笔直,行人如织,甚是热闹。 许七安站在码头,放眼望去,挑夫和苦力来来往往,挥洒汗水。 目光一扫,他锁定一个手里拿着账本,坐在凉棚里喝茶的工头,信步走过去,单手按刀,俯视着那位工头。 那工头定定的看着许七安,以及他身后打更人们胸口绣着的银锣、铜锣标志,纵使不认识打更人的差服,但打更人的威名,便是市井百姓也是如雷贯耳。 这,这是传说中的打更人?工头一边疑惑,一边起身,点头哈腰:“几位大人,有何吩咐?” 说话的过程中,从兜里掏出一把碎银,双手奉上。 许七安没看,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是工头?” 许七安缓缓点头,看向忙碌的挑夫们,问道:“最近有没有北方来的难民。” 工头想了想,摇着头:“没有,不过小人也听说了,北境正在打仗,蛮族到处烧杀劫掠,幸好有镇北王守着啊,不然楚州可能早就丢了。” “你很崇敬镇北王?”许七安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 “那当然,镇北王是大奉的军神,也是大奉第一高手,正因为有他在,北边才能安稳。”工头露出敬仰的神色。 镇北王什么时候成军神了,大奉军神明明是魏公许七安带着银锣和铜锣们离开。 凉棚里,工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纳闷道:“给银子都不要?是不是脑子有病。” 在城里转了一个时辰,许七安在酒楼坐过,在勾栏坐过,甚至主动与乞丐搭讪。随行的打更人们察觉到许七安这次出行是另有目的。 “许大人,您在打探什么?”一位银锣问道。 许七安站在街边,单手按刀,皱眉道:“有件事很奇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一位经验丰富的银锣,想了想,回答道: “没有难民?这并没有什么奇怪,我们才初到江州,距离楚州还有至少十日的路程。这还是走的水路,走陆路的话,少说半个月。难民未必能从楚州逃难到此。” 许七安摇摇头,看他一眼,哼道:“你忘记我们来查的是什么案子?” 四位银锣悚然一惊,立刻领悟了许七安的意思。 血屠三千里类似的行为,通常发生在旷日持久,且投入相当数量兵力的大型战场。 而如果发生这种规模的战争,必定造成灾民遍野,即使江州距离楚州遥远,未必没有难民中的幸运儿成功逃亡过来。 这案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啊许七安心里一沉,情绪难免陷入沉重。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僚们,见他们忧心忡忡的模样,当即“呵”一声,用一种无比龙傲天的语气,缓缓道: “有点意思,这才是我想要办的案子,太简单了反而无趣。” 许大人经历丰富,虽然入职时间短,可经历的大风大浪确实旁人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打更人们回想起许银锣经历过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大案,顿时心里不慌,安定了许多。 午膳前,许七安提着食盒,以及几块未经雕刻的黄油玉,返回官船。 他先把黄油玉放在房间,而后提着食盒,登上三楼,来到角落的一个房间前,敲了敲门。 房内传来老阿姨略显暴躁,但有气无力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里面没动静了,也没开门,似乎打算冷处理。 “傅文佩,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勾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门打开了,穿着青色婢女衣裙的老阿姨,柳眉倒竖,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个登徒子,在她房门前说什么勾引男人,太过分了。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婢女,可婢女也是有名节的呀。 又没人听到许七安嘿嘿道:“你又不是傅文佩,你生什么气。” 见老阿姨翻了个白眼,想重新关门,许七安忙说:“给你带了午膳。” 老阿姨嗤笑道:“你有那么好心?” “今早看你气色,我就知道你昨儿没睡好,晕船了吧。午膳肯定没有吃,所以给你买了些饭菜。” 许七安自顾自的进屋,扫了一眼,房子干净整洁,看起来是天天打扫的。 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菜肴逐一摆开。 老阿姨瞅了几眼,发现都是自己没见过的菜,忍不住问道:“这盘是什么菜?” “琉璃肺,还挺好吃的,是黄油郡最好的酒楼的招牌菜之一,其他招牌菜我也给你买了。”许七安道。 她身体不适,没胃口,再说了,这些年在王府娇生惯养,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平民百姓可望不可即的山珍海味,于她而言,只是等闲。 “但你这碗肯定喜欢吃。”许七安把一碗汤摆在桌上。 老阿姨一看,黑乎乎的,卖相极差,顿时嫌弃的直皱眉,道:“无事献殷勤你有什么目的,直说。” 就等你这句话许七安坐在桌边,咳嗽一声,道:“你们王妃也来了?” 听见“王妃”两个字,她眉梢微微跳了跳,镇定的点头,“嗯。” “为什么王妃会在队伍里?而我这个主办官,却事先不知道。”许七安笑眯眯的问。 “你以为我会知道吗。”老阿姨没好气道,似乎不愿多谈,催促道:“没事赶紧滚,我要睡觉了。” 等讨厌的臭男人离开,她重新关上门,本打算把食物收回食盒,突然嗅到了一股酸辣味,这股味道仿佛是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胃。 味道正是那碗卖相极差的汤散发出来。 似乎味道还可以她坐在桌边,用瓷勺舀了一勺,轻啜一口。 酸中带辣的味道,瞬间打开味蕾,勾动她的食欲,“咕噜”,喉咙不自觉的吞咽,一连喝了好几口。 等她喝完汤,终于感觉到了饥饿,再看桌上的饭菜,便显得诱人起来。 敲门声响了一下,继而传来褚相龙的声音:“是我。” “门没锁,自己进来。”老阿姨以冷漠且平静的声音回复。 褚相龙推门而入,看见王妃坐在桌边,津津有味的用膳。 褚副将皱了皱眉,传音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只管点头和摇头。” 他知道这些食物是许七安刚才送过来的。 褚相龙眸光锐利了几分,“没有关系,他给你带午膳?” 褚相龙盯着她看了片刻,勉强接受这个回答,感慨王妃魅力实在太大,让男人忍不住去接近,去了解。 “请王妃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与闲杂人等交往过密。”他传音告诫了一句,退出房间。 船上不但有金锣杨砚,还有其他武者,武者耳目聪敏,隔墙有耳这句话最为贴切。 “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信息啊。我猜的没错,镇北王妃前往北境,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隐秘出行,事先连我这个主办官都不知道。而且,携带的侍卫人数不正常,太少了。这可以理解为低调,嗯,随使团出行,既低调,又有充足的护卫力量。 许七安返回房间,坐在桌边,皱眉思考。 “为什么王妃前往北边,要搞的这么神秘,是因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过于招摇?这显然不是,在大奉,谁敢打镇北王正妻的主意?就算是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我,也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根据行为分析意图,那就是元景帝不希望王妃离京的消息广为人知。但这并不科学,区区一个王妃,去见夫君,有什么好隐瞒? “除非这个王妃不简单,涉及到某些机密?如此一来,秘密随使团出行的原因无外乎两个:一,涉及到某种机密谋划,所以要保密。二,可能伴随着危险,因此需要使团的力量还护卫?” 想到这里,许七安瞳孔微微收缩,目光随之锐利。 ps:微信盟主群一直在发红包,发的我无心码字,都怪他们,影响我码字,所以这章短了点。 ps:感谢盟主“钮钴禄丶建波”的打赏,建波是老熟人了,《姐姐》的时候就是我的人了。
“客官,需要住店还是打尖?”青衣小厮迎上来。
2024-12-14 02:01:27佛门虽然讲究慈悲,但对一个门派叛徒,不至于心慈手软吧?
柴杏儿露出无辜且茫然的笑容:“徐前辈此话怎讲?” “怎讲?”许七安笑眯眯的反问:“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难道不是你吗。” 净心等和尚,也诧异的看了过来,包括已经醒转,脸色苍白的净缘。 柴杏儿摇摇头:“前辈,你误会我了。” 女人不愧是戏子,她的眼神语气,诚挚又无辜,看不出丝毫心虚。 你在堂堂大奉许银锣面前装模作样许七安“呵”了一声: “这段时间以来,我对柴建元的案子查的还算深入,咱们从头梳理案件,首先,按照你的说法,柴建元是在书房被柴贤杀的,时间是夜里,当你们赶到的时候,看见屋内有柴贤和柴建元。 柴杏儿点头:“这是柴府众人有目共睹的事,前辈难道以为我说谎?” “你当然没有说谎,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但未必是事实。” 许七安道:“柴建元和柴贤都是五品化劲,铜皮铁骨防御了得,即使柴贤出其不意的偷袭,想在短时间内杀死柴建元,根本不可能。。可是,你们赶到的时候,柴建元已经死了,柴府就这么大。” 李灵素眼睛微微发亮,想起了许七安说过的话:“是中毒,柴建元事先中毒了。” 净心微微点头,认可了李灵素的说法。 许七安接着说道:“为此,我刻意潜入地窖,解剖了柴建元的尸体。发现他确实有中毒的迹象。” 说话的同时,他走到柴建元身边,撕开他胸口的衣衫,露出里面的被缝合好的“伤口”。 柴杏儿神色一下复杂起来,道:“原来如此,当晚潜入地窖的人是你” 顿了顿,她沉声道:“看来是柴贤早有预谋,暗中给大哥下毒。” 众人的目光旋即落在怀疑人生中的柴贤,他低着头,碎碎念着什么,对周遭的事务完全不在意。 “不,下毒的人不是柴贤,是你柴杏儿。”许七安朗声说道。 众人霍然转移目光,看向柴杏儿。 柴杏儿俏脸略显僵硬:“前辈还是不相信我?” “诸位还记得吗,为什么柴建元不告诉柴贤他的身世?仅仅是因为怕他受到打击?能修炼到五品化劲的,哪个不是心智坚韧之辈。这点打击算什么? “最初我也没想明白,可当我看到柴贤的离魂症,突然就明白为何柴建元会隐瞒他的身世。这样只会加重他的病情,甚至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我们现在看到的结局。” 李灵素恍然,旋即皱眉问道:“但这和杏儿有什么关系?” “柴杏儿的前夫因柴建元而死,你心生怨恨,于是你借父子俩因为柴岚婚事闹矛盾这个契机,暗中让柴贤知道了他的身世,刺激了离魂症加重。 “同时给柴建元下毒,让他合理的死在柴贤手中。柴贤自幼偏激,他的另一面更加偏激狠辣,发现柴建元就是导致他悲惨童年的罪魁祸首,也正是柴建元要把他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柴杏儿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在此刻尽数聚焦在自己身上。 “徐前辈,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而且,小岚至今下落不明,她和柴贤关系亲近,未必就不知道柴贤的身份,或许早就看过他的六趾。因此,她才不会爱上柴贤。” “这一点,你们问一问柴贤,是否知道他左脚有六趾就知道了。” 柴杏儿继续说道:“她不愿意嫁给皇甫家,于是给大哥下毒,并暗中透露柴贤的真实身份,然后逃离,至今,她都下落不明。前辈,我的这番推测,是否合理?” 一个年轻的和尚忍不住开口质疑。 “那杏儿也不会因为柴建元将前夫炼成铁尸,便害死自己的亲大哥。” 李灵素低声道:“前辈,柴建元是逼不得已才将杏儿前夫炼成铁尸,并非刻意,杏儿即使心有怨念,也只是怨念而已。” “你的动机我确实不太明白,这是后话。柴杏儿,祠堂底下的密室里,关着的是谁,需要我说出来吗?” 许七安环顾众人,接着看向柴贤:“柴岚就被柴杏儿关在祠堂密室里,我已经找到她了。” 柴贤猛的抬起头,嘴皮子颤抖:“她,她可好” “李灵素,你去把人带过来。”许七安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可我不知道密室在哪里啊李灵素本能的不想去,害怕揭开真相,但他看见门口站着一只橘猫,不悦的抬起爪子拍了一下门槛。 于是知道再不去徐谦这个死老头子就要生气了,只得硬着头皮迈步出门。 佛门的众僧半期待半忌惮,期待的是案件的进展,忌惮则是不知道待会儿许七安会如何处置他们。 禅师们还有一战之力,可自问面对那神鬼莫测的一刀,没有半分胜算。而且对方也有一具傀儡可以施展、抵消戒律。 至于净心,他是最知道许七安身份和修为的人。 其他人或许还有博一博的念头,净心完全不抱这方面的侥幸。 半刻钟后,李灵素横抱一位蓬头垢面的女子进来,刚才一起离开的橘猫没有跟来。 柴贤死死的盯着女子,距离近了,透过凌乱的发丝,看清了女子的面容。 他颤抖着,发出类似哭喊的声音。 柴岚张了张嘴,情绪激动之下,无法成言,嚎啕大哭起来。 柴贤扭动身子,挪到她面前,仔细的审视了好几遍,悲喜交织:“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许七安审视着漂亮人妻:“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柴岚的出现,是指控柴杏儿的铁证,强行狡辩没有意义,因为还有戒律在等着她。 柴杏儿明白这个道理,她没有再说什么,缓步走向李灵素,抬起双手,捧住圣子俊美的脸,柔声道: “李郎,我早知道你是浪荡子,从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叹息道:“我本不想理会你,可你偏要招惹我,你从千绝谷回来后,我就再难违背本心的爱上你。那时候想的是,纵使你是个浪子,可一个愿意为你豁出命的男子,就算是个浪子,我也喜欢。” “杏儿,你,你这是何必呢”李灵素怜惜道。 为了一口怨气,何至于此?仅仅是因为柴建元将亡夫炼成铁尸? 李灵素难以理解,他刚想说些什么,捧着他脸颊的柴杏儿突然掌心反转,朝她自己眉心拍去。 变化来的太快,李灵素猝不及防,只能在瞳孔急剧收缩间,看着蕴含气机的掌心往柴杏儿眉心拍去。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李灵素的瞳孔里,握住了柴杏儿的手腕。 圣人一下子惊喜起来,心说前辈你真是太靠谱了,你永远是我的靠山。 旋即,涌起一阵后怕的李灵素按住柴杏儿的双肩,又惊又怒又怜惜: “自尽?口口声声说爱我,反手就自尽?为什么。” 柴杏儿没搭理他,侧头望向许七安,苦涩道:“前辈,我已无话可说,只能以死谢罪,你也要管?” “话还没问完呢,现在想死,是不是太急了。” 看着徐谦似笑非笑的表情,迎着对方灼灼的目光,柴杏儿忽然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什么秘密都无法隐藏。 幕后凶手已经认罪,案子真相大白,还有什么要问? 众人诧异的表情里,李灵素道:“前辈?” “我有两个疑点,想请柴姑姑解答。” 许七安扫过众人,“诸位不觉得奇怪吗,柴杏儿前夫死了近三年,为何这三年里,她一直按兵不动,非得等到现在才出手?” 他们理解了徐谦的话,隐忍的前提是寻找机会,或积蓄实力。但过去的三年里,有什么阻拦了柴杏儿复仇? 柴杏儿抿了抿嘴,坦然道:“我在等待一个机会,加重柴贤离魂症的机会。柴家和皇甫家联姻就是机会。” “呵,以柴贤的病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即使没有皇甫家的事,他恐怕也会做出弑父之举,当然,你非要说等待机会,也可以。” 许七安表情沉稳,有着老刑警的冷静和自信: “第二个疑点,你为何要囚禁柴岚呢? “假设你的一切谋划都是为了复仇,柴建元是你仇人,柴贤是你工具,但柴岚是局外人,你为何囚禁她?” 柴杏儿沉默许久,眼里闪过愤恨,“你们可知当日我夫君和大哥外出办事,为何会遭到仇人伏击?” 她“呵”了一声,环顾众人,讥笑道:“根本没有所谓的仇人,一切都是大哥设的局。” 柴岚激动的大声驳斥,哽咽道:“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姑姑,你害了父亲,还要再污蔑他吗?” “当然是为了他的孽种。我和夫君都是五品,夫君入赘柴家,便是柴家人。而他的两个儿子一事无成,唯有柴贤资质绝佳,却患了离魂症。他一边寻找治病方法,一边又担忧如果无法治好柴贤的离魂症,以他养子身份,如何继承家主之位? “族人是会支持一个外人,还是支持我们夫妻?他自信活着的时候,能压住我们夫妻俩,可一旦他死去,柴家就是我们夫妻的囊中物。 “于是,他要趁我没有子嗣,除掉我夫君,来维持平衡。这样,哪怕将来治不好柴贤的病,也能让柴贤以养子的身份,协助老二或老三。 “让柴家的家主之位,不落在我手里。 “他害我夫君惨死,我就要以牙还牙,对她最宠爱的女儿。可岚儿终归是我侄女,我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杀她。” “怎么会这样”李灵素完全没料到此案背后还有这样的隐秘。 “阿弥陀佛,功名利禄都是浮云。柴建元施主因一己之私,犯下大错。柴杏儿施主因放不下仇恨,同样犯下大错。” 柴杏儿望着许七安:“徐前辈,你若不信,可以用戒律审我。” “我信。”许七安点头,笑道:“但你还是说谎了。” 这下子,大家又把目光从柴杏儿身上,挪到了许七安这里。 “你说的是实话,柴建元当初或许真的害了你夫君。但,这和你关押柴岚并无关系。你狠不下心,大不了就不杀她。狠下心,便杀她。你言辞凿凿的说了一大堆,其实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在我面前搞这套转移注意力,偷换概念的说辞,呵,女人,你是不知道许银锣三个字怎么写许七安只恨自己没有眼睛,无法犀利反光。 “另外,柴建元有两个儿子,你想报复他,难道不该选择两个侄子么,怎么偏就选择了侄女。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囚禁柴岚的目的,是想把柴贤留在湘州。” 噔噔噔柴杏儿连连后退,她的表情很古怪,像是看到了魔鬼。 “你,你到底是谁!?”柴杏儿尖叫道。 李灵素和净心隐约听明白了一些,至于其他人,思维已经跟不上了。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请你回答我最后一个疑点:你为什么要把柴贤留在湘州。” 柴杏儿银牙紧咬,半个字都不肯说。 恒音身子一正,脚下一踏,抬起手行了个军礼:“yes sir” 接着,三花寺首座双手合十,缓声道:“不打诳语!” 无形但磅礴的力量将柴杏儿笼罩,让她处在无法说谎的状态。 “为什么要囚禁柴岚。”许七安问。 包括李灵素在内,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柴杏儿。 柴杏儿脸庞一阵扭曲,终究无法违背本心,如实道:“为了把柴贤留在湘州。” 在场众人顿时明白,一切都如徐谦所料。 “理由是什么?”许七安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柴杏儿秀美的脸庞已经完全扭曲,一字一句道: “他,他是龙气宿主在上级还没赶来之前,我不能让他离开湘州。” 她知道龙气宿主?!许七安和净心脸色大变。 龙气宿主,又是龙气?什么是龙气?我被东方姐妹软禁的半年里,外界都发生了什么啊李灵素茫然的想。 浮屠宝塔里,他知道徐谦和佛门抢的那道金龙,叫做龙气。 但更多的信息就不知道了,徐谦没有告诉他。 许七安脸色凝重,沉吟片刻,问道:“你的身份是什么。” 柴杏儿挣扎了好几秒:“我是“天机宫”的暗子,为组织收集漳州、江湖方面的情报。” “天机宫是什么组织,属于什么势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许七安沉声道。 有一个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和点币,先到先得! “不久前,组织传来情报,让我注意漳州地界是否出现异常。这包括一些突发的大事件、突然扬名立万的江湖人士、修为突飞猛进的高手等。 “情报上说,大奉龙脉溃散,龙气散落中原各州,择主寄宿。没多久,我便发现柴贤修为突飞猛进,竟在短时间内领悟了化劲。 “要知道,他去年前刚踏入六品,而以他的资质,至少得五年才能领悟化劲。我将情报上报给了上级,一边等待消息,一边观察柴贤。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既能报复大哥,又能顺势掌控柴家的机会。于是策划了这一切” 李灵素闭上了眼睛,叹息道:“杏儿,是你把我和徐前辈的信息泄露给净心他们的吧。” “我囚禁是小岚是为留住柴贤,等待上级到来。可没想到等来的是你们,还有佛门。更让我无奈的是,你们都对柴贤产生强烈的好奇。 “为了不让你们找到柴贤,破坏我的事,我便将你和他的消息泄露给佛门,让你们专注对付彼此,忽略柴贤。可惜净心没能找到徐前辈。” 我有天蛊的“移星换斗”法术,当然找不到我天机宫,这熟悉的名称,要没猜错的话,是不当人子建立的谍子组织了。 等闲的江湖势力,根本不可能知道龙气溃散,作为龙气溃散的罪魁祸首之一,他怎么可能不搜集龙气? 作为打算起兵造反的二品“练气士”,他的眼线、暗子,不可能只局限于云州,没想到这就让我碰上一个。 我或许可以顺着柴杏儿这条线,把不当人子的暗子连根拔除额,这样的话就太简单了,以不当人子的智商,不可能那么蠢许七安捏了捏眉心。 大奉龙气溃散?他们在说什么啊李灵素莫名的觉得自己和时代脱节了。 他连忙看向其他人,惊愕的发现,除了柴贤柴岚兄妹俩和自己一样,其他人竟丝毫不惊讶,像是早已知道。 李灵素霍然想起,曾经在天宗的古籍里看过关于龙脉的知识。 他从而联想到了大奉皇帝被那个许银锣斩杀的事件。 这时,净心突然道:“徐施主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如何处置我们?” 在场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尽握在许七安手中。 抽取龙气是必须的,至于柴贤,他犯下累累命案,却是个精神病患者,不是主观犯罪,按照我上辈子的法律,这种人应该关在精神病院里一辈子不能出来但按照大奉律法,这种人凌迟处死我果然只适合破案,做不成法官。 这时,柴贤抬起头说道:“能解开我的绳子吗?” 他表情一片平静,语气也显得波澜不惊,似乎早有了决断。 许七安抽出太平刀,刀光一闪,轻易的斩开法器绳索。 柴贤朝他颔首,轻声道:“我犯下的过错,我会以命赎罪。他说的对,我太懦弱了,一直没敢正视自己。” “我八岁那年,母亲病逝,便开始乞讨为生,受尽了欺凌,饿疯了的时候,甚至要和狗抢吃的。最难捱的时候,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死也是一种解脱。我无时无刻不在痛恨生父。后来义父找到了我,把我领回柴家” 他侧头,看着身边的柴岚,笑容温和:“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可惜这只是镜花水月。” 柴贤伸出手掌,想触摸柴岚的脸颊,手伸到一半就僵在半空。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不会进柴家,情愿这辈子没有遇到过你。” 僵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拍在自己眉心。 骨裂声里,伴随着柴岚的尖叫声,柴贤身子骤然僵住,眼眶里溢出鲜血,然后软绵绵的倒地。 一道粗壮的龙气从柴贤体内飞出,张牙舞爪的冲向屋顶,要离开这里。 龙脉脱离宿主的刹那,净心似有感应,抬头望向房梁。 其他人纷纷抬头,看见了这道半透明半真实的龙气,与散碎的小股龙气不同,九道至关重要的龙气是可以被看见的。 完整形态的龙脉,当初从地底被抽离时,京城目睹过的百姓不知凡几。 但寻找到宿主后,龙气就不可见了。 许七安早有准备,隔着袍子,轻扣藏在小腹的地书碎片,嘴唇开阖,念动咒语。 那道试图冲出屋子,离开此地的龙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扯,发出无声的咆哮,不甘心的钻入地书碎片。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龙气自动选择了许七安成为宿主。 柴贤的这道龙气钻入地书碎片,立刻与里面的另一道龙气融合,身躯长度没有变化,但更加凝实了。 同时,许七安的“雷达”范围也成倍增长,如今已能覆盖湘州城三分之一的范围。 “如果能覆盖湘州三分之一就好了” 他不切实际的嘀咕一声,旋即看向了柴贤,叹了口气。。 对柴贤来说,弑父,杀戮无辜,尤其是二丫一家三口,这个真相过于残酷,当他醒悟一切都是自己所为时,心中便萌生死志。 而对许七安来说,人格分裂非主观犯罪,不能等闲而论,可小村子灭门案就是柴贤干的,精神病杀人也是杀人,造成的伤害不会改变。 他并没有因为精神病,而原谅柴贤。 基于这样复杂的心理,许七安没有阻拦柴贤自尽。 柴岚扑倒在柴贤身上,哭声嘶哑。 善恶有报,因果循环许七安接着看向另一个罪魁祸首,问道: “我不知道,下级不知道上级身份,这是天机宫的规矩。上下级之间,以书信往来,若有急事,则通过信鸽传书。 “府上便有信鸽,前辈若想知道上级是谁,可以追踪信鸽。我没有试过去探寻上级的身份,但我猜测,信鸽的目的地,多半不是我上级的住处。” 下级不知上级身份,但上级多半是知道自己下级的身份,负责搜罗哪个区域的情报许七安沉吟道: 这是防止有暗子落入敌人之手,会被连根拔起,牵连甚广。缺点是,很容易造成情报滞后啊许七安接着道: “天机宫的暗子,分九品,我是五品密探。下级是两名四品密探,都在漳州。下级的下级我就不知道了。这同样是天机宫的规矩,只能知道直属下级的身份。” 柴杏儿没做隐瞒,在戒律的力量下,如实的说出情报。 都是些小喽啰,不值得浪费精力和时间去搜捕,倒是柴杏儿的上级值得我出手许七安想到这里,看了一眼佛门的僧人们。 不行,得尽快离开漳州,度难金刚说来就来,可能还会有罗汉,此地不宜久留了。 “你是怎么成为天机宫暗子的?” 许七安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他主要是好奇暗子是如何培养的,如何收服甘心自杀的暗子。 这一点,魏公和不当人子都是行业翘楚。 魏公已经故去,无法再问。不当人子倒是巴不得他去问,顺势给他来一招“慈父手中剑,游子身上劈”。 许七安只能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恒音双手合十,道:“不打诳语。” 戒律的时间已经过去,需要他重新施展。 柴杏儿内心很抗拒,但嘴巴很老实:“那是十年前,我还未出阁,只是柴府的大小姐。那年盛夏,我在院中修行,忽然听见有人笑着说:小丫头资质不错”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宫主,他穿着如雪般的白衣,堂而皇之的站在院子里,而周围的丫鬟对他视而不见。” 许七安眉头一皱,以许平峰的身份地位,造访柴家这样一个江湖势力这不合理。更不可能因为柴杏儿资质不错,就现身说法。 柴杏儿继续道:“我质问他是谁,他说自己是来寻宝的。” “柴家先祖原本是南疆的奴隶,他少时家族被灭门,仇人把他卖到了南疆做奴隶。后学艺有成,回到湘州,这才有了如今的柴家。 “时至今日,鲜少有人知道当年柴家为何被灭门,先祖为何被卖到南疆。” 停顿了一下,柴杏儿脸色严肃,道: “柴家原本是守墓人,守着一个年代久远的大墓。后来不知为何,放弃了守墓人的身份,在湘州建立家族。当年之所以惨遭灭门,是因为有人要打那座大墓的主意。 “按理说,柴家守墓人的身份,外界并不知晓,也许是家族中出了叛徒,泄露了出去,这些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其中细节我并不清楚。” 雍州城外的那座地宫,就给了他很深的心理阴影。 许七安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白衣人进了大墓?” 佛门众僧似乎也很关注这件事,耐心的听着。 柴杏儿摇头:“大墓的地图,柴家只有半份,另外半份在南疆尸蛊部手里。宫主只拿走了柴家的那部分地图,后续如何,我便不知了。 “那之后,我就成了天机宫的暗子,我能有今日的成就、修为,都是天机宫这些年给予的栽培。” 能让许平峰在意的大墓,里面的东西必然非同寻常。一半的地图在尸蛊部手中,所以,许平峰还没进过大墓? 另外,地图在尸蛊部手里,这说明当年地图在年少的柴家祖先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会被卖去南疆当奴隶的,这不合理啊许七安沉吟一下,道:“关于大墓,你还知道什么?” “大墓的存在,只有柴家的家主知晓。若非因为宫主,我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宫主说,想打开大墓,需要守墓人的鲜血作为媒介。” 所以,许平峰把柴府的柴杏儿发展成暗子,当做棋盘中的一枚棋子许七安没有再问,转而看向净心和净缘,道: “不久后,天机宫的上级会来柴府,各位大师好自为之吧。” 他召出浮屠宝塔,拖在掌心,第一层的塔门打开,气旋滚滚,将柴杏儿吸入其中,镇在第二层。 接着,他按住李灵素和恒音的肩膀,化作阴影离开柴府。 净心望着门外沉沉夜色,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声佛号。 没杀我们佛门僧人们吐出一口气,又庆幸又困惑。 “净心师兄,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僧人问道。 净心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净缘,缓声道: “净缘师弟需要静养,便先留在柴府吧,等待度难师叔到来。” 说完,他扫一眼柴岚,还得保住柴家,这是佛子放过他们的条件。 只不过这是聪明人之间的心照不宣,不必说出口。 城外,漆黑夜色中,许七安和李灵素,还有傀儡恒音走到官道上,迎着刺骨的寒风。 圣子低着头,心事重重,一句话都不说。 “不为情牵,不为情困,达到超然俯瞰的层次,方为太上忘情。你说李妙真走的是邪道,她会为一人放弃苍生,你又如何?” 李灵素猛的抬起头,张了张嘴,似想反驳或解释,但最后归于沉默。 隔了一阵,他低声道:“我不知道。” 许七安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如果是自己,同样会这般纠结,便没有再嘲笑他。 李灵素问道:“前辈打算如何处置在杏儿?” 许七安直言不讳道:“从头梳理案子,你觉得柴杏儿为何要邀请各路豪杰,以及官府,召开屠魔大会?” 李灵素是聪明人:“控制柴贤,扼制命案。” “没错,她刺激柴贤是为了杀柴建元,后续柴贤逃出柴府,在湘州大开杀戒,多半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属于计划之外的事。 “或想补救,或是不愿事情闹大,于是她召开屠魔大会的原因。换而言之,屠魔大会不在她原先的计划中。” 柴杏儿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用身世的秘密刺激柴贤,杀死柴建元,以此报杀夫之仇。然后再用柴岚做威胁,控制柴贤。 但那晚柴贤直接杀出了柴府,虽然留住了柴贤,但后续的命案已经超出柴杏儿的计划,为了扼制事态的恶化,她召开屠魔大会。 这案子比许七安以前查的案件更麻烦。 “我还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天机宫的事,另外,那座大墓将来有机会也得去探究。”许七安道。 李灵素等了片刻,没等来后续的内容,皱眉道:“所以?” 我给她判了个死缓许七安道:“你的小姘头暂时不会死。” 那座大墓肯定很危险,柴杏儿将来可以充当工具人使用,如果死在里面,是她命该如此。不死,他就废去柴杏儿修为,让李灵素带回天宗,终生监禁。 李灵素神色复杂的吐出一口气,转移话题:“佛门虽然让人讨厌,不过底线还是有的,柴家应该不会有事。” 许七安“嗯”了一声,他忽然停住脚步,表情古怪的探手入怀,摸出一枚符箓。 符箓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紧接着,李灵素听见一个柔媚悦耳的声音: 青州和雍州的交界处,一座小镇,寒风卷过街巷,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穿着色彩斑斓,皮肤黝黑的乞欢丹香,走进肮脏的、弥漫尿骚味的小巷,他俯身,在墙洞口摊开手掌。 一只灰溜溜的大老鼠钻出墙洞,跳进他的掌心。 乞欢丹香侧着头,聆听着什么,俄顷,把老鼠放回墙洞,抬起头,说道: “我的朋友告诉我,那小子刚从这里经过。” 月夜下,小巷两边的屋檐,站着六道人影。 居中的是一位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子,给人温和谦恭的形象。 他笑道:“不愧是龙脉宿主,气运滔天,总能从我们手中逃脱。元霜妹子,看看他往哪边逃了。” 许元霜瞳孔清光一闪,凝神远眺,看见东南边遥远处,金光一闪而逝。 蕉叶老道士眯着眼,做眺望状,笑道: 有一个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和点币,先到先得! “那小子实力不强,下三滥的手段倒是样样精通,嗯,是个在江湖摸爬滚打的散修。雍州那边正在举办武林大会,多半想驱虎吞狼,解决掉我们。” 他们在前往雍州的途中,遇到了一位龙气宿主,那小子修为不强,八品的炼神境。 直觉倒是无比敏锐,小伎俩多到让人头疼,每次都能在他们手中险而又险的逃脱。 万花楼的柳红棉扭了扭腰肢,笑吟吟道:“岂不是正好,雍州之行,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收获还要大。” 她瞥见姬玄沉思不语,似有心事,媚笑道: “小城主,何故心事重重。不如今晚让奴家替你排忧解难?” 姬玄苦笑道:“好姐姐,你别拿我寻开心了,谁不知道你柳红棉蛇蝎美人的大名。倒是元槐还是只童子鸡,正适合你去调教。” 柳红棉目光在秀美少女身上一扫,掩嘴轻笑:“就怕某人会撕了奴家。” 姬玄道:“我只是在想,国师是不是还有后手。” “佛门也好,司天监也罢,乃至巫神教,此次收集龙气,都有三品高手参与。唯独我们没有,以国师的智谋,算不到这个?” 姬玄摸了摸下巴:“要说他没后手,我可不信。” 许七安握住符箓,回应道:“正赶往雍州。”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 来了来了,国师来睡我了许七安心情复杂的想。 李灵素惊讶于那女子的声线格外动人。 许七安也在圣子面前凡尔赛了一回。 可惜了,看来徐谦的品味有些独特,不爱美人,专爱姿色平庸的女子李灵素“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这家伙怎么不继续问了,我还没开始装逼呢许七安也“嗯”了一声,埋头赶路。 反正三天后国师就来了,到时候再人前显圣也不迟,好叫天宗的渣男看看,什么是高质量美人。
今天还是两章,不变。这个大章就当是补偿。
今天看到群里有人我,说小母马c位出道了,我一脸懵的点进去满脑子就两个字:卧槽?! 原本电脑都关了,我立刻起床开机码单章,必须得开个单章。 我要感谢一下为小母马打榜的你们,人数实在太多,我就列个前十吧,小母马星耀值贡献榜里有大家的贡献,可以去看看。 1:感谢“残剑的追忆”大佬的一个白银八个盟主打榜。小母马以后就是你的马了。 2:当然,还有“砍掉重练的土狼”的盟主。 3:“小分队队长”、“loserrrrr”、“潋滟舞葉”的打赏。 4:然后是“海洋之心520”的打赏。 小母马: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引爆全场。 这周开始,小母马在角色星耀榜第一名待了几天,就被刷子反超了,之后差距越来越大。 说实话,我都不抱希望的,相信大多数读者也是。 嗯,“残剑”大佬牛逼~(破音) 讲件事儿,两周前开始,《打更人》的打赏就炸了,每天几百人打赏,一周累积打赏人数:2000+ 我当时很激动,心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我写的太好了吗?打赏爆炸了啊。 我就这样膨胀了一周,第二周,打赏依旧爆炸,但有人跟我说:醒醒吧,那些打赏是个小母马的,关你卖鲍的什么事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打赏爆棚的原因是小母马。 小母马大概是我写过,最受欢迎的“女角色”? 小母马不但力压所有女角色,还把许白嫖也骑在胯下了 “不是说那支流派曾深受达官显贵的追捧么,这个墓穴主人的身份又明显高贵。”楚元缜分析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墓穴的主人是双修术的狂热崇拜者。 “能在这里见到失传已久的双修术,倒是不枉此行了。”金莲道长感慨一声。 “道长你又不近女色,这双修术于你而言,毫无用处嘛。”许七安笑道。 “壁画上那些人穿的衣服有些古怪,年代久远到我竟无法确定是哪朝哪代。” 相比起双修术,楚元缜对另一幅壁画更高兴趣。 许七安已经记下了壁画上的双修术,赶紧催促道:“走吧,离开这里,找五号要紧。” 于是众人继续往前摸索,钱友全程旁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壁画上的东西是传说中的双修术。 对男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尤其是钱友这样的江湖人士,缺资源,缺名师指点,缺秘籍。 他悄悄退后几步,等许七安等人走远了,钱友立刻转身回去看壁画。 时间有限,刚才他只记下寥寥几幅图,根本无法凑成有效的双修术,相当于没用。 “等我记下来就去追他们,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钱友握着火把,脚步极快,空旷的环境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慢慢的,钱友发现不对劲,他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回壁画所在之处。 “我们没有走这么远啊,怎么还没回到壁画的位置?” 他举着火把四处乱照,墓室空旷,静的可怕。不但没有壁画,连棺材都没有。 壁画不见了,石棺和僵尸也不见了他呆立片刻,冷汗“刷”的涌了出来。 钱友牙关颤抖,声音随之颤抖:“大,大侠?大侠我在这里,别丢下我” 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折射,变形,再传回耳中时,像是有另外的人在呼喊。 钱友脊背发凉,汗毛一根根竖起,紧闭嘴巴,再也不敢说话。 他扭头往回走,企图追上许七安等人。但是,他从疾走变成狂奔,跑的气喘吁吁,始终没有追上许七安。 见不到半个人影,寂静的墓室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让人如坠冰窖,体验到了来自地狱的阴冷。 突然,狂奔中的钱友脚下绊了一下,狠狠扑在地上,摔的闷哼一声,他惶恐的抓住火把照了过去。 那是一具尸体,准确的说,是半具尸体。 他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拦腰截断,伤口血肉模糊。腹内的脏器也被掏空。 钱友“啊”一声惊呼出来,吓的连滚带爬的退开。 有邪物,有吃人的邪物就在附近,我随时会遭遇它巨大的恐惧在心里爆炸,钱友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钱友握着火把的手微微发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后土帮的老人,下过墓,经历过种种危机,但都不如眼前这个诡异,好在胆子还是有的,不至于吓的六神无主。 “火光可能会吸引来邪物,但如果没有火把照明,我可能迎面撞上它都不自知。而且,常年待在地底,眼睛必定退化,对光线不太敏感。 “我要做的不是熄灭火光,而是除去身上的气味。” 身为一个成熟的盗墓贼,这些东西都有。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个瓷罐,罐里装着气味刺鼻的粉末,仔细闻的话,与尸臭味有些相似。 钱友把粉末洒在身上,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走前往走。 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感,走到哪里算哪里。 突然,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钱友?” 手持火把前行了一阵,金莲道长忽然皱眉:“咱们是不是少了个人?” 说话的同时,他往后看了一眼,老道士瞳孔微缩。 身后空空如也,那个后土帮的舵主不见了。 许七安、楚元缜和恒远随之察觉到异常,脸色微变,如临大敌。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竟毫无察觉。”许七安闭目,凝视感应了一下,皱眉说道: “神觉未受影响,如果是被什么东西卷走了,我不会毫无察觉的。因为那东西既然对他有敌意,就必定会对我们产生同样的敌意。 “而一旦产生敌意,我的神觉会迅速捕捉,并反馈于我。” 楚元缜脸色凝重,分析道:“不止如此,脚步声少了一个,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这本身就不寻常。” 金莲道长心里一动,取出地书碎片,端详了片刻,沉声道:“地书碎片无法使用了。” 许七安、楚元缜和恒远,同时做出往怀里掏东西的动作,不过后两者成功掏出了地书碎片,而许七安及时醒悟,悬崖勒马,不带烟火气的挠了挠胸口 “确实不能用了。”楚元缜尝试传书,失败后,脸色一沉。 五号为什么在襄城漂到失联的原因弄清楚了。 “我,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嗯,准确的说,知道我们的处境了。”钟璃抬了抬小手。 等四人看过来,她低了低头,小声说道: “通常来说,墓穴的结构分内、中、外三层。最内层是主墓,沉眠着大墓的主人。中间是偏室和甬道,沉眠着墓主重要的陪葬人物,而外层是大墓的防御。我们现在处在最外层,也是最危险的一层。 “这里遍布着机关和陷阱,以及阵法我没看错的话,咱们进入有壁画的那座墓室开始,便踏入了阵法。” 四个男人同时看她,许七安瞪眼道:“为什么不早说。” “我忘了嘛,”钟璃低下头,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忘了。” 闻言,四个男人都沉默了,不忍心再责怪她。 “这是什么阵法,你能看出来吗?”金莲道长问道。 “应该是一种阵,地宫的外围布局契合这个阵法,我们现在身处一个巨大的迷宫中,必须要找到正确的路才能离开,否则会一直困在这里。”钟璃说。 “快带我们离开。”楚元缜忙说道。 “我,我会把你们带入死路的。”钟璃头愈发低了。 倒霉的预言师许七安心里哀叹一声。 楚元缜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许七安,顿时从他身上找到灵感:“如果不能用常规手段破阵,那么暴力破阵是最佳选择,就像许七安在斗法时劈出的两刀。” 金莲道长否决了这个提议,脸色严肃的说道:“在没有弄清楚墓主身份之前,最好别这么做。外层全是青冈石堆砌而成,如此奢华,别说在古代,就算是现在的大奉,那位元景帝,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青冈石。 “上古双修术是那支流派的镇观秘法,等闲不会全数交出去,可墓中却有。 “我们身处的这个阵如此精妙,而它布置的年代至少两千年以上,那会儿还没有术士。以上种种,都说明此墓的主人不简单,贸然破阵,恐怕会引来不可预测的后果。呵,如果你是三品高手,那当我没说。” 恒远眉头紧锁:“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 他是武僧,不懂这些。楚元缜修的是剑道,虽说读书人出身的缘故,博闻强识。可同样不通阵法。 许宁宴一介武夫,就更指望不上了。 “道门不通风水,但对阵法之道略有涉猎,贫道可以试着带你们闯一闯。”金莲道长说道。 道门是会阵法的,当初紫莲和杨砚在城外交手,便曾布下大阵。只不过没有术士那么变态,抬脚一踏,阵纹自生。 一刻钟后,金莲道长脸色僵硬,望着前方沉沉黑暗,凝眉不语。 道长你特么的也是个水货啊许七安心里腹诽。 在场没人知道金莲道长是地宗道首的残魂,是善的一面,因此不知道他严肃的神色后,隐藏着一个沉重的事实。 “术士之前,还有谁有这等强大的阵法造诣?”金莲道长沉思不语,在脑海里搜刮着“可疑目标”。 恒远和楚元缜相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太大意了,早知道应该先查一查襄城的地方志,查一查史书,寻找出大墓的蛛丝马迹,然后才考虑下不下墓我们这支队伍的阵容,四品高手见了也得逃之夭夭,让我一时心态膨胀,疏忽大意了。 恒远低声念诵佛号,他心里则是愧疚,五号消失了数日,身处阴暗诡异的大墓里等待救援。可自己这一伙儿才刚下来,就遭遇了摆不平的问题。 金莲道长叹息一声,看向钟璃:“你有什么意见?不必告诉我你的选择,详细阐述这种阵法的奥秘便可。” 钟璃沉吟道:“这类阵法,通常都是建立在暗室和地底,不然,入阵者只需定位方向,就能轻易分辨出正确道路。 “无法辨认方向的情况下,想要脱离阵法,只能靠入阵者的经验和判断。我,我的经验和判断一旦“猪油蒙了心”,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天地会成员们终于体会到五号的绝望了,身在地宫,出不去,又联系不到外界。仍留时间一点点流逝,身体状态渐渐下滑 凝重的气氛里,钟璃又举了举手,小声道:“其实,还有一个稳妥的办法,” 楚元缜和许七安脸色一喜,急切道:“什么办法?” 恒远抬起头看她,眼神里饱含期待。 钟璃用指头戳了一下许七安,低着头说:“让他带路,我们就可以出去,嗯,大概率可以。” 周围的视线从钟璃,转移到许七安身上。 楚元缜有些难以置信的审视,心里诸多念头闪过,许宁宴只是一介武夫,不可能通晓阵法,让他破阵,还不如让我来呢。 但这位司天监的预言师不会随意开玩笑,所以,是许宁宴本身有特殊之处,还是他身上有什么物品能破法阵? 可是,根据许宁宴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对此颇为错愕 想到这里,楚元缜忍不住看了眼金莲道长,却发现他似有恍然之意。 金莲道长也知道?楚元缜暗暗记下这个细节。 许宁宴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我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恒远内心戏没有状元郎那么丰富,直接问出了心里疑惑。 钱友霍然转身,顺势抽出武器摆出戒备姿态,然后眯着眼凝视前方黑暗处,低声喝道:“谁?” 脚步声靠近,有人影靠近了火把光芒照明区的边缘,轮廓从模糊到清晰,这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 脸庞瘦削、眼眶深陷,双眼布满血丝,像极了大病一场,身体被掏空的病夫。 多日没有修理的下颌,长出了一圈青黑色的短须,邋遢又颓废。 钱友瞪大眼睛,面露狂喜之色,他移动火把一照,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后土帮的兄弟们。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帮主他们,得来全不费功夫钱友正要迎上去,突然脸色一变,武器指着众人,色厉内荏的喝道: “别过来,全都别动,否则老子的刀可不认人。嗯,你们怎么证明自己?” 那位病夫帮主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没有粗心大意,看来两年前在荆州地底遇到的那个人皮尸鬼让你印象深刻。” 身后的帮派成员随之怒骂:“姓钱的,为什么把你留在上面你不知道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下墓就是送死。” “哈哈,真的是你们。”钱友不怒反笑,开心的迎了上去,临近病夫帮主时,他突然洒出一把朱砂。 “他娘的,这破东西只能对付低等怨灵,对僵尸都没用。”病夫帮主拍打着身上的朱砂,骂道。 他举着火把,逐一看过去,看见了头发花白,眼窝深陷,同样憔悴模样的副帮主,那位年迈的野生术士。 接着,他看见了南疆那位少女,少女原本圆润的脸蛋瘦了一圈,下巴都有点尖了,模样依旧俊俏,只不过双眼布满血丝,似乎很久没有睡了,神色难掩憔悴。 等他逐一看完,清点了人数,心里颇为沉重。 本次下墓宫三十二人,如今只剩十二人。 “大家饿惨了吧?我给你们带了干粮和水。”钱友解开背在身上的行礼,给众人发干粮。 包括那个南疆来的少女,所有人眼睛骤然亮起,盯着烧饼,就像盯着一丝不挂的绝色美人。 这支队伍的食物早已耗尽,在地底忍饥挨饿了几天。 钱友在发放食物的过程中,注意到帮派的兄弟们身上都带着伤,有的甚至断了一臂,连带衣袖一起消失,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隐隐透出血迹。 “帮主,你们这是怎么了?”钱友问道。 闻言,狼吞虎咽的众人同时一滞,病夫帮主低声道:“我们遇到了麻烦。” 这,瞎子也看出来了啊。钱友心说。 “这里是一座迷宫,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我带着兄弟们下墓后,进入一个满是僵尸的墓穴,牺牲了不少兄弟才干掉那些阴邪之物,这得多亏丽娜,否则死伤的兄弟会更多。” 病夫帮主扫一眼低头吃饼的少女,继续说道:“进入那座墓穴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数日来一直团团乱转,水和食物逐一减少。 “为此,帮派和那些请来的高手发生了争吵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有一次我们苏醒,发现“守夜”的兄弟不见了。 “从那次起,每天都有几个兄弟无缘无故的失踪。队伍陷入巨大的恐慌中,那些请来的高手与我们发生了分歧,激烈争吵后,便分道扬镳。 “没多久,我们就发现那些离开队伍的人,全部死了,死状很凄惨,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 钱友心里一沉,莫名的想到了绊倒自己的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病夫帮主喝了一口水,咽下嘴里的仕食物,道:“那是一个怪物,很强大的怪物,它在狩猎我们,每天吃两个人,多了不要,少了不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丝的颤抖。 “我们已经两次打退它了,多亏有丽娜在,不然,也许你已经见不到我们。”病夫帮主沉声道: “但丽娜的状态越来越差,没有食物和水的补充,我们终有油尽灯枯的时刻。对了,你怎么下来了?” ps:以后更新情况会在书友群通知,书友群群号码在书评区置顶帖,大家可以自行加入,除此之外都不是官方群,和卖报的没有任何关系。 另外番外一开始就说了,是给正版书友的额外福利,对主线剧情没有任何影响,打更人暂时也不会有番外,加v群卖报的任意一个作品粉丝值满五千就能加,所以大家真没必要花钱去买番外,也更没有必要拿番外去卖钱盈利。
度厄大师颔首,问道:“听净尘说,那银锣许七安自称与你相交莫逆?”
“哼,不是说打更人是京城守护者么,十位金锣每一位都是超一流的高手,怎么没看打更人出手?”
巨掌从天而降,宛如山峰压顶,让李灵素感受到了窒息般的压力,连逃跑、闪避的想法都没有,心里只剩等死的念头。 李灵素绝望的看着天空被巨掌遮盖,他的瞳孔里只剩一片金光,他的意识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念诵佛号的声音把圣子从浑噩状态唤醒,他茫然四顾,这是一片祥云笼罩的世界,天空的云层间透出灿灿的金光。 这一瞬间,李灵素内心澄澈清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忍不住就想双手合十。 恢弘浩大的声音传来,前方天空,端坐一道巨大的身影,浮空的莲花台有小山那么大,莲台上盘坐的白眉罗汉更是宛如擎天的巨人。 李灵素愈发觉得自身渺小,升起遁入空门的冲动。 并非李灵素心智不坚定,身在佛境,面对一位罗汉,若是能保守本心毫不动摇,那才奇怪。 只有最桀骜的武夫,才能抵御崇佛心理。 普通禅师的戒律尚有迹可循,需要念诵出声音,而罗汉的戒律无形无迹。 “雍州城北郊青杏园。”李灵素心境平和的卖了队友。 度情罗汉拈花浅笑,不见张嘴,恢弘威严的声音回荡在佛境中。 “人宗道首洛玉衡;以及大奉第一美人,镇北王妃慕南栀。” 李灵素道,他自己都没发现,声音变的酸溜溜。 “欲夺龙气宿主,奈何晚了一步,被大师捷足先登。”李灵素惋惜道。 “不知。”李灵素摇摇头,忽地悲愤道:“徐谦此贼不当人子,我一路上任劳任怨,对他恭恭敬敬,紧要关头他竟出卖了我。我应该先早一步把他出卖。他不但和洛玉衡有一腿,连大奉第一美人也是他妻子。大师,嫉妒使我面目可憎。” 他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边回答度情罗汉的问题,一边阐述自己的烦恼。 度情罗汉缓缓道:“色即是空。” 李灵素如遭雷击,内心的嫉妒烟消云散,喃喃道: 玄诚道长汇总着今日的消息,说道: “我打听到一件事,那徐谦以前来过雍州,似是与本地的公孙家族交涉颇深,明日我便拜访公孙山庄。” 说完,他看向冰夷元君,等待对方的情报。 “这两日,佛门金刚频频率僧众出没,漫无目的游荡。他们应该歇息在佛境中,我没有找到可趁之机劫掠僧人拷问情报。” 李灵素盘坐在一旁,多此一举的做总结:“今日,两位收效甚微。” 冰夷元君和玄诚道士冷漠的看她一眼。 “下山游历两年,太上忘情没有领悟,油腔滑调的本事学了不少。看来禁闭清修很有必要。” 啊,这,都怪许七安李妙真连忙闭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云州带兵时,还是一个正经的圣女,去了京城,与姓许的厮混半载,渐渐染上他的一些坏毛病。 天宗三人同时看向窗户,玄诚道长挥了挥手,窗门敞开。 一只麻雀飞了进来,立在桌边,口吐人言: 徐谦冰夷元君和玄诚道长,没什么表情的对视一眼。 对于缺乏情感波动的天宗门人来说,这个小小的细节,足以说明他们内心的惊讶和重视。 李妙真眼睛瞬间明亮,容光焕发,那无法控制的笑意刚一泛起,又心虚的压了下去,小心翼翼看一眼师父,见她没注意自己,顿时如释重负。 冰夷元君审视麻雀,与玄诚道长一齐行道礼:“见过道友。” 许七安忍住用翅膀拱手的冲动,保持着高人的格调,在玄诚道长和冰夷元君审视着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两位天宗高手。 玄诚道长蓄着及胸的青须,有一双极具威严的丹凤眼,这让许七安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关二爷形象。 冰夷元君是一位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她有着极为出众的美貌,以及成熟妇人独有丰腴身段,她的气质冷冷冰冰,宛如没有生气的精致木偶。 至于旺情少女李妙真,许七安瞄了一眼,便错开视线。 “贵派的圣子李灵素,正与我结伴游历江湖。” 他如此冷淡,并不是在表达不满,而是天宗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 许七安道:“李灵素被佛门罗汉抓走了。” 说完,他并没有在冰夷元君和玄诚道长脸上看到愤怒、震惊、担忧等情绪,两位天宗长辈一如既往的扑克脸。 这让许七安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质疑。 李灵素真的能让两位天宗三品下决心和佛门翻脸? “劳烦道友详细说说事情经过。” 呼,你们天宗真是的许七安松了口气,啄了啄鸟头: “不介意的话,我的真身过来详谈。” 冰夷元君澄澈的瞳孔里,映出麻雀飞走的影子,收回目光,向玄诚道长传音: 元神附身动物和心蛊控制动物,是两种概念。 前者的招牌人物是橘猫道长,上猫时,道长肉身无法动弹。 心蛊则更像是将动物转化为分身,或操控动物的意念、情绪等。 “蛊术手段平平,没有我们预想中的那么强大,此人的真实修为应当是三品。” 他们之前对徐谦这号人物的判断,是三品打底,大概率二品,不可能是一品。 如今打了一个照面,虽然只是分身,对他们这个段位的强者来说,足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冰夷元君和玄诚道长是通过徐谦以心蛊手段控制麻雀,根据对方的元神波动做出的判断。 格子门应声推开,一名蓝袍青年跨过门槛,进入客房。 玄诚道长和冰夷元君的瞳孔,齐齐透明化,天宗的“天人合一”心法发动,对许七安来了一次格物致知。 但是,在两位天宗三品高手的眼里,徐谦就如同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异常。 天宗的“天人合一”心法,是一种感悟天地、与自然同化的法术。 外在的表现形式是把周围的一切化为己用。 它同样是一种极高深的探查手段。 可是,以他们三品的修为,探查徐谦的底细,竟什么都无法感知到。 玄诚道长和冰夷元君微微颔首,招呼道: 李妙真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牢牢黏在他身上。 飞燕女侠试图在徐谦身上寻找许七安的痕迹,但她失望了,徐谦神色平静温和,富有高人气质,沉稳内敛。 而许七安眉目跳脱,有一股子锋锐张扬的少年气。 装的还挺像的,要不是早知道你身份,我也认不出来,难怪李灵素被你骗的团团转她在心里嘀咕一声。 许七安入座后,迎着两位天宗高手的冷漠的目光,开门见山道: “说来惭愧,李灵素被佛门掳走,是因为我的缘故。” 当下,简单的讲述了他和李灵素偶遇、结伴游历的经过,以及李灵素被罗汉抓走的原因。 这里他做了一番改动,称李灵素过于急躁,被对方以龙气宿主为鱼饵,诱骗了出来。 “当时罗汉亲自在场,我无法搭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失手被擒,险些丧命,甚是凄惨。” 许七安说着,看一眼玄诚道长和冰夷元君,不出意外,两人面无表情。 永远也无法从天宗道士脸上看到任何情绪变化许七安心里吐槽,目光在冰夷元君姣好的脸庞停顿一下。 这不就是前世动漫里的三无少女吗,哦不,三无阿姨。 “道友和佛门,似乎在争夺龙气。” 许七安点头,为了表示诚意,他说道: “龙气是龙脉之灵,大奉皇帝被斩后,它也因种种意外溃散。龙气不能归位的话,大奉王朝有覆灭的危机。” 关于龙气,他和冰夷元君有过几次讨论,差不多猜出了真相,如今得到徐谦的证实,才确认猜测没有出错。 许七安顺势道:“在下此来,是想请两位出手相助,击退佛门的罗汉和金刚,救回圣子。我们合则两利。” 许七安现在口气这么狂了吗........李妙真暗自嘀咕。 玄诚道长没有立刻答应,默然片刻,道: “按照道友所说,佛门有一位罗汉两位金刚,更有天机宫的三品战力,以及一众四品。单凭我们,如何击退佛门,如何救出圣子?” “此事理当回禀天尊,由他定夺。” 天宗之人,不会被师徒之情所困,救圣子难度太大,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稳妥的办法找天尊。 想以师徒之情,同门之谊让激他们出手,很难。 许七安抬了抬手,“两位听我说完再做定夺........其实我方也有一位二品巅峰高手,而且你们不会陌生。” 他没有卖关子,看向门口,喊道: 冰夷元君、玄诚道长和李妙真,齐齐扭头看向房门。 几秒后,客房的门再一次推开,进来一位戴着帷帽,身穿道袍的高挑女子。 她挥了挥手,房门自动关闭,接着,摘下帷帽。 容貌绝美,眉宇间凝结着淡淡的哀愁。 正是人宗道首洛玉衡,二品巅峰的超级强者。 终于,玄诚道长和冰夷元君缺乏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表情变化。 三位天宗门人默契的行了个道礼。 洛玉衡点了一下头,在许七安身边坐下,柔声道: “我负责擒拿罗汉,你们要做的是为我扫清障碍,拖住两位金刚。无需死斗,尽量纠缠便是了。” 许七安补充道:“到时,司天监的孙玄机也会出力。” 玄诚道长和冰夷元君再无异议,前者微微点头: 许七安笑道:“没有,两位的存在暂时无人得知,兵贵神速便是最好的计划。” 李妙真假装不认识徐谦,默默旁听。 她看看许七安,又看看洛玉衡,仔细回忆了一下,不记得姓许的和人宗道首有什么深厚交情啊。 一行人行走在官道上,道路泥泞,两侧尚有染着泥浆的积雪未化。 他们分别是姬玄的七人团队,以及佛门净心和净缘为首的僧众。 苗有方迫于无奈,裹挟在队伍中,跟着这伙人离开雍州城。 “因为佛门的高僧们慈悲为怀,不愿伤及无辜。” 柳红棉笑吟吟的回答,语气和表情里夹杂着嘲讽。 俊秀的净心面带微笑,语气温和的解释道: “雍州人口稠密,在城中爆发大战,注定死伤惨重。北境的楚州城,便是在一群三品强者的混战中夷为平地。 “而且,徐谦是朝廷的人,他必然不会上钩。” 许元槐没再说话,似是接受这个说法。 “要杀要剐只管来,老子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大侠。只是在那之前,你们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 “你是他们的老大,你来说,老子招你们惹你们了?从青州追到雍州,图什么? “老子是睡了你娘,还是你媳妇。” “臭小子口无遮拦,若在潜龙城,就凭你这句话,便得株三族。 “罢,你既好奇,老道便随你聊聊。 “小子,你现在是堪堪到了六品的境界,只差一步就凝成铜皮铁骨。我且问你,从炼神到铜皮铁骨,你用了多久?” 苗有方不明白他提这个作甚,没好气道: 蕉叶老道又问:“从炼精境到练气,你又用了多久?” “我九岁开始习武,今年二十二,你说我用了多久。” 他其实是不会算数,故意做出不屑的姿态来掩盖这个事实。 “练气也好,炼神也罢,乃至铜皮铁骨,都是极耗时间的。你却只用了一个月,便将丹田储满,开拓了元神,如今,体表神光若隐若现。 “你就不觉得奇怪?没想过其中原因?” 苗有方神色陡然一愣,他很快想到了原因,哼道: “本大爷天赋过人,资质聪颖,嫉妒了?” “要说天赋,这里哪个不比你强?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这一路晋升,并非资质多好,而是奇遇连连吧。” 蕉叶老道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明白了吗。” 苗有方沉默了,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突然,他发现队伍停了下来,这群强大的家伙,默契的刹住脚步。 然后,盯着前方官道,如临大敌。 苗有方扫过身边蕉叶道长、柳红棉等人,个个神色凝重,而那个背枪的少年,则双目赤红,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似的。 少年身边的清丽女子,神色复杂,很少女姿态的咬了咬唇。 苗有方举目远眺,看见前方官道,有一人拦路。 穿着翻飞的青袍,手持一柄窄口长刀。 PS:今天没了,先睡觉,下一章明天补吧。嗯,我尽量。
许辞旧会写个屁的诗,我随随便便写几句,就能让他无地自容。当日若非替他堂哥许七安赠诗,紫阳居士的那块玉佩就应该是我的。” 朱退之想起当日的过节,骂骂咧咧。 “会不会是科举舞弊?”刘珏试探道。 “胡说八道!”云鹿书院的学子闻言大怒,一个个用眼睛瞪他。 科举舞弊这个词在朱退之脑海里浮现,像是瞬间贯通了所有疑问,合理的解释了许辞旧能写出传世名作,高中“会元”的原因。 旋即,朱退之摇头:“不可能,诗词不是文章,提前得知考题,便能有时间充分准备。刘兄,我让你以“春景”为题,给你三日时间,你能写出一首传世之作?” 刘珏摇头:“在下汗颜,给我三年恐怕也写不出来。” 他喝了口小酒,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压低声音:“可是,朱兄想一想,如果替他写诗的人,是银锣许七安呢?” 席上气氛一静,不管云鹿书院的学子,还是国子监的学子,都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在脑海里仔细思忖了一下。 是啊,如果是许诗魁的话,若能提前知道考题,别说三日,恐怕一日就能写出来。 送别诗和咏梅诗,以及那首在云州“牺牲”前引吭高歌的半首词,都是临阵而坐。 云鹿书院的学子更是联想到了张贴在书院功名墙上的《劝学诗》,据书院大儒透露,许宁宴十息成诗,惊才绝艳。 “哼,银锣许七安又如何得知考题?” 心里虽然那么想,但嘴上是不会承认的,云鹿书院的学子质问道。 “不知不知,”刘珏摆摆手,笑道:“本就是醉话,瞎猜而已。不过那许七安是银锣,官场流传,此人深受魏渊信任” 有了这段插曲,云鹿书院的学子没了饮酒的心情,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 擅长交际的刘珏亲自送朱退之等人下楼,然后主动结账,众人在酒楼外各自散去。 一刻钟后,刘珏去而复返,钻进停在酒楼外的一辆马车里。 车马里坐着一位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大拇指套着玉扳指,手里盘着核桃,另一只手端着茶杯。 中年人颔首,放下茶杯,翻开倒扣在小茶几上的茶盏,倒了杯茶,皱眉道:“一身酒味,喝口茶吧。” “多谢赵管事。”刘珏双手捧着茶盏,呲溜一口喝完,徐徐道: “打听出一些事情了,根据那几个云鹿书院的学子说,许辞旧根本不会作诗,水平稀烂。那首《行路难》十有是别人捉刀代笔。当然,我也没有证据。” 中年人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哂笑道:“不需要证据,有这个就够了。” 刚吞服血胎丸的金莲道长,沐浴在春日融融的阳光里,感觉身体不再阴冷,不再往阴物方面转化,但体内残留些许阴气,靠另一枚血胎丸足以消弭。 “这具肉身与我元神并不契合,用不了太长时间,好在造化金莲成熟在即,莲子可以为我重塑肉身,我也该离京了。 “大郎,那,那姑娘好像不是大奉人士。” 门房老张的儿子想了想,形容道:“是个黑皮的丑姑娘,眼睛还是蓝色的。头发也难看,带着卷儿。” 卧槽,她来我家干嘛,金莲道长让她来的?那她知不知道我是三号的事? 金莲道长请他帮忙寻找五号,而不是请三号,尚可以用“三号品级太低”来掩盖,毕竟儒家的言出法随越到后期,实力越恐怖。 但前期的品级里,九品到七品都是辣鸡,到六品儒生境,可以抄录别人的技能,才具备相当可观的战力。 在楚元缜和恒远看来,虽然三号许辞旧聪明绝顶,但真正需要的时候,还是战力彪悍的堂哥许宁宴更靠谱。 看来今天只有旷班了许七安颔首道:“我知道了,待我请假过后,再与你一同回府。” 请假之后,许七安坐在马背,小跑着往许府方向去,门房老张的儿子小张,小跑着跟在一旁。 两刻钟后,抵达了距离衙门不远的许府,许七安把马缰交给小张,径直入府。 刚进外院,就看见厨娘们端着一碟碟的热菜和馒头、米饭,往内院走去。 “大郎回来啦”厨娘们松了口气,边说着,边把目光投向内院: “府上来了个姑娘,说是找你的,问和你什么关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叽里咕噜的,十句话里九句听不清。” 十句话里九句听不清,五号的南疆口音有点重啊许七安吐槽着,与厨娘一起进了内院,远远的听见内厅传来许玲月温柔的声音: “丽娜姑娘从南疆远道而来,找我大哥何事?” “不是来找你大哥的,是来找几位朋友,随便历练”一个口音很重的声音响起,说着半吊子的大奉官话。 不过声音宛如银铃,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三言两语就摸清底细了,这个姑娘不太聪明的样子,和大哥也没关系许玲月热情的招待丽娜。 婶婶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眉头轻蹙,目光略带敌意的审视丽娜。 这个外族女人真会吃啊,半个时辰里,吃掉了家里三天的口粮,兑换成银子的话,有十几两了。 这还是婶婶特意让厨娘准备一些米面馒头和素菜,要是大鱼大肉的话,得吃掉多少银子? “丽娜姑娘?你来我府上作甚。” 许七安踏入门槛,一脸诧异的审视着南疆来的小蛮妞。相比起昨日受伤的苍白脸色,她现在气色红润,眸子明亮,似乎伤势已经痊愈。 “金莲道长让我来找你,说在京这段时间,我便住在你这里了。多谢许大人救命之恩。” 丽娜赶忙放下筷子,咽下食物,大大方方的端详许七安。 她原以为自己来了京城,接待她的要么是金莲道长,要么是三号,或者四号六号。谁想,最终居然住进了一个陌生男子家中。 昨天的事,金莲道长已经告诉她,丽娜知道这位皮相极佳的年轻银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既然是道长信赖的朋友,那丽娜也无保留的信任他。 她喊我许大人,而不是三号许七安盯着丽娜看了片刻,无法从那双澄澈无邪的碧眸中看出端倪。 金莲道长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我身边?这有何深意? 老银币做这件事之前没与我商量,按照我与老银币们打交道的经验判断,事先商量,则没有某种谋划。 于是,许七安问道:“道长还与你说了什么?” 丽娜啃了口馒头,含糊说道:“金莲道长说你是他在京城结识的挚友,让我安心待在府上便成。” 咽下馒头,她有些气愤和委屈的说道:“道长说我太能吃,养不起我。” 啊许七安脸色呆滞,原来金莲把她送到我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太能吃养不起? 这还真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同样的道理,住养老院的六号和吃住都靠故友接济的四号,也养不起南疆小蛮妞。 该死,被当成狗大户的感觉好不爽,人在江湖飘,不是你白嫖,就是我白嫖,报应啊许七安叹息一声:“原来如此。” 婶婶用力咳嗽一声,彰显她当家主母的存在感。 但许七安不搭理她,自顾自道:“行吧,我马上让人给你安排房间。” 婶婶气的嗷嗷叫,从椅子上起身,掐着小腰,怒目相视:“我是你婶婶,你,你难道没想过和我商量一下?” 说着,目光频频瞟向杯盘狼藉的餐桌,告诉倒霉侄儿,这姑娘是个无底洞。 这许七安顿时犹豫,婶婶考虑的很有道理,京城物价贵,这姑娘那么能吃,委实太耗银子。 而且,我最近的气运发生变化,不再捡银子了,改成积累声望,然后,魏渊又扣了我工资。 这时,许玲月开口了,她给许七安算了一笔账:“京城的盐运衙门去年开出去盐票两千斤,获利五千两,其中大哥占一成,得五百两。这银子您还从没司天监要回来呢。 “我问了盐运衙门的吏员,朝廷打算在今年开设至少十座作坊来制作鸡精,等今年年尾结算时,将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 “所以,咱们家已经不缺银子啦。” 许玲月说的“盐票”,单指鸡精。现在鸡精和盐一样,成了朝廷重要战略物资。去年横空出世,还无法大规模生产,但今年扩大生产规模后,其中利润无法估量。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肯定是监正那个糟老头子屏蔽了鸡精,让我想不起来,他想坑我银子。 许七安惊喜的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马爸爸了。 丽娜完全没听懂,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她从南疆千里迢迢来京城,知道一个铜板能买什么,一钱银子能买什么。 同时,也知道赚取银子是何等困难的事。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这位“许大人”,眼里流露出纯粹的崇拜,就像小姑娘看见邻居家的哥哥烫着泡面头,穿着牛仔裤,腰上悬一条装饰铁链,在自家院子里跳街舞。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婶婶狐疑道。 “婶婶不知道吗,我让玲月告诉你了。”许七安顺势看向妹妹。 许玲月一脸茫然:“娘许是忘记了吧。” 婶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了,对这么大一块“利润”毫无印象。 这时,丽娜带着崇拜的语气,问道:“请问许大人高姓大名。” 这样的问话方式是她在大奉浪迹江湖时学会的。 “许,许七安”丽娜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一声尖叫:“你就是许七安,你不是死在云州了吗?” 这位外族姑娘自称认识许七安,却又不知道她死而复生的事,那,她来府上作甚? 许七安拉着丽娜走出偏厅,行到花圃边停下,解释道: “我并没有死,是李妙真弄错了。嗯,其实我是天地会的外围成员,虽然没有相应的地书碎片,但对你们的事了如指掌。” “难怪金莲道长让我来找你呢。”丽娜露出开心的笑容,很轻易就相信了许七安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真好骗许七安严肃道:“这是个秘密,你不能对外泄露,哪怕是天地会内部也不行。” 如果世上人人都像五号这样单纯天真,该多好许七安望着蹦跳活泼的背影,由衷感慨。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五号,比如她是如何知晓捡银子的是三号自身,而不是无中生友。 不急,性格单纯的人通常比较执拗,说保密就肯定会保密。 但吃人嘴软,等她在家里多吃几天,她但凡有点良心,就知道白嫖是不对的。 穿绯袍的王贞文伏案批阅折子,他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中途上过几次茅厕,其余时间全部投身在公务。 内阁相当于皇帝的私人秘书,权力极大,远高于六部。 朝廷大大小小的奏章,甚至百姓给皇帝提出的建议,都由通政使司汇总,司礼监呈报皇帝过目,再交到内阁。 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再由司礼监把意见呈报皇上最后决定如何处理,最后由六部校对下发。 到了元景帝这一朝,通政使司直接把奏折转交内阁,内阁草拟处理意见,最后再转交给元景帝。 这是因为元景帝认为,中间多出来的流程妨碍到了他修道。 恰恰是中间省略的这一道流程,猫腻最多。因为这样一来,元景帝看到的,就只是内阁让他看到的折子。 当然,元景帝虽然不是好皇帝,但他是个擅用权术的皇帝。为了扼制文官权力过大,架空皇权,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从大格局来说,各党派与魏渊党势如水火。小格局来说,各党派之间厮杀惨烈。 元景帝稳坐钓鱼台,负责维系平衡,安心修道。 王贞文打开最后一份奏折,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他沉吟着,静坐许久。然后,取出一张纸条,写下自己的建议,贴在奏折上。 到了晚上,许府餐桌上多了一位许铃音的生死大敌。 对于这位横空出世的姐姐,许铃音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姐姐”来了之后,家里的饭菜多了数倍。 恨是因为,这个大姐姐吃的实在太多了 自己一张嘴那么小,根本吃不过她。 许二叔沉着脸,审视着丽娜,扭头问侄儿:“她是不是南疆蛊族的人,力蛊部的?” 丽娜从碗里抬起脸,嘴角沾着饭粒,脆声道:“我是力蛊部的,许二叔怎么知道。” 当年山海关战役,他亲生经历了大战,见识过力蛊部的蛮子的可怕膂力,他们的特点就是能吃。 一位精壮的力蛊部族人,一天吃下一头牛也是常事。 当年魏渊从来不俘虏力蛊部的族人,都是直接杀的,节省粮草。 “大哥,与你说件事。”许新年突然开口。 “早知道你有事,眉头没松过。说说看。”许七安一边跟丽娜抢肉吃,一边回复堂弟。 “王家大小姐明日约我游湖。”许新年警惕道。 许新年‘呵’一声,放下筷子,不屑道:“无非是两个原因,要么出于私仇,想为那刑部尚书的侄女找回场子。 “要么是王首辅不想放过我,又暗中憋坏。” “那你觉得是哪一种可能?”许平志接茬。 许新年想了想,遗憾道:“虽然我将来或许会成为王首辅的心腹大患,但不至于被他这般惦记,我觉得是王小姐想使坏。” 闻言,许玲月放下筷子,小脸严肃:“二哥,你不擅长对付女人,我随你去” 她连忙看了一眼许七安,改口道:“虽然人家也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但女人还是最懂女人的。” 许新年对大妹妹的智商发出嘲笑,“谁说我一定要去的?是王小姐邀请我游湖,不是王首辅,既然如此,男未婚女未嫁,一起游湖有失体统,我拒绝便是。 “兵法云,敌进我退,势弱,不可撄其锋。” 不错,处理的还行许七安颔首:“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作甚。” 次日,元景帝结束打坐,研读经书半个时辰,服饵,然后养神一炷香,早课就算结束了。 这个时候,他才会抽出点时间批阅奏折,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因为内阁已经做好“票拟”,他只需要批红就可以。 他打开第一份折子,是新任的右都御史的奏折,内容是弹劾东阁大学时赵庭芳收受贿赂,向云鹿书院学子许新年泄题。 折子里还举证说,乡试时,该学子诗词属四等(最低五等)。又怎么可能写出《行路难》这样的传世之作。 看到这里,元景帝本来没在意,诗词不是文章,文章泄题的话,性质非常严重。诗词要轻一些,即使你知道考题,却发现找一位诗才比得到考题还难。 但随后,奏折里提到,乃学子有一位堂兄,是打更人衙门的银锣,叫做许七安。 而众所周知,许七安是大奉诗魁。 看完奏折,元景帝瞳孔锐利了起来,但他没发表意见,随后揭下内阁的“票拟”,上面写着内阁的建议: “科举为朝廷选士寻贤,自古以来,便是重中之重。科举舞弊不可容忍,望陛下严查。” s:感谢“砍掉重练的土狼”的白银盟打赏、“seanghot”的19万赏。“ady”的盟主。“上仙齐天”的盟主打赏。“佛系九大爷”的盟主。 大佬们错爱,万分感激,一定爆肝回报你们。 另外,替许白嫖弱弱的问一句:大佬们是打赏我的,还是打赏小母马的?
漕运船只缓缓停靠在码头,一艘三桅帆船的甲板上,伫立着数十位打更人。
面皮薄的许二郎,看了一眼大哥,又看一眼父亲,嘴角忍不住抽动好几下。 令人头皮发麻的尴尬气氛里,许七安清了清嗓子,道: “好香啊,我仿佛闻到玲月妹妹的厨艺了。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三个男人默契的把那袋子青橘藏在身侧,假装视而不见。 这个过程中,许七安瞄了一眼二郎,只见许二郎面不改色,早已掩饰住了刚才的尴尬。 两年时间里,二郎也成长了许多,想他当初在老宅吟诗上吊,被家人发现后,尬的恨不得当场死去许七安想起当初,心生感慨。 内厅烛火明亮,屋檐下挂着几根冰溜子,饭菜的香气从敞开的门里飘出来。 内院不少仆人来来往往,添了几名娇俏的丫鬟。 他离京一个多月里,许府买了不少仆人。。 “京城地界的百姓同样不少冻死的,家里正好缺下人,你婶婶就让管家去牙子买了些下人,好歹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许七安颔首,婶婶虽然小心眼,爱面子,还自以为是小仙女,毛病一大堆。不过一个养尊处优、无忧无虑,又不需要勾心斗角争宠的女人,心肠不可能坏。 临安也是个例子,也亏了元景帝修道多年,宫中缺乏勾心斗角的土壤,若是长期生活在那样的气氛里,临安未必是现在这样的天真善良。 “大灾之年,也是没办法的事。”许七安侧头,审视一眼许新年,笑道: “那婶婶怎么没给二郎买一个通房回来?” 许二叔“哈哈”笑道:“二郎再过两月就要和首辅千金定亲了,你婶婶可不敢得罪首辅的千金。” 许辞旧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大哥和父亲的调侃。 说话间,爷仨进了内厅,四角摆着取暖的炭盆。餐桌上食物丰盛,山珍海味皆有,这显然不是许府晚餐的常态。 婶婶和玲月坐在茶几边,许铃音和丽娜则凑到桌边,眼巴巴的看着食物。 “铃音,你别想着偷吃,等你大哥回来再开饭。” 许铃音跪在凳子上,小手撑在桌沿,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向厅外,恰好看见爷仨返回。 小豆丁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声,从凳子跃下,双手别在腰两侧,朝后打开,埋着脑袋,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好大的力气他心里吃了一惊,审视着妹妹,只是一个月未见,基本没什么变化,嗯,非要说的话,脸更圆了。 许七安凭借刚才的冲撞,估算一番,目测她现在的气力有九品炼精境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扎马步还不停的抖呢”许七安心里震惊了。 他摸了摸许铃音的脑袋,扫了一眼厅内的三个女子。 许玲月已经见过,丽娜皮肤白皙了一些,变化最大的是婶婶,五官美艳精致,皮肤水灵白皙,仅看这张脸,根本不像是养育三个孩子的女人。 是褚采薇送的驻颜丹吧?效果真好,要是在上一世,我就发财了,可惜回不去了他遗憾的想。 婶婶和玲月迎了上来,前者在侄儿身上扫过,确认没缺胳膊缺腿,微微昂起下巴,很矜持的说: 她忽然抽动一下鼻翼,蹙起精致眉梢:“又是青橘味儿,这么重?” 许二叔忙把手里的青橘拿出来,面不改色的笑道: “青橘能治咳嗽,我买了给铃音吃的。路上也吃了一只,所以有味儿。” 许铃音一听,小脸瞬间垮了下去。 许二叔瞪眼道:“傻愣着作甚,快来拿啊。” 许铃音两条浅浅的眉头紧皱,把那袋青橘抱在怀里。 她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怀里的青橘,粗短的手指在里面翻了翻,只有四个,感觉自己还是可以的。 许二郎清了清嗓子,把藏在身后的牛油纸袋拿出来,递向许铃音,道: 许铃音呆住了,许七安仿佛看到了她头顶的一连串问号。 把烫手山芋丢给孩子的许平志和许新年,心情愉悦的坐到桌边。 许七安见状,有些不忍心,于是说道: “铃音啊,大哥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 小豆丁顿时露出了阳光明媚的笑容,宛如云开雪霁,把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娇声道: “礼物在哪里,礼物在哪里呢大哥?” 许七安当即把藏在身后的青橘拿了出来,放在小豆丁怀里。 可怜小小的一个孩子,整个人都呆住了,万万没想到父亲大哥二哥会如此对待自己。 小豆丁突然“嗷”的一声哭出来: “我不要吃橘子,我不要吃橘子” 反正已经把锅甩出去的许二郎,一脸轻松的说: 扔了小豆丁一听,“嗷”的更伤心了。 她才舍不得扔许二郎夹了一筷子冬笋。 再难吃也会吃下去的许二叔“呲溜”喝酒。 二叔和二郎真不是人,呸许七安给婶婶夹了一筷子菜,说:“记得让她好好刷牙。 酒过三巡,许二叔夹了口猪头肉,细嚼慢咽吃下,然后给儿子倒一杯酒,沉声道: “外头都在说,是你向陛下献策,号召捐款?”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抄家,但永兴帝刚登基,位置还不牢固。所以只能采取更温和的方式。 “原本他是不同意号召捐款的,因为他上位期间任何举动都会被放大,被底下官员过度解读。 “想坐稳龙椅,最好是什么都别做,等羽翼丰满再大刀阔斧的做事。 “这些东西,爹也不懂。但爹今天听到同僚说过一句话。” “谁让老子出钱,老子就砍了他娘的二郎啊,那人是说给爹听的。 “这事处理不好,你的前程算是毁了,嗯,有王首辅做靠山,倒也不至于,但要做很多年冷板凳。” 婶婶和许玲月平时极少出门,没有打听消息的渠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官场上的事,又不好多问,母女俩相视一眼,一边皱着眉头吃饭,一边竖起耳朵聆听。 “这不大哥回来了吗,有大哥在,爹你担心什么?” 婶婶和许玲月舒展了眉头,心无旁骛的吃饭。 “王党一家独大,魏党如今是掌管打更人衙门的左都御史刘洪当家,其他党派依旧是老样子。 “首辅大人为了稳固局势,没有趁着新君登基,大规模的排除异己。也幸好他没这么做,不然现在是庙堂乱成一锅粥,民间也乱成一锅粥。 “而且,永兴帝虽然倚重首辅大人,但他不是傻子,首辅大人要是排除异己,永兴帝会坐不住的。” 许新年还击道:“因为我是正经人,不像大哥。” 兄弟俩转头看一眼许铃音身前的青橘,默契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许七安接着问道:“关于这个捐款的事,朝中是什么反应?” “算是犯众怒了。”许新年嗤笑道: “赞同者寥寥,观望者不少。口诛笔伐者比比皆是。” 许二叔补充道:“二郎现在成了街头老鼠,人人见了都得骂一声。” “若只是骂也就罢了,有人还想落井下石弹劾我。号召捐款的事一旦没有结果,我这个提议者就要被秋后算账,要背责任。 “那我宁愿你辞官不做,也不准离京,现在世道多乱,听说到处都是流民和土匪。” 这就是家天下的弊端啊,朝廷是皇室的,钱是我自己的,今儿我还在这个位置,明儿可能就被皇帝砍头了,指望我散尽家产填充国库,痴心说梦许七安忽生感慨。 他沉思片刻,道:“可有细则?” “自然有,不同品级的官员,有最低的捐款标准,会根据俸禄来决定。这样可以杜绝执行过程中,办事的官员盲目索要钱财,中饱私囊。 “此外,我还提议陛下立一块功德碑,置于国子监和各郡县的学堂,供天下学子瞻仰。 他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许七安摆摆手: 许新年道:“晚些时候,我们去书房谈。” 正事暂且告一段落,许七安打算狂吃海喝的南疆小黑皮,问道: “丽娜,你对七绝蛊了解多少?” 丽娜腮帮鼓鼓的,艰难的咽下食物: “七绝蛊是天蛊婆婆的丈夫留下的,就是天蛊老人。天蛊老人离开蛊族时,七绝蛊还没有祭炼完成,是天蛊婆婆替他完成的。” “后来天蛊婆婆就把七绝蛊给了我,让我来京城寻找有缘人呀。” 这些我都知道了许七安想了想,问:“除了这些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丽娜又开始吃起来:“没有了。” 许七安皱眉:“七绝蛊能让人同时拥有七种蛊术,你不觉得奇怪吗?蛊族以前有这种东西吗?” 许七安就说:“那你为什么不探究?” “我想不通的事有很多很多,什么都要探究,那不是太累了吗。 许七安满脑子都是槽点,偏偏无法反驳。 小豆丁用力点头:“是的,师父!” 她趁机把师父拉下水,帮忙分担压力:“师父,你帮我一起吃橘子吧。” 丽娜连连摇头:“你去司天监找采薇姐姐吧。” “那你觉得,七绝蛊和蛊神有没有关系?”许七安把话题带回来。 “世上所有的蛊都和蛊神有关系。” 丽娜罕见的露出严肃表情:“蛊神沉睡在极渊中,它的力量改变了南疆,周围的生物吸收了蛊神溢散出的力量,会出现异变,因此有了蛊。” 许七安点头:“我听你说过,这就是七大蛊术的源头。” “是的,不同的生物,吸收不同的力量,产生的异变也不同。偶尔会有双蛊术的生物和蛊师出现,但集七大蛊术于一身的,只有蛊神。” 只有蛊神许七安忽然有些头皮发麻。 金丝楠木制造的豪华马车,于辚辚的车轮声里,驶入皇宫。 临安脸色郁郁的踏着小板凳下来,裹着狐裘大氅,在宦官的带领下,进了御书房。 正埋头处理公务的永兴帝没好气道: “司天监有什么东西,值得临安殿下如此留恋?” 临安气道:“没什么好留恋的,就是不想回宫,我睡了一天啦。” 永兴帝抬起头来,放下奏折,道: “他答应了。”临安言简意赅的回复。 “朕就知道,临安你出马,他断然不会拒绝。”永兴帝大笑道。 永兴帝目光她跨过门槛,沿着台阶走远,他深吸一口气,振奋的握了握拳头。 大案上,厚厚的一叠弹劾许新年的折子。 ps:明天去医院测核酸,睡觉去了。
“你的坐骑借我用用,明儿还给你。”
裱裱眨巴一下明眸,诧异道:“狗奴才你把握还挺大呀。” 然后,那双小妩媚的桃花眸子,扫了一眼怀庆,哼道:“你想进宫,找我便好啦,何必再带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呢。” “近来胆子大了不少。”怀庆点点头,朝她走过去。 按照以往的情况,这时候临安肯定吓一跳,小兔子似的蹦一蹦,然后溜走。 但这一次她没走,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掐着腰,竟选择硬刚怀庆,脆声嚷嚷:“怎么的,本宫说的有错?” 许七安不动声色的挡在两人中间,苦笑道:“两位殿下别闹,周遭都是外人,莫要让人笑话了。” 难道你就不是外人?怀庆轻轻瞥他一眼。 身材发育优+,气质却宛如冰山神女的怀庆微蹙娥眉,她意识到银锣许宁宴和临安的关系,在短时间内飞速升温。 比如许七安横插她们之间,是背对临安,面朝她。这是下意识保护前者的举动。 再比如结伴而来时,临安与许宁宴离的很近,已经超过臣子和公主之间的礼仪范围。 显而易见,许宁宴已经渐渐向临安靠拢,这个发现让怀庆心里莫名的烦躁,很不舒服。 “殿下之前不是问我,打算如何处理此案么,我当时没有说,是因为把握不大。现在嘛,该做的都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许七安引导话题,不给两位公主撕逼的机会,见果然吸引了怀庆和临安的注意,他笑着继续往下说: “最开始,我苦恼的是如何证明二郎的清白,证明他没有舞弊,为此绞尽脑汁。但后来发现,他有没有舞弊根本不重要。” 许新年只是文官们展开政治博弈的由头,一个理由,或者,一把刀而已。 用通俗的话说,许二郎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因此,问题的结症,破局的关键是“政治斗争”四个字,只有打赢了这场战,二郎才能得到公正的审理。 否则,一个在朝堂没有靠山的家伙,清白不清白,很重要? 怀庆微微颔首,说道:“你要做的是给他找帮手,能打赢朝堂局势的帮手。难度就在这里。 “云鹿书院学子的身份,让他注定是无根的浮萍,诸公们不落井下石就是万幸,不可能偏帮他。 “魏公如果出手,那么,那些中立的文官也会下场。没有人希望看到魏公和云鹿书院结盟,王首辅恐怕也不会视而不见了。” 里头的这些玄机,怀庆自己看的明白,困扰她的是“帮手”二字。 没有了魏渊,许七安如何在朝堂中找出可以抗衡左都御史、孙尚书、曹国公、兵部侍郎等人的势力? 他的所有底气,无非就是魏渊而已。 在这场博弈里,元景帝只是裁判只要他不主动搞二郎,我还是能试一试的许七安心说。 诸公们进入金銮殿,保持缄默,静等了一刻钟,元景帝姗姗来迟。 乌发转黑的老皇帝,穿着朴素道袍,双袖飘飘,像道士而非皇帝。 正常奏对后,刑部孙尚书突然出列,朗声道:“微臣有事起奏。” 刹那间,一道道目光看向绯袍官服在身的背影,略显死寂的朝廷氛围,在这一刻,像是激荡起汹涌的暗流。 一股股旋涡在朝堂诸公之间传递、汹涌。 谋划此事的左都御史袁雄、兵部侍郎秦元道,悄然挺直腰杆,展露出强烈的斗志,以及信心。 参与此事的大理寺卿等党派,嘴角一挑,既等待好戏开幕,又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展开对许七安、魏渊的报复。 大学士赵庭芳一派,势单力孤,眉头紧锁。 换成平时,倒也不惧党派之间的挑衅,不惧那兵部侍郎。只是,如今兵部侍郎携“大势”而来,将东阁大学士与云鹿书院学子捆绑一起。要为东阁大学士洗刷冤屈,相当于为许新年洗刷冤屈,那敌人就太多了。 殿内殿外,其余中立的党派,默契的看热闹,静观其变。若说立场,自然是偏向刑部尚书,不可能偏向云鹿书院。 “爱卿请讲。”元景帝高坐龙椅,气态沛然。 “臣奉旨调查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收受贿赂,向考生许新年泄题一案,而今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涉案人员有三人,分别是云鹿书院学子许新年;东阁大学士赵庭芳及其作为中间人的管家。 “另外,根据许新年交代,他是通过其兄许七安,结实的东阁大学士。” 相应的供词,早就先一步呈给皇帝过目,但凡是朝会上讨论的事,都是提前一天就递交奏章的。 左都御史袁雄,侧了侧身,面无表情的看魏渊一眼。 其余官员也随之看向魏渊,等待他的应对和反击,孙尚书这一步,是强行把魏渊拖下水,不给他袖手旁观的机会。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御史出列,正是在云州立下汗马功劳的张行英。 元景帝的回答没变,沉声道:“爱卿请说。” 张行英余光瞥了一下孙尚书,扬声道:“臣要状告刑部尚书孙敏,滥用职权,屈打成招。请陛下下令三司会审,再查科举舞弊案。” 此招的效果如何,最终得看皇帝的意思。 就这?孙尚书冷笑,反唇相讥:“此案是陛下亲自下达谕令,刑部与府衙共同审理,相互监督,何来屈打成招一说。 “那三个人犯在牢里羁着,是否有屈打成招,陛下派人一探便知。” 元景帝缓缓点头,不再看张御史,问道:“各位,觉得该如何处理此案?” 孙尚书回瞥张巡抚一眼,目光中带着轻微的不屑,如此绵软无力的反击,这是打算放弃了? 同时,孙尚书也难免泛起失望情绪,陛下的态度很明确,拖字诀无用,但也没有立刻将此案定性。 陛下在给魏渊和赵庭芳党羽反击的机会。 但想着要把魏渊拖下水的左都御史袁雄,眼睛一亮,当即出列,作揖道: “陛下,微臣觉得,此案性质极为严重,经多日发酵,京城上下人尽皆知,学子怨念滔天,百姓义愤填膺,不严办,不足以平民愤。” 这时,大理寺卿出列,摇头道:“那许七安代表司天监斗法,新立大功,不可处置。” 大理寺卿此乃诛心之言,给元景帝,给殿内诸公树立一个“许七安挟功自傲”的嚣张形象。 这话说出口,元景帝就不得不处置他,否则就是验证了“挟功自傲”的说法,树立一个极差的榜样。 朝堂诸公等待片刻,愕然发现,魏渊居然没有说话,手底下的御史竟也偃旗息鼓。 各种念头在殿内官员心里闪过,风向悄悄改变,吏部都给事中出列,试探性的发言: “大理寺卿所言极是,此案一定要严办,决不可姑息,否则朝廷威性全无,陛下威信全无。” 一时间,六科给事中纷纷出列,支持大理寺卿的看法。 作为推动者之一,却没有说话的兵部侍郎,扭头看向曹国公。 现在,文官表态了,贵为一等公爵的曹国公再来添把火,殿内便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陛下没有理由,也不会为了一个大学士,与这股力量针尖对麦芒的抗争。 曹国公面无表情的出列,牵动着周遭大臣和勋贵的目光。 曹国公也在“科举舞弊案”中推波助澜他若代表勋贵出面,失了先机的魏渊,再难扭转局势,于他而言,那许新年或许并不重要。但,这却会让他与心腹许七安产生无法弥补的嫌隙诸公们心想。 曹国公出列后,与孙尚书并肩,作揖道: “陛下,臣觉得,刑部和府衙处理此案,过于轻率。东阁大学士赵庭芳素来清廉,名声极佳,怎么会收受贿赂? “此外,许新年虽然只是一位学子,但云鹿书院多年来未有“会元”出现,如此轻率定案,书院的大儒们岂会善罢甘休。” 曹国公的话,提炼出来其实很简单:许新年是云鹿书院重点培养的学子,处理他时,要考虑书院的态度,不能过重。 孙尚书僵硬着脖子,一点点的扭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盯着曹国公。 左都御史和兵部侍郎脸色微变,上书弹劾之前,两人有过一番密谋。而后,曹国公主动推波助澜,联合勋贵,欲支持两人。 多方默契的形成同盟,共同发力。 此时此刻,袁雄和秦元道有种“革命”遭遇背叛的愤怒。 殿内诸公难掩愕然之色,曹国公调转阵营了?那他此前推波助澜的意义何在 突然,诸公们悚然一惊,看向了魏渊。 是什么时候,魏渊什么时候说服的曹国公,许诺了什么利益? 就在诸公们纷纷猜测的时候,魏渊回过神,颇为意外的看一眼曹国公。 魏渊似乎极为诧异,他也不知情吗这个细节落入众人眼里,让大臣们愈发不解。 一时间,朝堂局势忽然诡谲起来。 众臣陷入了沉默,没有立刻跳出来反驳,选择了旁观局势发展。 兵部侍郎却无法保持沉默,跨前三步,沉声道: “陛下,曹国公此言诛心。试想,若是因为许新年是云鹿书院学子,便从轻处置,国子监学会作何感想?天下读书人作何感想? “当年文祖皇帝设立国子监,将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扫出朝堂,为的什么?便是因为云鹿书院的读书人目无君上,以文乱法。 “程亚圣在云鹿书院立碑刻文:仗义死节报君恩,流芳百世万古名。就是要告诉后世之人,如何忠君爱国。 “诸位难道要让当年文祖皇帝的无奈重演吗?” 元景帝瞬间眯起了眼,不复淡泊气态,切换成了手握大权的君王。 孙尚书和大理寺卿嘴角微挑,这招偷换概念用的妙极,宛如在朝堂上划了一道线,一边是国子监出身的读书人,一边是云鹿书院。 再有文官要为许新年说话,就得考虑自身的立场,考虑会不会因为不但的言论,让自己背离朝堂,背离众臣。 左都御史袁雄险些要抚须大笑,如此一来,魏渊就不得不下场,因为有些话,读书人不好说。但他这个阉党领袖可以,因为他不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 魏渊下场的话,王首辅会作何表态呢?其余旁观中立的文官也会作何反应? 把魏渊拖下水,再携大势击败他,让他妥协,退让出都察院的掌控,这是左都御史近期的重要谋划。 这时,一道饱含滔天怒火的冷哼声,在殿内响起。 众人循声侧头,竟是一直以来的小透明誉王,这位穿暗黄盘龙服的亲王跨步而出,脸色铁青,他的两鬓霜白,眼角鱼尾纹深刻,显得无比苍老。 见到他出列,方才还感慨激昂的兵部侍郎秦元道,心里徒然一沉。 “往前推两百年,本王从未听说过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有做出暗害郡主之事。这就是你们国子监读书人所谓的忠君爱国?” 而后,他朝向元景帝,作揖道:“陛下,科举舞弊案真相如何,臣弟并不在乎。臣弟只是觉得,刑部众官尸位素餐,昏聩无能。 “他们若是会办案,我可怜的平阳又怎会喊冤而死,若非打更人银锣许七安彻查此案,恐怕今日依然不能沉冤得雪。 “科举舞弊案事关重大,希望陛下能重审此案,由三司会审联合打更人一同审理。” 誉王立刻大哭:“陛下,我那可怜的平阳” 孙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史、兵部侍郎等人脸色大变,平阳郡主案是文官和元景帝之间的一根刺。 兵部侍郎告诉元景帝,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无法驾驭。而现在,誉王则在告诉元景帝,国子监的读书人同样有谋害宗室之心,且会付诸行动。 魏渊心里暗笑,那小子能求誉王相助,在他预料之中,但曹国公为何临阵倒戈,他心里有大致的猜测,不过现在无法验证。 许宁宴虽不擅长党争,但悟性极高,看待局势一针见血。 这时,曹国公和其余勋贵纷纷附和,隐隐与文官形成对抗之势。 王首辅冷眼旁观,内心却颇为诧异,眼下勋贵与文臣对抗的局面是他都没有想到的。 曹国公和誉王不是一路人,而这两者与魏渊也不是一路人,但双方联手确实不争的事实。 这位幕后操纵之人,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并由此展开策略,寻找能与“敌手”抗衡的势力。 誉王平阳郡主案是他?!王首辅心里闪过一个猜测,他脸色微微一顿,继而恢复如常。 形势急转而下,孙尚书等人心头一凛。此案若是重审,打更人衙门也来掺和一脚,那一切谋划将尽数落空。 最终会形成多方扯皮,僵持的局面。 许新年虽然因此无法参加殿试,但,谁会在乎一个会元能不能参加殿试? 身为王党重要骨干的孙尚书,频频给王首辅使眼色。 老大哥你怎么回事?我们在前头浴血奋战,你在后方半句话不说? 王首辅察觉到了孙尚书的眼神,眉头微皱,从他的立场,此案谁胜谁负都不关心。一来魏渊没有下场,二来许新年无法代表整个云鹿书院。 真要看不顺眼,回头找个理由打发到犄角旮旯便是。 可是,作为王党骨干的孙尚书冲锋陷阵,他此时若是袖手旁观,会寒了人心。党派的弊端便在于此。 “陛下,臣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迅速了结此案。”王首辅出列作揖,缓缓道: “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有没有泄题,只需试一试许新年就行。陛下可传唤他入殿,由您亲自出题考校,让他当着诸公的面作诗。 “那首《行路难》是否他人代笔,一试便知。至于经义策论,殿试在即,许新年是否有真才实学,陛下看过文章后,亲自定夺。 “若真是个草包,说明泄题是真,舞弊是真,严惩不贷。” 元景帝盯着王首辅看了片刻,笑道:“此言有理,便依爱卿所言。” 孙尚书等人面露喜色,王首辅一番话,乍一看是和稀泥,其实偏向很明显。 由陛下亲自出题,考校诗词,让许新年在殿内作诗。整个大奉,能做到的只有诗魁许七安。 誉王立刻说道:“陛下,此法过于轻率了,诗词佳作,其实等闲人能信手拈来?” 左都御史袁雄笑道:“考场之上,时间同样有限,这位许会元既能作一首,为何不能做第二首?” “誉王此言差矣,许新年能作出传世佳作,说明极擅诗词之道。等他再作一首,两相对比,自然就明明白白。” 六科给事中率先力挺,其余文官纷纷赞同。 曹国公袖手旁观,他只答应助许新年从轻发落,并不打算让他脱罪。 誉王脸色一沉,正要继续劝说,元景帝摆摆手,淡淡道:“朕主意已定,誉王不必再说。” 一炷香的时间后,披甲持锐的大内侍卫进入金銮殿,恭声道:“陛下,许新年带到。” 原本凝滞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朝堂诸公瞬间精神抖擞。 元景帝颔首,声音威严:“带进来。” 大内侍卫告退,几分钟后,穿着囚服,五官俊美的春闱会元,许新年到场。 他缓缓穿过铺设猩红地毯的通道,穿过两边的群臣,来到元景帝面前。 这,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金銮殿?! 这里就是朝堂诸公上朝的地方?! 为什么要把我提到金銮殿许新年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问号,内心激动,手脚竟有些不受控的颤抖。 他以极低的声音,给自己施加了一个buff:“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刹那间,许二郎内心平静如井水,波澜不惊,眼神清亮,似乎不把两边的诸公放在眼里。 作揖道:“学生许新年,见过陛下。” 大内侍卫当即道:“陛下,已验明正身。” 元景帝审视着皮囊好到无法无天的年轻人,微微颔首,沉声道: “朕问你,东阁大学士可有收受贿赂,泄题给你?” 许新年高呼道:“陛下,学生冤枉。” 没人理会他的辩白,元景帝淡淡打断:“朕给你一个机会,若想自证清白,便在这金銮殿内赋诗一首,由朕亲自出题,许新年,你可敢?” 我不敢,我不敢许新年脸色微微发白。 他没想到自己被带到金銮殿内,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处境。 《行路难》是大哥代笔,并非他所作,虽然他有改过两个词,可以拍着胸脯说:这首诗就是我作的。 可是,要让他再写一首,且是临时作诗,他根本办不到。 能做到这件事,除非圣人附身许新年内心一片绝望,他甚至产生坦白一切,祈求朝廷从轻处罚的想法。 但理智告诉他,一旦承认《行路难》不是自己所作,那么等待他的是滑向深渊的结局。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没想到我许新年第一次来金銮殿,却是最后一次?他深切体会到了官场的艰难和危险。 许新年的表情、脸色,都被众臣看在眼里,被元景帝看在眼里。 孙尚书眼里闪过快意,许七安当初作诗,将他钉在耻辱柱上,而今风水轮流转,该是他做十五了。 兵部侍郎秦元道无声吐气,只觉得大局已定。扳倒赵庭芳后,他下一步就是谋划东阁大学的位置。 而内阁是王首辅的地盘,孙尚书又是王党骨干,几乎是板上钉钉。 左都御史袁雄看向了魏渊,他心情极差,因为魏渊始终没有出手,如此一来,他的算盘便落空了。 不过,能让魏渊失去一名得力干将,也不亏。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魏渊无声叹息,最初得知许新年卷入科举舞弊案,魏渊觉得此事不难,而后许七安坦白代笔作诗之事,魏渊给他的建议是: 许宁宴似乎另有依仗,他没说,但我能感觉出来曹国公的临阵倒戈魏渊心里有大致的猜测,但作诗这件事如何解决,魏渊就彻底没有头绪了。 元景帝居高临下的俯视许新年,声音威严低沉:“不敢?” 咕噜许新年咽了口唾沫,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咬牙道:“陛下请出题。” 元景帝笑了笑,悠然道:“仗义死节报君恩,嗯,便以“忠君报国”为题,赋诗一首。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听到元景帝的出的题,孙尚书等人忍不住暗笑。 陛下明知许新年是云鹿书院学子,却出这样的考题,是刻意而为。 而且,自古以来,忠君报国的传世诗词,大多是在国破家亡之际。太平盛世极少以此为题的佳作。 忠君报国为题许新年浑身僵硬,愣在了原地。 当日,大哥抓阄,抓出两个考题,一是咏志,二是爱国。咏志诗已经在春闱中发挥了作用,助他成为当朝会元。 那么,剩下的爱国诗,自然便无用武之地。 他万万没想到,元景帝给出的题目,偏偏是一首忠君爱国为题的诗。 莫,莫非陛下早与大哥沆瀣一气?否则,如何解释此等巧合。 元景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内的春闱会元,察言观色是一位帝王在皇子时期就炉火纯青的技能。 这位许会元的种种表情、眼神,都在阐述他内心的恐慌和绝望,以致于呆若木鸡。 同样是皇子时代走过来的誉王,咳嗽一声,沉声道:“陛下” 兵部侍郎扬声打断,道:“一炷香时间有限,你可别打扰到许会元作诗,朝堂诸公们等着呢。” 对此,大臣们神色各异,有担忧,有快意,有面带冷笑,有冷眼旁观。 在一片静默中,许新年高声道:“不需要一炷香时间,学生多谢陛下开恩,给予机会。我大哥许七安乃大奉诗魁,作诗信手拈来。 朝堂诸公,誉王以及元景帝同时一愣。 紧接着,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内殿响起: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简短的一句,于众生心中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攻城图。敌人滚滚而来,宛如黑云压顶。城墙上,守军的铠甲闪烁着阳光,严阵以待。 许新年回首,目光徐徐扫过诸公,吟诵道:“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满朝勋贵愕然望来,这书生从未上过战场,却为何将战场的景象,形容的如此贴切,如此深入人心?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好一个霜重鼓寒声不起,本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马革裹尸,戍守边关的岁月。”威海伯如痴如醉,大声赞叹。 其余勋贵同样沉浸在诗词的魅力中。 文官则皱着眉头,不悦的扫了眼粗鄙的武夫,厌恶他们突然出声打断。 孙尚书看了一眼左都御史袁雄,袁雄茫然的看向兵部侍郎秦元道,秦元道则脸色铁青的看向大理寺卿。 四个人无声交换眼神,心里一沉。 大理寺卿沉声道:“此诗固然不错,但与忠君何干?你写的不过是沙场戎马,堂堂会元,竟连诗题都无法契合。 许新年充耳不闻,霍然转身,朝着元景帝低头,作揖,声音愈发高亢,响彻殿内: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大理寺卿呼吸一滞,怔怔的看着许新年,只觉得脸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扇了一下,一股急火涌上心头。 孙尚书等人同样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绽放。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元景帝悠然回味,继而露出笑容,龙颜大悦: “好诗,好诗。不愧是会元,不愧是能写出《行路难》的才子。” 那语气和神态,任谁都能看出,陛下心情极佳。 顿了顿,元景帝问道:“不过,这黄金台是何意?” 黄金台应该是黄金浇铸的高台许新年躬身作揖,给出自己的理解:“为陛下效忠,为陛下赴死,莫说是黄金浇铸的高台,便是玉台,也将唾手可得。” 元景帝缓缓颔首,脸庞笑容愈发深刻:“不错,朝廷向来赏罚分明,绝不亏待功臣。朕也如此。” 他接着说道:“许会元诗才不输兄长,《行路难》自是你所作。至于经义和策论,殿试之时,朕会亲自阅读,莫要让朕失望。 “只要你能进入二甲,朕可以许诺,让你进翰林院,做一名庶吉士。” 翰林院又称储相之所,庶吉士虽比不上一甲,但也具备了进内阁的资格,是当朝一等一的清贵。 魏渊和王首辅,一个向左侧头,一个向右侧头,同时看了一眼许新年。 许新年如释重负,压住内心的喜悦:“多谢陛下。” 结束了,科举舞弊案,到此,几乎盖棺定论。 除非许新年在殿试上发挥失常,文章写的稀烂,这种概率微乎其微,身为云鹿书院的学子,当朝会元,他的才华绝对是贡士中拔尖的。 最关键的是,陛下似乎颇为赏识此子,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朝堂诸公脸色怪异,没想到此案竟以这样的结局告终。 偷鸡不成蚀把米孙尚书脸色难看,待殿试之后,科举舞弊案结束,必定会有人趁机攻讦,指责他滥用职权,栽赃陷害。 六科给事中,以及其余三品大员,心里都是一阵失望和不满。 这种不满,在听到元景帝承诺让许新年进翰林院后,几乎达到巅峰。 一个云鹿书院的学子,有何资格进翰林院。国子监创立两百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殿内诸公,以及殿外群臣,怀着复杂的心情散去,他们穿过大广场时,看见了一位拄刀而立的银锣。 怀庆和临安两位公主站在远处,并没有和许七安并肩。 一方是衣冠禽兽数百人,手握实权的京官。 一方是茕茕孑立的粗鄙武夫,打更人银锣。 一人挡住了大奉权力最大的一批人。 群臣们注意到了这个做出拦路姿态的小银锣,也认出了他的身份,京官里没人不认识他。 这粗鄙武夫,是要洋洋得意,耀武扬威的? 六部尚书、侍郎、六科给事中、宗室、勋贵一双双目光落在许七安身上,审视着他。 许七安迎着群臣,缓缓扫过所有人,突然一声冷笑,气沉丹田,缓缓道: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呸!” 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提着刀,缓步离去。 s:这章写的就像便秘,一点点憋出来,咬文嚼字的写。
2024-12-14 01:53:27“应该的,应该的.......”
2024-12-14 01:20:27
话音落下,净缘快如鬼魅的拖出残影,眼皮子一眨间,杀到恒音身前。 戒律的力量瞬间扩散,影响了内厅所有人。 净缘以违背力学原理的姿势,无视惯性一个折转,又回到了原地。 对于化劲武者来说,打牛顿的脸是家常便饭。 净缘眉毛扬起,认出了他的身份。 同时,这位四品武僧有些愤怒,柴贤也好,许七安也罢,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用傀儡伪装骗人。 净缘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不等他有所反应,守卫在一圈禅师身边的武僧,其中一人突然无力跌倒,四肢酸软麻痹。。 稍一运转气机,立刻感受到火烧火燎的剧痛。 净缘双手往前一推,气机喷薄,“哐哐”连声,内厅的窗户尽数打开。 李灵素喜滋滋道,他也中毒了,四肢酸软无力,之所以能站立,是因为他和柴杏儿被同一根绳子捆绑着。 柴杏儿及时屏息,没有被毒气入侵。 柴杏儿精致的柳眉轻轻蹙起,对徐谦的实力并不抱多大期望。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他是超凡领域的前辈。” 柴杏儿没好气道:“那为何要躲?两个臭和尚不是说,师门长辈没在湘州吗。” 李灵素语塞,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徐谦老怪物,这点我可以确认,但这一路走来,我多半能猜出他出了问题想到这里,李灵素顿觉悲观。 不对,徐谦这种老谋深算的人物,没有把握怎么可能出手,他有我不知道的底牌! 李灵素立刻精神抖擞起来,觉得或许能通过这次交手,更一步揭开徐谦的神秘面纱。 他想以毒逼我们离开厅里,从而借机抢走柴贤,救走李灵素净心和尚看一眼圈内的三人,转头,目光掠过恒音的肩膀,望着门外漆黑的夜色,高声道: “徐施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佛门的禅功,不惧剧毒。” 禅师是佛门体系六品的称呼,这一品级没有战力加成,只修一样东西,那便是坐禅。 禅功练到高深境界,甚至能与天地契合,感悟玄而又玄的天地法则。 在西域,常常有高僧一坐,就是几年,乃至十几年。 西域僧人一旦进入坐禅状态,便可不吃不喝,不惧外邪入侵,甚至有一定的防御力。 眼下,十几名禅师组成阵法,明面上是诵经度人,其实也把李灵素三人护在其中。 许七安施毒,是想逼他们散开阵法。 随着净心话音落下,厅内众人目光一直在四处转动,搜寻着可能会突然出现的徐谦。 净缘率先察觉,把目光投向恒音脚下的影子。 影子便的漆黑、扭曲,钻出一个相貌相同的布衣男子,手里握着一把剑,黑色剑鞘。 准确的说,这是一把刀,只是刀鞘弯曲的弧度不大,乍一看去,会让人误以为是剑。 刀?李灵素还是第一次见到徐谦用武器,这和以往的形象不同,以致于他立刻就注意到了。 净心目光微闪,双手合十:“放下屠刀。” 戒律的力量笼罩内厅,施加在许七安身上。 果然只有戒律才能对付戒律许七安目光平静,他已经确定度难金刚没有埋伏在附近,甚至不在湘州。 戒律失效,净心并不在意,面带微笑:“徐施主,你中计了!” 他脸色忽然一肃,右手轻轻一抖,将缠在手腕上的念珠握在手心,沉声道: 十几名禅师做出同样的动作,抖动手腕,握住念珠,齐声道: 一层金光宛如涟漪扫过厅内,地面霍然亮起一个“卍”字。 柴杏儿耳廓微动,发现自己听不见外界声音了,脸色微变: “净心和净缘早就知道我在府上,知道徐前辈要来夺龙气。之前的那番话,包括柴贤,都是诱饵” 圣子心里一沉,涌起焦虑的情绪,目前为止,他见过徐谦出手全是依仗蛊术,来无影去无踪。 现在他最大的依仗没了,此处被封印,内厅空间不大,纵使还可以阴影跳跃,但短距离的冲刺,武者是无敌的。 “只要拿捏住龙气宿主,就不怕你不上钩。 “早发现你藏在窗户底下了,说那么多,就是为了引你出来。相比起柴贤,我们更在乎你,这个封印叫“小无色界”,在四品的境界里,能破除它的人寥寥无几。 “为了抓住你,我们准备了许多法器,“小无色界”是专对付你的阵法,正好克制你的蛊术。 “阿弥陀佛,徐施主,随我们回佛门吧,佛门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他没有武僧净缘的张杨气焰,但这股子温和平淡,却让人觉得比武僧显得更加狂傲。 许七安无视缓步靠近的净缘,目光望着远处盘坐的净心,道:“度难金刚也是你们故意说的,引我出来?” 净心语气温和:“雕虫小技罢了。” 许七安点点头,“那你们又是如何抓住柴贤的?为何笃定他一定会袭击你们。” “南疆尸蛊部有一秘法,以养蛊之术养尸,不管凶手到底是谁,既然屡犯命案,杀人炼尸,就绝不是单纯的陷害而已。 “故而让师弟出面试探了一下,果然引来了柴贤施主。” “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力量是真的。掌控了力量,就掌控了一切,很小的时候我便明白这个道理。可惜我的飞尸只差一步,否则,我将拥有四品的实力,成为雄踞一洲的强者。” 尸蛊部的秘术,还有这么一种养尸的方法,这是信息差的缘故啊许七安缓缓点头。 净缘武僧听到这里,插嘴道:“师兄,不必跟他废话,快些制住他。” 净心缓缓点头,手腕反转,掐住佛珠,道:“封!” 许七安脚底下,那个“卍”字符疾速旋转,带着淡淡的金光气旋,将他牢牢吸附。 接着,净心取出一面黄澄澄的铜镜,手掌抚过镜面,铜镜立时绽放光明。 “劳烦徐施主的元神在镜中待上一段时日。” 佛门最擅长的就是“封印”领域的法器、法术以及阵法。 净心很清楚许七安的真实品级,同样也知道他被封魔钉封印,元神虽有三品的坚韧,却没有三品的威能。 这把铜镜,封印许七安的元神绰绰有余。 净心翻转铜镜,对准许七安,镜面立刻映照出他的模样。 怎么会?心蛊对元神有如此可怕的增幅?净心眉头紧皱,再次催动铜镜摄魂,依旧没有反应。 净心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猜测是许七安另有手段,或心蛊的加成。 许七安淡淡道:“我的元神之坚韧,远超你的想象。” 他的元神现在是实打实的三品,没有任何封印的那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徐前辈还是徐前辈,没让我失望李灵素紧绷的心松弛下来,吐出一口气。 柴杏儿眼里也随之涌现几分希望。 净缘抬起手指,轻敲眉心,一点金漆从眉心亮起,迅速游走全身。 刹那间,他化作一尊明灿灿的金身。 无法摄取元神,那便以武力镇压。 净心缓缓点头:“有劳师弟了。” 他维持着阵法,束缚许七安,免得出意外。虽然对净缘无比信心,三品之下,能胜过净缘的存在寥寥无几。 “许七安,你依仗我佛门的金刚神功纵横大奉,当你以坚不可摧的神功应对敌人时,可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面对同样掌握此法的高手,该如何破解?” 许七安回答,不是传音,而是正常说话。 内厅被封,李灵素正觉棘手,就听见了许七安的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许七安嘴角翘起,道:“一刀破你金身。” 平淡的声音在厅内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一刀破金身?!李灵素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就连桀骜不驯的柴贤,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微微皱眉。 他想使诈?净心眉头一皱,他认为这句话只是为了掩盖真实的用意,许七安还有更深一层次的打算。 净缘的金刚神功比正常的四品巅峰武夫还强,除非是同境界的道门、梦巫直接针对元神,想凭蛮力打破金刚神功,几乎不可能 许七安的心蛊术距离撼动四品高手的元神还差远,再说,有我在旁掠阵,可抱净缘的元神无碍 浮屠宝塔是师祖法济菩萨的法宝,不可能帮助许七安对付同门 种种念头在净心脑海闪过,最后的判断是——虚张声势! 净缘自打修成金刚神功以来,便再没有遇到过能打破他金身的对手。 同门中不乏四品武僧,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修成金刚神功,那些同境界的武僧,对净缘的金刚神功徒呼奈何,毫无办法。 许七安右手握在了太平刀的刀柄,坍塌气息,收敛情绪,久违的天地一刀斩蓄力。 同一时刻,净缘撩起僧袍,抽出戒刀,朝着许七安怒斩。 烛光明亮的厅内,众人清晰的看见暗金色的刀光一闪而逝。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狮吼声响起,震的在场众人气血翻涌。 厅内,许七安和净缘面对面而站,净缘高举戒刀,许七安依旧按住刀柄,保持着之前对峙的姿态。 好像刚才的刀光只是众人的错觉,其实两人都没有出刀。 净心突然睁大了眼睛,惯常的温和平静不见了,满脸错愕净缘体表的金光,宛如瓷器,布满裂缝。 这还不止,净缘前胸出现一道从胸口蔓延至小腹的伤口,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净缘死死盯着许七安,嘴唇开阖,艰难的吐出话语。 许七安掐住他的咽喉,随手一丢。 砰!净缘被丢了出去,一路翻滚,在地上拖出累累血痕,他努力挣扎了几下,却始终没能站起来。 可怕的刀意在摧毁着他的生命力,消磨着他的精神。 内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许七安。 李灵素一边担忧着徐谦会不会阴沟里翻船,一边又对这位超凡境的老怪物保持信心。 他有想过徐谦或许有办法解决净缘,但绝对不会容易,事实是,就是这么简单。 号称九州第一护体神功的金刚神功,竟然被他一刀斩开。 “他,他真的是超凡境的强者?”柴杏儿喃喃道。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净心,发现这位从容镇定的年轻和尚,额头竟沁出了汗珠。 “这才是强者,这才是我想成为的强者”柴贤满脸渴望,眼神炙热。 净心喉头滚动一下,“你,恢复修为了?” 他平静的心湖,此刻掀起惊涛骇浪,眼前这一幕告诉他,许七安恢复修为了。 那个斩杀二品皇帝,叱咤风云的许七安,解开封印了!! 恢复修为?!李灵素就像鲨鱼嗅到血腥味,猛的精神一振,望向了净心。 然而,他没能听到更多的东西,净心说完,便没再开口。 许七安淡淡道:“这世上没人能压我,佛陀也不行。” 因为佛陀懒得压我他在心里补充一句。 好狂妄!他怎么敢这么说,他到底是什么人李灵素因为这句话,浮想联翩,低声道: “徐前辈的身份,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这难道不是一句随口的狂言吗!柴杏儿心里嘀咕。 许七安拄着刀,睥睨众僧:“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撤去阵法,把龙气宿主交给我。二,我亲自劈开阵法,伤亡不论。” 净心一阵纠结后,叹息一声:“事已至此,贫僧和众同门只能任由施主施为。” 当即让禅师们撤去阵法,又为李灵素和柴杏儿松绑。 禅师们“哗啦啦”的涌到净心身侧,武僧则去查看净缘的伤势,一番检查后,如释重负的回头,低声说了一句: 李灵素牵着红颜知己的手,开心的奔向许七安,只觉得有靠山的感觉真好。 许七安表情冷淡的“嗯”了一声,转而看向净心: “小和尚,我有事要问你,这群秃驴能不能活,就看你的表现了。” 净心沉声道:“徐施主,有话便问。” 许七安操纵着恒音上前一步,施展戒律:“不打诳语。” 许七安问道:“佛门此次可有菩萨出山?” “只有度情罗汉,以及度难度凡两位金刚?” “不知,但度难师叔与我等在约好在雍州碰面。” 为什么要在雍州碰头,而不是同行?度难金刚中途去办其他更重要的事? 许七安问出了这个疑惑,净心道:“小僧不知。” 又问了几句后,许七安转过身子,看向柴贤,叹息道: 柴贤脸色一下僵硬,旋即恢复,嘿道: “我本来不想杀他们的,我甚至从未在他们一家面前“现身”过。但那天,他回到村子,收到了你的纸条,此时我仍然没打算出面杀人,可二丫告诉我,她把我有六根脚趾的事告诉了那个好心肠的叔叔。” “离开村子后,我趁着他睡觉,又返回了二丫家,把她们全杀了。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就该死。” 许七安拄着刀,手背青筋凸起,但脸上却一片平静,轻声道: “她到死,都没有穿上一双新鞋子。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是个懦夫,拒绝面对真实的自己。”这个柴贤冷笑道。 这就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啊许七安沉吟片刻,扭头看向李灵素:“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离魂症?” 李灵素为难道:“我若修为恢复,倒是可以进入他识海,消弭那个人格。现在的话” 这时,净心合十道:“佛门能帮他洗清孽障,徐施主抽取龙气后,可以把他交由佛门。” 许七安没搭理和尚,俯视着柴贤:“我要见他。” 柴贤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安静几秒后,他重新抬头,环顾四周,眼神里有着明显的茫然。 还真不知道许七安心蛊已经登堂入室,仅是感应一下对方的情绪变化,便知柴贤此刻一脸懵逼。 柴贤看了看佛门的僧人,又看一眼许七安等人,以及地上的血迹,猜出这里可能发生过冲突。 “我就是那天夜里,在村子里和你做过约定的橘猫。” 双手被捆绑着的柴贤一愣,继而脸色狂变,竟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似乎要撕咬许七安。 李灵素抢先出手,一巴掌把柴贤拍翻在地。 柴贤声嘶力竭的咆哮:“为什么要杀死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啊,你这个畜生” “你才是畜生!”李灵素怒骂道。 许七安缓缓道:“柴贤,所有人都是你杀的,凶手就是你自己。你有离魂症知道吗。” 柴贤又愤怒又茫然:“你说什么?” 许七安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之这个可怜的家伙。尽管对柴贤来说,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但事实就是事实。 柴贤收敛了怒火和恨意,清俊的脸庞流露出不屑:淡淡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落入阁下之手,任打任杀随你便。但想诋毁我,还是少费劲了。” 记忆选择性遗忘,难怪那个柴贤说,这个柴贤是懦夫,害怕面对自己许七安指着柴建元的行尸,道: 送福利,去微信公众号可以领888红包! “你忘记自己昏迷前,都看到了什么?” 柴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柴建元还坐在椅子上,左脚脱掉的鞋子没有穿上,六根脚趾赫然在目。 见到这一幕,柴贤表情忽地僵硬,宛如石化,愣愣的看着柴建元的脚趾。 就在众人以为许七安咄咄逼人,压迫柴贤时,他却说出了让在场众人极为意外的一句话: “这案子,其实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你说对吗,柴杏儿。” ps:继续码下一章,突然发现自己是戏台上的老将军插旗从头到尾。
正想着,年轻僧人出来了,请许七安入内。
2024-12-13 20:02:27在修为还没有大成之前,他真正引以为傲的技能,是破案能力。 破案能力等于逻辑推理加细节观察。 他确实不具备监正和许平峰这种级别的谋算,做不到运筹帷幄。 但就算是监正,也别想把他当猴子耍。 就算是自诩足智多谋的许平峰,许七安也一样让他在回收气运时,铩羽而归。 这一切都依赖于他强大的“破案”能力,根据种种线索,仔细分析、推敲,破解了神秘术士的真正身份,从而做好应对计策。 他仅用一年时间,就从一个弱小的、谁都能肆意摆弄的容器,成长为超凡境中也是拔尖的高手。 他一步步解开了“神秘术士”许平峰的面纱,接下来也会揭开监正的神秘面纱。 两位巅峰术士都不能把他玩弄于鼓掌,何况是天蛊婆婆。。 “婆婆当日来极渊找我,陈述利弊,劝我离开南疆,其实就算我不拿出手串,您也会告诉我如何应对吧。” 许七安放下茶杯,透过昏暗的烛光,望着苍老的天蛊婆婆: “您早就做出选择,与我结盟,而非许平峰,对吧。” 天蛊婆婆笑了笑,这等于默认了。 “既然这样,那您接下来的行为就让我看不懂了。您表现的太过中立,既不偏向我,也不偏向许平峰,任由五位首领与我战斗。 “但其实您知道我能打赢他们,因为我体内的七绝蛊就是您托丽娜送给我的。也就是说,您早知道,蛊族和云州无法结盟。” “与一方结盟,就必须与另一方决裂,以您的智慧,竟然没有暗中盯牢葛文宣?葛文宣虽然是个小角色,可他背后的许平峰不容小觑。 “我都能想到许平峰会有后手,您不可能猜不到吧。 “所以我认为,您是有暗中盯着葛文宣的,什么理由会让你任由葛文宣在极渊胡来,却不阻止? “你曾经说过,封印蛊神是蛊族永远的动力。我今夜过来,除了七绝蛊,便是想问问这件事。” 天蛊虽然不像天命师那样,可以肆意窥探天机,但多少也能窥见未来一角,面对这样的人物,许七安早就留心眼了。 大概也只有丽娜会认为天蛊婆婆是慈祥的,和蔼的老人家,这或许也对,但这绝对不会是天蛊婆婆的全部。 天蛊婆婆默然不语,低头缝补衣物。 许七安也没催促,自顾自的喝茶,卧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虫子孜孜不倦的叫着。 南疆气候炎热,即使是冬天,草木也是绿的,鸟兽也不用过冬,最多是数量较之夏季要少一些。 “知道这些事,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很久之后,天蛊婆婆叹口气,缓缓道: “知道那股冲天而起的白光是什么力量吗?” “你应该听说过它的名头,云州有过它的记载,有过它的庙。” 天蛊婆婆刚说完,许七安脱口而出: 许平峰何时与这位神魔血裔搭上关系了他心里一沉,涌起不妙的感觉。 不当人子明显与这位神魔血裔有联系,虽然这不能证明双方是盟友,却有成为盟友的可能。 “之前分析过,云州背靠汪洋,极有可能是五百年前那一脉给自己留的后手,起事不成,便远走海外。如今再看,许平峰选择云州作为大本营,也许还有这一层原因,他暗中悄悄与白帝搭上了关系。” 许七安习惯性的在心里分析起来:“那白帝是什么位格不清楚,总之不会是超品” 他深吸一口气,把发散的思绪收拢,道: 天蛊婆婆一边低头缝补,一边说道: “它问了蛊神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何时能挣脱封印。 “蛊神回答它——大时代的落幕里,不会缺少祂。” 这是她根据自己对神魔语的了解,做的翻译。 大时代的落幕里不会缺少祂?许七安“嘶”了一声,心说有些细思极恐啊。 蛊神的回答里,透露了两个信息: 这指的可能是某件事,某个机遇,某场灾难,不管“时代”寓意着什么,涉及到的层次绝对很高。 超凡境以下,都没资格参与的那种。 蛊神坚信自己能挣脱封印,一个超品不会盲目自信,更何况,天蛊部能窥见命运的一角,而作为蛊术源头的蛊神,当然也可以。 思考结束的许七安,朝天蛊婆婆点了一下头,表示继续。 “第二个问题,它问蛊神:道尊在哪里。 “蛊神的回复是:或许已经彻底陨落。” 这就有意思了啊,一位神魔后裔,海外来的灵兽,竟然会主动关注道尊许七安摸了摸下巴,沉吟起来。 所有超品里,道尊是最神秘,年代最久远的强者。 他成道年代无法考证,无史料记载,只能推测是神魔时代终结,人族和妖族刚刚崛起的年代。 但这段年代的时间尺度是数千年,根本无法精确定位。 白帝为何会关注一个毫无存在的感的道尊?它为何又要问蛊神,蛊神自神魔时代结束后,就在南疆沉睡,一千多年前被儒圣封印。 如果蛊神和道尊有什么交集的话,那应该发生在蛊神在南疆沉睡期间。 另外,蛊神的回复信息量很大啊,道尊可能已经陨落?谁能杀道尊?总不能是道尊自己活腻歪了,自我了结吧许七安问道: 不知道,而不是不能说许七安道:“您没有在未来窥探到道尊?” “你对天蛊可能存在误解,窥探命运的一角,何为一角?” “不知前因后果的片面,零碎杂乱的片段,以及无法精准窥探某件事的混乱。 “限制大,且不可控。并非老身想知道什么,就能立刻用天蛊去窥探。” 您这个天蛊和监正的“未来直播间”差距也太大了吧许七安嘀咕一声: “那您觉得白帝问道尊行踪的目的是?” 天蛊婆婆再次摇头,声音温和平缓: “第三个问题,白帝问蛊神:守门人是谁。 “蛊神的回答是:牠原以为是儒圣,后来才知道” 许七安等了一下,没等来天蛊婆婆的后续,急道: 天蛊婆婆无奈道:“老身也想知道,可儒圣雕塑的力量阻拦了蛊神,把它再次封印。” 许七安险些一口老血,心说儒圣不当人子啊,死了还要给我断章。 “我不知道守门人是谁,但关于守门人的一切信息,都是不可泄露的天机。你与司天监关系匪浅,该明白我的意思。” 许七安叹息着点头,这是窥探天机所必许付出的代价,是天道法则。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一口,盯着老人皱纹密布的脸: “婆婆之所以纵容葛文宣,是为了利用他,从蛊神处打探守门人的秘密吧。” 如果是出于这个动机,那么天蛊婆婆的行为,就能得到解释。 她早就选定与自己结盟,表现的那么中立,那么置身事外,其实是在等葛文宣去极渊。甚至有暗中帮忙葛文宣进入极渊的举动。 比如抹去他的气息,让浑天神镜找不到他。 又比如帮他清理沿途的蛊虫蛊兽,让他能顺利抵达儒圣雕塑面前。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也不需要去求证。 有一个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和点币,先到先得! 天蛊婆婆衣服缝补完了,垂首咬断线头,道: 返回力蛊部,发现大厅亮着烛光,丽娜和莫桑兄妹俩一人一盆的肉食,正在吃宵夜。 两人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损,且赤着脚,莫桑胸口残留着血迹,但不见伤口。 许七安推测兄妹俩刚刚切磋过,身为哥哥的莫桑挨了妹妹的揍,此时兄妹俩正进食补充体力。 “你不是说给我拐个大奉公主,或者大奉第一美人回来当媳妇吗。” 中原女人似乎不在你们力蛊部的审美点上啊事关公主和王妃,许七安留心听了一会儿。 “我给你拐回来了啊,许宁宴身边那个女人就是大奉第一美人。” “生的白就算了,好歹能晒黑的,但相貌如何普通,她是怎么自信到自称大奉第一美人的。” “中原的女人果然又白又丑,那些商队在骗我。” 他从中原来的商队口中得知镇北王妃是大奉第一美人,中原商人说的天花乱坠。 莫桑就问他们,比我们蛊族女子如何? 中原商人看着南疆的一群小黑皮,诚恳的说: “我算明白了,原来我们南疆的姑娘才是云,大奉的女人是泥巴。” “没有没有,我见过中原的公主,其实水灵的很,就是比我差远了。”丽娜中肯的说。 “那是,你可是我们力蛊部的第一美人。”莫桑点头,赞同妹妹的话。 许七安在心里朝兄妹俩拱拱手,返回房间。 小豆丁的呼噜声有节奏的响起,凭借强大的目力,他看见愚蠢的妹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踢掉了兽皮毯子。 右手的手腕湿漉漉一片,似乎刚刚被啃过。 床不大,被小豆丁占了三分之二,许七安把她的手脚摆放好,拉上兽皮毯子把兄妹俩盖住,闭眼休息。 朦朦胧胧中,他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声,这让他一下子惊醒。 这一刻,凭借超凡境强悍无匹的元神,许七安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还在“梦里”,第一反应是: 能在梦境中对付他这种层次的高手,各大体系里,只有四品时称为“梦巫”的巫师体系。 道门虽也有梦中勾魂的法术,但那属于阴神自带的神异,和梦巫相比,属于专业和副业的区别。 吼声的余音里,许七安看见了画面。 他看见蔚蓝的天空之下,一道陨星拖曳着火光,坠向大地。 赤红艳丽的火光里,是一只双翅被撕掉的火焰巨鸟。 火焰鸟随着火焰一起坠落,就如陨落的星辰,而它坠向的大地,满目疮痍,横陈着无数的尸体。 被挖掉独目,空洞的额头流淌鲜血的巨人;被斩断蛇头,龟壳布满裂缝的玄武;脑袋脱离脖颈的十二双手臂巨人;堪比山岳的身躯腐朽,露出嶙峋骨头的巨蛇。 只剩下半边身子的黄金狮子;浑身长满肉球,充满恨意凝视天空但早已死去生命的肉球;头颅和身躯分离的九头蛇 这些是许七安曾经在梦中看见过的,诞生于远古时代的神魔。 这里只是一场梦,但许七安仿佛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画面一转,许七安看见浑身伤痕累累的“怪物”,挪动着堪称山岳的身躯,爬进了深不见底的大裂谷中。 这怪物的身躯结构极为惊悚,一根根筋腱凸起,一块块肌肉膨胀,如同一座由肌肉组成的山。 肌肉组成“山”体有一排排的气孔,喷涌出墨绿色的烟雾,缭绕在天空,形成墨绿色的云层。 上次看见蛊神,还是他和国师上床后,昏昏沉睡的梦里。 与那次相比,现在的蛊神气息衰弱到了极点,肉山般的身躯遍布伤痕,身边也没有随时随地交配的生灵,以及跟随着祂的行尸走肉。 虽然这只是一场梦,但许七安能感受到蛊神的虚弱。 随着蛊神进入极渊,画面破碎,许七安于黑暗的房间里睁开眼,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啃咬。 扭头一看,许铃音抱着他的手臂,一边睡一边啃,浅浅的眉头微皱,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啃不动猪蹄。 真的够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又蠢又馋的妹妹许七安抽回手臂,捏住许铃音的小鼻子,十几秒后,她揉着眼睛醒来,迷迷糊糊的娇憨模样。。 “大锅,我刚才梦到好吃的啦。” 小豆丁手舞足蹈一下,用夸张的语气说。 她旋即委屈道:“但是我咬不动。” 你要是能啃的动大乘期的金刚神功,你就可以下极渊吃蛊神了许七安指着她遍布细微咬痕的右手: 她的右手还残留着不太明显的牙痕,口水则已经蒸发,许七安估摸着,可能是咬自己手腕的时候有点疼,所以本能的没有下狠嘴。 而咬他的时候,许铃音是使出吃奶劲儿的。 小豆丁看着自己的右手,果然有咬痕,她大吃一惊,表情夸张的瞪大眼睛: 小豆丁一听,顿时满脸警惕,憋了好一会儿,大声说: 许七安用了好几秒才理解她的意思: 丽娜要通过吃掉她,来抢走她晚上吃的那些肉。 “我刚把她打跑。”许七安安慰道。 小豆丁如释重负,如果师父要吃她的话,那她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师父力气比她大。 许铃音刚刚晋级,饭量又大了,所以才会觉得饿,又因为贪睡,所以没能饿醒,这才有了一边睡一边啃“猪蹄”的行为。 许七安出门,在厨房里找到一条不知是哪种动物的大腿,切片,给许铃音炒了一盘肉。 烛光昏暗的房间里,桌边,他看着满嘴流油的幼妹,心思却飘到九霄云外。 神魔曾经是天地间的主宰,神魔到底有多恐怖,时至今日,已经没人能说清楚了。 但能从一些神魔后裔的强大中,管中窥豹,了解一二。 现今雄踞北方的妖蛮、九尾天狐,以及九州大陆上一些强大的灵兽,海外灵兽,这些都是神魔后裔。 由此推测,远古时代的神魔,绝对强大到让人战栗。 后世人族修行者,对神魔终结的原因,一直争论不休。 最广泛、主流的说法是,人族和妖族崛起,打败了纵横远古大陆,主宰天下生灵的神魔。 神魔死后,其后裔与人妖两族进行了长达数千年的抗争,最后被消灭殆尽。 “我所看到的画面里,并没有人类啊,也没有妖族 “这些画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七绝蛊“传输”给我的,而七绝蛊多半是蛊神挣脱封印的手段,换而言之,这些画面很可能是蛊神的部分记忆。 “如果不是人类,那什么样的存在,能把神魔屠戮一空?蛊神又是如何幸免于难的。祂看起来也被捶的快嗝屁了。” 许七安想到了“守门人”,守的是什么门?不,“门”应该另有寓意。 “白帝没有问蛊神神魔殒落的事,意味着它是知道真相的。如果守门人屠戮了神魔,那它为何要多此一问? “而蛊神说,祂原以为守门人是儒圣,但儒圣是一千年前的人物。由此可见,守门人应该不是屠戮神魔的凶手。神魔殒落另有原因啊。 “白帝先问道尊在哪里,得知道尊可能已经殒落,然后才问守门人是谁,这是不是意味着,白帝怀疑道尊是守门人? “大时代落幕时,不会缺少祂,啧,这会不会就是儒圣封印所有超品的原因呢。” 凭借缜密的逻辑推理,他还是得出了一些有用的结论。 “啊,对了,魏公在遗书里曾经说过,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他是否知晓这其中的秘密,或有所猜测?如果是这样,魏公的格局忽然就不再局限于朝堂了。” 这时,许铃音意犹未尽的舔一舔陶瓷盘,道: 许七安回过神来,看一眼不用洗的盘子: “要是再来一盘就好了。”许铃音顺着竿子往上爬。 许七安把她拎起来,丢到床上:“睡觉吧。” “可是不吃饱,我睡不着的嘛。” 许七安融入阴影中,离开了族长的大院子。 睡觉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而非刚需,今天收获的信息量太大,让他没了睡觉的心情。 在伯山逛了一圈,他找到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 于是打算泡个澡,顺带浆洗衣衫。 今日与蛊族首领交手,又去了极渊,身上绝不干净。 “唉,自踏入江湖以来,我的卫生观念越来越差了,经常不洗澡不刷牙就睡觉” 虽然卫生对一个超凡强者来说,不是那么重要。 他扒掉衣物,跃入水中,清凉舒适,让人精神一振。 水潭只到腰部,他站在清凉的潭水中,上半身的肌肉匀称、美观,流畅的线条充斥着力量感,但又不是那种夸张的死肌肉。 再加上一张俊朗阳刚的脸,即使抛开身上的光环,对女人来说,也是一副充满诱惑的身体。 “啧啧!一看到许银锣的身子,人家就馋的走不动路了。” 月光下,高挑美艳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岸边,穿着白色裹胸,白色小裤,外罩一件薄纱长裙。 她双腿紧致修长,小蛮腰搭配马甲线,裹胸下是鼓胀胀的风情,脸蛋娇媚诱人。 许七安没好气道:“我虽然答应陪你三个月,但不是现在。” 鸾钰掩嘴轻笑,抬手在香肩拂过,拂落薄纱长裙,她慢慢走入水潭,冰凉的潭水漫过修长双腿,漫过小蛮腰 “白天吸收了淳嫣那小贱人的情毒,情毒积累,有些心痒难耐,就特别想许银锣。” 确定痒的是心吗许七安冷冰冰道: 鸾钰抿着红唇,撒娇道:“你们男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若不是为了与我私会,你来此作甚,别告诉我,你察觉不到我的跟踪。”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与你私会,是另有其人。” 鸾钰脸色微变:“是淳嫣那小贱人?” 鸾钰狐疑的回头看去,月光下,水潭岸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羽衣女子,她头戴莲花冠,背着一把古剑,右手臂弯里搭着拂尘。 她五官艳丽绝伦,倾国倾城,眉心一点朱砂,衬出清冷仙气。 一阵夜风刮来,羽衣翻飞,仿佛随时会乘虚飞升。 此人竟能无声无息侵入自己五丈之内,鸾钰柳眉倒竖,喝道: 她眼神里透着忌惮,但身边有许七安在,因此有充足的底气。 洛玉衡的笑容便如水潭一般冰凉,眸子更是清冽: 刹那间,整片天地被剑气盈满,从四面八方斩向鸾钰。 细如牛毛,但密集如雨的剑气,被一层金光挡住。 许七安撑开金刚神功的气罩,挡住了洛玉衡的含怒一击,让鸾钰躲过了变成万箭穿身的危机。 “国师,她是蛊族情蛊部的首领,也是大奉的盟友,手下留情。” 又扭头向鸾钰解释:“她是大奉国师,也是我的道侣。” 洛玉衡轻飘飘的睨他一眼,似是不屑,但收了满天剑气。 他推了鸾钰一把,将她推出水潭,一路飘向远处。 “来南疆办事,距离大奉有些远,一时联络不上国师。” 洛玉衡面无表情:“我去青州找了孙玄机,他说你在南疆。” 来南疆后,凭着对护身符的感应,一路寻到这里。 “业火相较上月,减弱了些许。” 所以能压制到现在?许七安连忙道贺:“恭喜恭喜,国师距离陆地神仙,又近了一步。” 洛玉衡这才露出一点笑意,雪莲花一下子变的明媚起来。 “南疆蛮夷之地,寻不到客栈,我带你返回中原吧。” 双修需要仪式感?许七安左顾右盼,笑道: “这里就很好,荒无人烟,没人打扰。” 洛玉衡俏脸如罩寒霜,冷冰冰的看着他。 许七安走到岸边,拉扯她的广袖。 许七安又拉扯过来,洛玉衡又扯回去。 一番纠缠后,洛玉衡皱着眉头,半推半就的就被拉下水了。 城头,许新年身穿戎装,手持火把,行走在遍布裂痕和坑洼的马道上,逐一清点着守城军备。 民兵三三两两的聚在城头,忙碌的修补着残破的城墙。 松山县南邻险峰,地势极高,城墙也要比寻常县城高耸,西边有一条松河,是天然的工事,阻断了敌军的大规模集结。 因此,需要严守的是东城门和北城门。 这是松山县的天然的地理优势,此外,松山县在漕运囊括的地区里,贸易发达,加之土地肥沃,钱粮富足,粮库储备丰厚。 以上几个原因,让它成为杨恭布置的第二道防线中,最为重要的三座城池之一。 许二郎被杨恭委以重任,负责坚守松山县。 有一个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和点币,先到先得! 昨日叛军六千兵马,兵临城下,与守城的驻军展开激烈交锋。 叛军火炮营拉出四十架火炮,和城头上的十二架火炮对轰。 步卒则在火炮的掩护下,展开了攻城。 双方打到黄昏,叛军丢下八百具尸体撤退。 “你说那群龟孙子,会不会趁夜袭击啊。” 许二郎回头看一眼,说话的是个外貌普通的年轻人,一手拎着刀,一手拿着烙饼。 他走路姿势吊儿郎当,穿着遍布刀痕的轻甲。 “夜袭在攻城战中,纯属昏招。” 许二郎淡淡道:“苗兄不必担忧。”
“你们书生也就一张嘴,袖手空谈有万言。”许七安嗤笑。
不是吧不是吧,那个被金莲道长誉为“将来与我有极深渊源”的女人就是她?!
2024-12-13 22:18:27“是的,如今万事俱备,只差王妃了。” 褚相龙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和元景帝能听到的声音说。 老皇帝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难以自控的绽放喜色,深吸一口气,压住冲到喉咙的笑声,缓缓点头: “很好,淮王没让朕失望,很好,很好!” 褚相龙继续道:“卑职还有一个请求,卑职在练功时出了茬子,无法久战、全力而战,请陛下派人护送王妃去北边。” 老皇帝审视着他,目光略有锐利,质疑道:“值此时刻,练功出了茬子?” 褚相龙连忙低头,抱拳,惶恐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他知道老皇帝生性多疑,不解释清楚这件事,即使他是镇北王的心腹,老皇帝也会怀疑。 于是把自己图谋许七安金刚神功,与曹国公联手,借科举舞弊案进行胁迫的过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元景帝听完大怒,一脚踹飞褚相龙,须发戟张,压低声音怒喝:“要是还指望你办事,朕现在就斩了你的狗头。” 元景帝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沉吟道:“派禁军护送太瞩目了,不妥。粮草运送缓慢,且尚没筹备妥当,若是与粮草同行,到了北方差不多得暮春,甚至初夏。 “朝堂各党一再上书,派人彻查血屠三千里之事这样,就让王妃与北上查案的队伍同行。既能掩人耳目,又有高手护卫。” 说完,元景帝还是摇头:“依旧不妥,王妃气象瑰丽,纵使有屏蔽气息的法术遮掩,但她的容貌” 褚相龙眼睛一亮,道:“这个好办,陛下,王妃身上有法宝,不但能改变容貌,更能掩盖气息,化作寻常妇人。” 元景帝皱眉,“她何来的法宝?” 褚相龙道:“王妃说是国师赠予,她曾凭此物,偷溜出府数次。” 元景帝默然片刻,道:“此事暂且定下来,细节处,过后再议。” 许七安步行来到观星楼,左边是钟璃,右边是李妙真,身后还跟着一票人:恒远、楚元缜、丽娜、苏苏等人。 杨千幻不在队伍里,他提前一步返回司天监,如果跟在队伍里,他会很难办。 跑在众人前头的话,观星楼的师弟们就能看见他的正脸。跑在众人后面的话,大街上的群众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杨千幻多年来观察魏渊和监正,得出一套道理,大人物是不出行的,比如监正这个糟老头子,只会坐在八卦台发呆、喝酒。 大人物出行都是坐马车的,这同样屏蔽了乌合之众观赏容颜的机会。 因此听说许七安等人要来司天监,杨千幻就先一步闪现离开。 “主人,我马上就可以得到肉身了么?”苏苏兴奋的纸脸通红。 李妙真没回答,但眼里有着期待,如果能为苏苏重塑肉身,也算了结这位女仆多年来的夙愿。 楚元缜等人,则是纯碎对宋卿的作品感兴趣。 司天监宋卿,号称监正之一,炼金术第一人,名声远播,他们早就慕名已久。 而之所以排在监正之一,是因为监正靠一品术士强行压制,单论花里胡哨,以及对炼金术的开发,恐怕监正都不如宋卿。 以前是没资格进司天监,如今有许七安带路,机会难得,自然要来参观一番,见识见识宋卿的炼金术,以及观星楼。 临近观星楼,一楼大堂里忽然窜出黄裙身影,大眼睛鹅蛋脸,笑起来甜美动人的褚采薇出来迎接。 “我在桂月楼打包了一桌子的饭菜,就等你来啦。”褚采薇蹦了蹦。 “有没有我喜欢吃的酱猪蹄,松花鸭,鱼籽羹”丽娜高兴的蹦了蹦。 “有啊有啊,咦,铃音没来吗。” “被她娘亲留在府里了,哇哇大哭的。” “真可怜,她没来,吃的就都归我们,哈哈哈。” 两个丫头牵着手,抛下众人,扬长而去。 许七安张了张嘴,回头对众人道:“司天监我比较熟,我带你们参观也一样。” 他已经拜托杨千幻回来传信,告诉宋卿,他要带朋友来司天监参观。 踏入大堂,药材的气味扑鼻而来,穿白衣的医者们低头忙碌,或切割药材,或熬煮药汁,或翻看医书 这时,所有医者不约而同的停下手头的工作,目视大堂口,朗声招呼道:“许公子!” 对于九品医者们恭敬的态度,众人也不觉得意外,以前一号在地书碎片里讲述铜锣许七安资料时,有提到过此人精通炼金术,与司天监的宋卿关系极佳。 而且,术士虽然心高气傲,隐隐有儒家接班人的架势,但九品毕竟是九品,品级的差异不是体系的差别能弥补。 许宁宴是监正的棋子,或许他根本不擅长炼金术,一切都是监正营造出来的假象,就是为了让他合理的与司天监亲近,掩人耳目楚元缜想到了更深一层。 许七安微微颔首:“各位师弟辛苦了,师弟们继续忙。” 打完招呼,他带着楚元缜等人拾阶而上,侃侃而谈: “司天监有九层,一层大堂里是九品医者活动的区域,二层是八品望气师活动的区域,以此类推,第九层又叫八卦台,是监正的地盘。” “我听说,监正似乎在八卦台坐了很多年。”李妙真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想知道,监正他不拉屎的吗许七安心里吐槽,表面一副恭敬的姿态: “据说,监正是要专心看人间。” 专心看人间众人肃然起敬,只觉得监正的形象不知不觉间,变的无比高大。 监正应该能听见我对他的吹捧许七安心说。 继续往上走,沿途,每一位遇到许七安的白衣术士,都恭敬的打招呼,像是晚辈后学见到了师长。 这让楚元缜等人慢慢意识到不对劲,如果只是关系好的话,何至于此? 而且,白衣术士们从不问候钟璃,可钟璃是监正的五弟子,地位本该很高才对。 嗯,也许是她厄运缠身,旁人不敢沾染。楚元缜暗暗猜想。 我只以为许大人和司天监术士关系好,可这些术士表现出的恭敬,绝不是关系好可以解释六号恒远愣了愣。 这小子在司天监很有威信?李妙真诧异的想。 哇,许宁宴这个好色之徒真的没骗人,他在司天监这么有排面?可我听说六品炼金术师是司天监最高傲的团体,他们会不会卖许宁宴面子?苏苏既振奋又担忧。 “炼丹室在七楼,也是炼金术师们的大本营,平日研究炼金术、吃住都在这里。”许七安道。 机智的苏苏听出疑问,娇声道:“你不是说楼层是随着品级而定的吗,炼金术是六品,应该在第四层才对。” “理论上是这样,但事实总会有差距,这个问题,我想钟师姐能给你答案。”许七安看向披头散发,乖巧跟在身边,一句话不说的钟璃。 钟璃小声说:“司天监五品只有我一个,四品只有杨师兄一个,三品是二师兄。” 在众人凝视的目光里,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不敢大声开腔。 明白了,高品术士凤毛麟角,一人占据一层,没意义也没必要。 恒远感慨道:“术士体系晋升真难啊。” 说到这里,他和楚元缜一起看向钟璃,对这位姑娘的悲惨厄运记忆深刻。 苏苏用一种无比紧张的语气,问道:“宋卿的人体炼成真的成功了吗?他,他真的愿意给赠予我吗?” 这我这么忙一个人,哪有时间关注宋卿的鬼畜实验。许七安尴尬道:“我也不太清楚。” 钟璃细声道:“宋师弟确实炼出了一个人,据说当日六品的师弟们都沸腾了。最令人意外的是,就连监正老师都没有惩罚他。 “那段时间,宋师弟可得意了。不过,谁也没看过他的成品,除了当时参与炼制的师弟们。对宋师弟来说,这是他炼金术生涯中一个意义巨大的跨步,视若珍宝,不给任何人看。 “就算是我,就算是杨师兄,宋师弟也不给看。他说,好东西只给志同道合的朋友观赏,凡夫俗子不配看他的作品。当然,杨师兄也不屑去看,因为在杨师兄眼里,宋师弟同样是俗不可耐的凡夫俗子。” 当下,众人看向许七安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在他们看来,宋卿是那种偏执狂,执着于炼金术,这样的人对于作品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连同门师姐、师兄都不给看,何况是许七安这个外人呢,虽然许七安和司天监关系极佳。可关系再好,能好过同门师兄弟? 李妙真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传音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想办法看一看宋卿的作品。” 苏苏点点头,传音回复:“还是主人靠得住。” 边说边走,众人进入炼丹室,宽阔的空间里,一伙炼金术师埋头捣鼓实验,每人一张桌案,案上摆着瓶瓶罐罐、器皿材料等。 “宋师兄,你这个新型火药不行啊,每次都炸,我都怀疑钟师姐在诅咒我们。”有人说。 “我的皂角新配方也差一步,如果不能研制出超越现在的皂角,那这个配方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的炼丹就差一步了,这次再失败,我总共亏损的银子就超过一千两” 这时,宋卿从案上抬起头,看见了走入炼丹室的众人。 他先是一愣,然后,表情缓缓扭曲,渐渐狰狞,大吼一声:“钟师姐来了!” 整个炼丹室为之一静,继而一片大乱。 “快,都停下,都停下,炼丹室不能爆,这里全是作废的火药” 炼金术师们脸色扭曲,像是在打仗,飞快的处理手头的活计。 “真的是五师姐吗,会不会是别人冒名顶替。” 炼金术师们欢呼声里,钟璃低着头,默默的走开了,背影孤单又可怜。 突然,她的胳膊被人拽住,钟璃回过头,看见许七安不悦的表情,埋怨道:“你要去哪儿?离开了我,你哪儿都去不成,乖乖待在我身边,有我在呢,没事儿。” 钟璃定定的看着他半晌,藏在头发里的眸子,似乎亮了亮,用力啄了啄脑袋,乖顺的说:“嗯。” 另一边,炼金术师们收拾好杂物,中断实验,然后抬着下巴看向众人,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李妙真心里一沉,感觉这趟司天监之行,多半要吃闭门羹。不过,有许七安和钟璃在,多少能谈一谈。 司天监的术士果然高傲众人刚这么想,就听见许七安皱着眉头,用一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说道: “宋师兄,听说你炼出了一个人?我朋友想去观赏观赏。” 蠢货!这是求人的语气吗李妙真心里大骂。 突然,大笑声响起,在炼丹室内回荡,宋卿张开双臂迎上来,热情的就像看见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许公子你终于来了,回京数月,来过司天监无数次,却只知道和钟师姐鬼混,全然忘了伟大的炼金术事业。” 其他炼金术师惊喜的围上来,嘴里兴奋的嚷嚷: “我们最近研发的很多炼金术都卡在瓶颈处,师兄弟们日夜讨论,没有头绪,翘首企盼等着您呢。” “许公子,求求你了,你能多抽出点时间来司天监吗,炼金术需要你啊。” “许公子,蓝皮书下一卷写出来了么?我们等了足足半年。” 人潮涌动,李妙真被推搡的不停后退,只能把位置让出来。 这李妙真表情茫然,她端详着炼金术师们,高傲的表情不见了,这群白衣们脸庞洋溢着开心和激动,簇拥着许七安,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许七安的地位似乎很高,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尤其提及什么蓝皮书的时候,姿态放的很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妙真有种他们在等待施舍的错觉。 ps:感谢盟主“l我真的没钱啊”的打赏,记得加微信盟主群,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天天有好东西分享。 天地会其余成员的惊讶程度不比李妙真弱,见到这一幕,纵使是曾经的读书人楚元缜,也露出了愕然之色,表情略有凝固。 许宁宴是监正的棋子,但这应该是秘而不宣的事,司天监术士不该知道此等隐秘,也就是说,炼金术师们如此尊敬许宁宴,是他自身的原因? 蓝皮书是什么?听他们话中之意,许宁宴的炼金术,竟比宋卿还强大?至少炼金术师们没有对宋卿展现出这般谦卑好学的态度楚元缜把握到了一丝丝关键,却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六号恒远早知道许宁宴与司天监交情匪浅,甚至能请动杨千幻来给那可怜的孩子治病,但他没想到许宁宴的面子有这么大。 这不是交情匪浅,这是对炼金术师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般啊。 苏苏都傻了,愣愣的看着被围在白衣中央的许七安,刚才从钟璃口中得知宋卿对自己作品的重视,她心里是万分沮丧的,认为这次司天监之行,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宁宴虽然和司天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宋卿可是连同门师兄弟都不讲情面,未必会给他面子。 可事实是,宋卿和一干炼金术师,竟对许七安热忱无比,甚至让苏苏觉得,这不就是那些臭男人看到自己时的反应么。 许七安压了压手,炼金术师们顿时安静下来,咳嗽一声,道: “蓝皮书暂时没有,但我向诸位许诺,年底前,绝对给诸位送过来。以后有时间,我也会多来炼丹室逛逛,与大家讨论炼金术。” 白衣术士们欢呼,喜色浮动,满脸笑容。 等众人安静下来,许七安看向宋卿:“宋师兄,你的作品” 苏苏立刻看向宋卿,抿了抿小嘴,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宋卿拍了拍胸脯,豪爽大笑:“我炼制出这件作品后,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得到许公子的评价和指点,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苏苏松口气的同时,再次浮现难以置信的情绪,她反复的看了许七安好几遍。 以后谁再说司天监的术士高傲,目中无人,我第一个人不相信楚元缜心里嘀咕。 在宋卿的带领下,众人离开炼丹室,穿过曲折的廊道,来到一间密室。 密室的门用纯钢打造,宋卿敲了敲铁门,介绍道: “这扇门,就算是五品的武夫也别想破坏,我耗费一旬时间,用百炼钢铁铸造,最大的特点就是坚固,防盗一流。” 闻言,楚元缜忍不住道:“但你们观星楼的墙壁是正常墙壁吧?偷盗者根本没必要走门。” 李妙真点头,补充道:“而且,哪能来观星楼偷东西?历史上也没出现过类似的例子对吧。” 宋卿脸色一沉,淡淡道:“还有事儿吗,没事的话两位请回吧。” 李妙真传音楚状元:“我怎么觉得监正的弟子都有些奇怪?和丽娜半斤八两的褚采薇,厄运缠身的钟璃,以及眼前这位宋卿,感觉只有杨千幻比较正常。” 楚元缜“呵”了一声,传音回复:“你前面说的都对,最后一句过于草率,全京城的人都不同意你的看法。” 你只是不了解杨千幻而已,他和宋卿是最奇葩的两个,褚采薇是碍于自身天赋,不太聪颖。钟璃则是长久累月的厄运缠身,导致性格胆怯自卑唯独宋卿和杨千幻,是脑子有问题楚元缜心里腹诽。 李妙真没有反驳,转而问道:“监正的二弟子呢?” 楚元缜摇头:“我没有见过二弟子,似乎早已不在司天监。那两人想必是正常的。” 说完,觉得自己也过于草率,补了两个字:“大概” 宋卿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领着众人进入密室。 这是一间足够宽敞,也非常杂乱的密室,宋卿走向左边,那里的墙壁挂满了法器,有弩,有剑,有火铳等,各式各样的兵器。 宋卿语气骄傲的给众人介绍:“这里的每一件兵器,材质都是绝无仅有,世间罕见,只要阵法师帮忙刻录阵法,它们将成为世人追捧的法器。 “不过我不喜欢杨千幻那蠢货,他不配触碰我的作品,所以它们始终没有成为法器。” 在场除了苏苏和钟璃,许七安恒远李妙真以及楚元缜,都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 “这些都是凡器,不足以彰显我在炼金领域的成就,诸位随我来” 宋卿领着众人深入密室,来到一个三尺高的玻璃罐前,开心的说: “看,这是我在生命炼金术领域里,最初的作品。” 众人定睛看去,充满不知名液体的玻璃罐里,浸泡着一只猫状的古怪生物,它的身体遍布着树木的年轮和纹路,却有着猫的身形和脑袋,胸腹微微起伏,似乎在呼吸。 此外,尾巴是一根纤细的枝条,长着绿油油的叶子。 “它的名字叫树猫,顾名思义,是猫和树的结合体,我成功养活了它,但代价是只能泡在水里,不能在外界生存。” 宋卿积极的给大家介绍他的生命炼金术。 “这个胚胎是人类和马杂交而成,我曾经想把成年男性与马身结合,但失败了,于是转换思路,制作了这个胚胎。很幸运,我成功研制出具备人类和马匹血脉的胚胎,但遗憾的是,它只存活了三天,我把它浸泡在酒里,保存了下来” “这些器官是我从细胞开始培养,一点点发育起来的,“细胞”这个称呼没有听说过吧,这是许公子创造的词” 楚元缜、李妙真等人,原本兴致勃勃,抱着接触新事物,扩充眼界的心态。渐渐的,他们脸上笑容越来越少,脸色越来越凝重。 频频看向宋卿的眼神里,充斥着对异类的警惕,像是在打量怪物。 楚元缜说的没错,宋卿的脑子不太正常,此人好危险,如果这里不是司天监,我现在就替天行道李妙真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能接受这种事,虽然她就是为此而来。 我错了,宋卿才是监正弟子里最不正常的,相比起来,杨千幻只是有些,有些自大楚元缜心想。 幸好当初我没有把那孩子送到司天监来救治,否则,他可能被养在罐子里恒远用看异端的眼神看宋卿。 苏苏心情格外复杂,既抵触,又向往。 宋卿很满意大家的眼神,认为他们是在惊叹,在佩服,就像泥腿子进了皇城,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 他没有独占功劳,咳嗽一声,宣布道:“我之所以能在生命炼金术的领域走的这么远,一切都是许公子的功劳,是他教会了我这些知识,打开了我的思路。” 天地会成员们,木然的扭头看着许七安,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难道,难道许宁宴也是一个潜藏的疯子? 我特么的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教了你一些生物学知识啊许七安最叫抽搐。 可他偏偏无法反驳,因为确实是他打开宋卿的思路,指明了方向。就如同大乘佛法,旁人听在耳里,只是觉得有道理。 可在度厄罗汉这种人物听来,却如晴天霹雳。 许七安咳嗽一声,道:“宋师兄,我们都等着观赏你的大变活人呢。” 但众人表情一下变的沉重,因为他们看见了前方的简单支架上,躺着一具人形,用白色的布帛盖着。 宋卿走过去,掀开白布,众人看见一个男人躺在支架上,“他”胸腔微弱的跳动,身体干瘪枯瘦,五官平平无奇。 呼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这个作品还算正常,他们还以为会看到什么怪物呢。 “他炼成之时,身体状态与常人无异,但每日都在衰竭,我估计再过三天就会死亡。无法避免,药物无效。”宋卿说道。 药物无效?许七安见到这具人形时,内心翻江倒海,没想到宋卿真的炼出了一个生命体,这简直是造物主才有的权柄。 听了宋卿的话,许七安忍不住展开联想,是身体无法吸收药力,还是对这个世界的药材有排斥? 又或者,这具身体还存在某些缺陷,来自基因方面的缺陷? 在生命领域,遗传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人能在自然界中生存,能吸收药效,离不开遗传二字。 他以前听说过一个说法,现代人类如果回到古代,会变成移动的传染源,导致世界毁灭。 这种说法的核心意思是,古人没有抵抗现代病毒的抗体。而人类对大自然病毒的抗体,是可以遗传给后代的。 这具身体无法吸收药材,可能是类似的原因。 李妙真感应了一下,眼睛发亮,道:“这具身体是干净的,没有灵智,没有魂魄。比活人的躯壳更好,最适合作为苏苏的肉身。” 这里涉及到一个知识点,正常人的魂魄与身体是契合的。鬼魂附体,因为无法与肉身完全契合,会产生排斥。 活人阳气衰弱,鬼魂阴气枯竭,是两败俱伤。 一旦活人死亡,肉身不可避免的腐朽,根本无法作为恒久的寄托之所。 但这具肉身没有魂魄,苏苏如果附身其中,肉身说不定能反哺魂魄,与活人无异。 当下,李妙真看向苏苏,道:“进去试试?” 苏苏早就迫不及待,闻言,立刻点头,从纸人身上脱离,钻进了“男人”体内。 喂喂,你说过要给我做妾的,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我要的是玉龙抽水下深壕,而不是当一根搅屎棍啊见到这一幕,许七安张了张嘴,却无法将内心的话说出来。 这时,苏苏被弹了出来,回到了纸人身上。 李妙真精致的眉毛皱起:“怎么回事?” 李妙真沉吟许久,做出猜测:“我明白了,这具肉身与正常躯壳不同,看似肉身,其实就像石头一样。 “苏苏这样的鬼魂,是无法寄生在石头上的。” 宋卿皱了皱眉,道:“所以,我炼了一具看起来是人,其实是石头的肉身?” 这个结果让他很失望,有些无法接受。 苏苏咬着唇,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 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楚元缜和恒远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许公子,你是炼金术领域的天才,你对生命炼金术的造诣无人能及。”宋卿作揖,九十度弯腰,大声道: 苏苏黯淡的眸子,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眼巴巴的看着许七安。 对啊,是许宁宴教会了宋卿生命炼金术,他还写过什么蓝皮书,六品炼金术对他毕恭毕敬李妙真、恒远和楚元缜,立刻看向许七安。 这,这我特么怎么知道啊,动动嘴皮子我是没问题,但这个题目已经超纲了许七安沉吟道: “把你的生命炼金术笔记给我,我要先研究一下。” 研究怎么找借口忽悠你们他心说。 s:情人节将近,到了送女孩子鲜花的节日,想到花,我就想起以前初中学英语,“花”这个单词,我给它标注的中谐音是:扶老二。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男孩子一定要记得送花,女孩子们也别忘了嘿嘿嘿。
大概有个几秒的沉寂,欢呼声最先从普通人的百姓中响起。 “待我伸懒腰?许银锣的意思是,他刚才没认真打。” “你们看,他胸口的伤不见了果然是没认真,哈哈,我就说嘛,许银锣只要拿出斗法中一半的实力,这俩人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得益于那句“待我伸伸懒腰”,成功误导了普通百姓,让他们认为许银锣从始至终都没有认真较量。 身上伤口痊愈也成为了他“热身”的佐证。 这种情况在顶尖高手眼里,震撼程度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他胸口那道刀伤,怎么也见骨了,如何在半柱香时间内恢复如初?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南宫倩柔眯了眯眼,忍不住跨前走了几步,似乎想看清许七安胸口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血肉重生是三品才有的能力,许宁宴是怎么做到的?姜律中瞠目结舌,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是金刚神功自带的神异,一定是金刚神功竟能让人在低品级时,就拥有血肉重生的能力褚相龙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唾沫,眼里的垂涎藏都藏不住。 这一刹那,他心里升起赶紧回边关的冲动,他要把石佛献给镇北王,以镇北王三品巅峰的实力,目光高屋建瓴,纵使不修佛法,也能参悟出一二。 若是再加上青铜符,说不定镇北王就能修成金刚神功。 到那时,最大贡献的自己,也能得镇北王传授金刚神功。 王妃听见身边臭男人咽口水的声音,心里一凛,藏在帷帽下的眼神,偷偷看了眼褚相龙。 心里埋汰他片刻,王妃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许七安身上,心里嘀咕: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就说嘛,在斗法中那么瞩目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落败。 “爹,他,他是怎么回事?”蝴蝶剑蓝彩衣愣愣的扭头,望着身侧的父亲。 呼许新年如释重负,目光不离许七安,开口道:“我大哥做事,向来是有把握的。他既然能敢参与天人之争,必定有所依仗。 “君子当谋而后动,这是我一直教他的道理。” 王思慕嫣然道:“辞旧和许银锣一文一武,羡煞不知道多少人呢。” 她看的出,许新年话里有吹嘘的成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长的那么好看,又有才华,性格也不讨人厌王思慕越来越中意许二郎。 “你的金刚神功突飞猛进,怎么回事?”李妙真睁大眸子,审视着许七安,道: 不,不是,问题的根本不是有没有隐藏实力,而是他怎么可能把金刚神功修到这般境界! 这不合理,这不合理楚元缜内心咆哮。 他表面依旧平静,内心却遭遇巨大冲击,掀起惊涛骇浪。 楚元缜曾经与净思和尚打过照面,对金刚神功有些许了解,与现在的许七安相比,当日的净思简直是刚登堂入室的小和尚。 可是,明明前者才是自幼修行金刚神功,而后者是在斗法时得到这门神功。 满打满算,一个月的时间见多识广的状元郎,此时此刻,有种身处梦幻的不真实感。 “妙真,不管他有没有隐藏实力,你永远不要忘记一点。” 楚元缜望着天宗圣女,一字一句道:“他修行金刚神功,最多一个月。” 李妙真此时也反应过来,瞳孔略有收缩,僵硬着脖子,一寸寸的扭动,看向了许七安。 天宗圣女是骄傲的,从来都只有别人震惊她的天赋,可今天,她真的被许七安惊到了。 “多谢两位,替我打通奇经八脉,助我金刚神功小成。”许七安拱手。 哦,原来刚才许大人故意挨打,为了锤炼金刚神功听到这句话,围观群众恍然大悟。 合理的解释了他方才挨打的原因,并不是天人两宗的杰出弟子有多强,而是许银锣需要他们的攻击。 李妙真和楚元缜对视一眼,再没有看见许七安踏舟而来时的轻视。 “不管怎么样,先解决掉他。我们联手尝试破了他的金刚神功,否则到我们气力衰竭,再想磨掉他的金身就难了。届时,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李妙真传音提议。 “我也是这么想的。”楚元缜脸色凝重的颔首。 两人瞬间变幻位置,改成并肩而立,面向许七安。 “哇,他们又要联手对付许银锣。” “看吧看吧,如果不是许银锣太强大,他们怎么会这样呢。” 围观群众见状,越来越笃定许银锣战力远胜天人之争的两位主角。 原本确信七品,或六品境的许七安不可能战胜天人两宗杰出弟子的江湖人士,此时也露出了惊疑和不确定的神色。 “多谢两位助我踏入小成境界,现在,我要反击了。”许七安咧嘴。 李妙真撇嘴,白眼道:“我们只是打算联手揍你这块茅坑里的石头,你能对我们产生什么威胁?” 楚元缜轻笑道:“你的天地一刀斩或许有所长进,但一刀过后,你也废了。而你的全力一刀,不可能击败四品。” 两人说话间,许七安沉默的取出一本书,叼在嘴里,呵呵道:“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儒家嘴炮的强大与可怕。” 地面塌陷,许七安像是出膛的炮弹,跃上高空,直扑李妙真。过程中,他右手握拳,狠狠朝后拉开。 李妙真深知武夫肉搏的强大,并不与他正面抗衡,驾驭飞剑拔高,避开许七安的拳头。 扑击落空,不会飞行的许七安不可避免的往下坠落,楚元缜果然出手,以指为剑,施展人宗的气剑术。 霎时间,一道道无匹的剑意攒射。 刺啦许七安撕下一页纸张,以气机引燃,悠然道:“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话音落下,一对肉眼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翅膀出现,许七安振动双翼,漂亮的一个转折,灵活避开剑气袭击。 李妙真愕然的看向许七安化身“游鱼”,避开楚元缜的剑气后,一个侧向滑翔,竟杀到自己面前。 她沉着冷静的应对,瞳孔琉璃化,让许七安的衣服纷纷叛变,腰带不顾一切的勒紧,最后崩断了自己。 衣领收缩,试图勒死主人,貂帽突然往下一罩,盖住了主人的眼睛。 貂帽立大功了,李妙真趁机拔高身形,这时,她耳边传来许七安的宣布的某项命令:“我的速度,瞬间绷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河面。 是许银锣赢了吧,肯定是他赢了,他是那么的强大平民百姓屏住呼吸,沿着河面搜索人影。 打更人的金锣们目光死死的盯着河面。 双刀门门主、庐崖剑阁阁主,万花楼美妇人等诸多江湖高手,无声的,郑重的盯着河面。 他们知道,自己很可能将见证一段传奇的诞生。 以低品武者,战胜高品道门的传奇。 在场围观者,从平民百姓到江湖人士,再到达官显贵,以及他们的侍卫,密密麻麻近千人。 却在此时,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 这是一场精彩至极的战斗,跌宕起伏却又酣畅淋漓。 裱裱捂住胸口,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王妃脚尖踮呀踮,帷帽下,灵秀的眸子转动,在河面不停的搜索,不停的搜索。 这一战如果胜出,大哥斗法结束后,渐渐冷却的声势,将再一次点燃,他将重返巅峰,成为京城各阶层的焦点许新年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绪。 万众瞩目里,趋于平静的河面,先探出一只手背,然后才是脑袋,一只戴着貂帽的脑袋。 似乎是怕貂帽掉下来,不得不用手按住。 人影渐渐上岸,怀里搂着穿道袍的妙龄女子,昏迷不醒。 ps:幼儿园一把手开新书了,书名《重拳出击》,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看。 这章本来早就写好了,后来重新审稿,发现一些细节上还处理的不到位,所以修改了好久。
2024-12-13 12:49:27净尘回忆片刻,摇头:“他只说桑泊底下的封印物与佛门有关,并在讲述案件时,说自己见过那只断手寄宿在师弟恒慧身上。
“哼,不是说打更人是京城守护者么,十位金锣每一位都是超一流的高手,怎么没看打更人出手?”
守门的两位僧人面面相觑,心说咱佛门在大奉如此昌盛了吗。
许辞旧会写个屁的诗,我随随便便写几句,就能让他无地自容。当日若非替他堂哥许七安赠诗,紫阳居士的那块玉佩就应该是我的。” 朱退之想起当日的过节,骂骂咧咧。 “会不会是科举舞弊?”刘珏试探道。 “胡说八道!”云鹿书院的学子闻言大怒,一个个用眼睛瞪他。 科举舞弊这个词在朱退之脑海里浮现,像是瞬间贯通了所有疑问,合理的解释了许辞旧能写出传世名作,高中“会元”的原因。 旋即,朱退之摇头:“不可能,诗词不是文章,提前得知考题,便能有时间充分准备。刘兄,我让你以“春景”为题,给你三日时间,你能写出一首传世之作?” 刘珏摇头:“在下汗颜,给我三年恐怕也写不出来。” 他喝了口小酒,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压低声音:“可是,朱兄想一想,如果替他写诗的人,是银锣许七安呢?” 席上气氛一静,不管云鹿书院的学子,还是国子监的学子,都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在脑海里仔细思忖了一下。 是啊,如果是许诗魁的话,若能提前知道考题,别说三日,恐怕一日就能写出来。 送别诗和咏梅诗,以及那首在云州“牺牲”前引吭高歌的半首词,都是临阵而坐。 云鹿书院的学子更是联想到了张贴在书院功名墙上的《劝学诗》,据书院大儒透露,许宁宴十息成诗,惊才绝艳。 “哼,银锣许七安又如何得知考题?” 心里虽然那么想,但嘴上是不会承认的,云鹿书院的学子质问道。 “不知不知,”刘珏摆摆手,笑道:“本就是醉话,瞎猜而已。不过那许七安是银锣,官场流传,此人深受魏渊信任” 有了这段插曲,云鹿书院的学子没了饮酒的心情,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 擅长交际的刘珏亲自送朱退之等人下楼,然后主动结账,众人在酒楼外各自散去。 一刻钟后,刘珏去而复返,钻进停在酒楼外的一辆马车里。 车马里坐着一位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大拇指套着玉扳指,手里盘着核桃,另一只手端着茶杯。 中年人颔首,放下茶杯,翻开倒扣在小茶几上的茶盏,倒了杯茶,皱眉道:“一身酒味,喝口茶吧。” “多谢赵管事。”刘珏双手捧着茶盏,呲溜一口喝完,徐徐道: “打听出一些事情了,根据那几个云鹿书院的学子说,许辞旧根本不会作诗,水平稀烂。那首《行路难》十有是别人捉刀代笔。当然,我也没有证据。” 中年人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哂笑道:“不需要证据,有这个就够了。” 刚吞服血胎丸的金莲道长,沐浴在春日融融的阳光里,感觉身体不再阴冷,不再往阴物方面转化,但体内残留些许阴气,靠另一枚血胎丸足以消弭。 “这具肉身与我元神并不契合,用不了太长时间,好在造化金莲成熟在即,莲子可以为我重塑肉身,我也该离京了。 “大郎,那,那姑娘好像不是大奉人士。” 门房老张的儿子想了想,形容道:“是个黑皮的丑姑娘,眼睛还是蓝色的。头发也难看,带着卷儿。” 卧槽,她来我家干嘛,金莲道长让她来的?那她知不知道我是三号的事? 金莲道长请他帮忙寻找五号,而不是请三号,尚可以用“三号品级太低”来掩盖,毕竟儒家的言出法随越到后期,实力越恐怖。 但前期的品级里,九品到七品都是辣鸡,到六品儒生境,可以抄录别人的技能,才具备相当可观的战力。 在楚元缜和恒远看来,虽然三号许辞旧聪明绝顶,但真正需要的时候,还是战力彪悍的堂哥许宁宴更靠谱。 看来今天只有旷班了许七安颔首道:“我知道了,待我请假过后,再与你一同回府。” 请假之后,许七安坐在马背,小跑着往许府方向去,门房老张的儿子小张,小跑着跟在一旁。 两刻钟后,抵达了距离衙门不远的许府,许七安把马缰交给小张,径直入府。 刚进外院,就看见厨娘们端着一碟碟的热菜和馒头、米饭,往内院走去。 “大郎回来啦”厨娘们松了口气,边说着,边把目光投向内院: “府上来了个姑娘,说是找你的,问和你什么关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叽里咕噜的,十句话里九句听不清。” 十句话里九句听不清,五号的南疆口音有点重啊许七安吐槽着,与厨娘一起进了内院,远远的听见内厅传来许玲月温柔的声音: “丽娜姑娘从南疆远道而来,找我大哥何事?” “不是来找你大哥的,是来找几位朋友,随便历练”一个口音很重的声音响起,说着半吊子的大奉官话。 不过声音宛如银铃,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三言两语就摸清底细了,这个姑娘不太聪明的样子,和大哥也没关系许玲月热情的招待丽娜。 婶婶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眉头轻蹙,目光略带敌意的审视丽娜。 这个外族女人真会吃啊,半个时辰里,吃掉了家里三天的口粮,兑换成银子的话,有十几两了。 这还是婶婶特意让厨娘准备一些米面馒头和素菜,要是大鱼大肉的话,得吃掉多少银子? “丽娜姑娘?你来我府上作甚。” 许七安踏入门槛,一脸诧异的审视着南疆来的小蛮妞。相比起昨日受伤的苍白脸色,她现在气色红润,眸子明亮,似乎伤势已经痊愈。 “金莲道长让我来找你,说在京这段时间,我便住在你这里了。多谢许大人救命之恩。” 丽娜赶忙放下筷子,咽下食物,大大方方的端详许七安。 她原以为自己来了京城,接待她的要么是金莲道长,要么是三号,或者四号六号。谁想,最终居然住进了一个陌生男子家中。 昨天的事,金莲道长已经告诉她,丽娜知道这位皮相极佳的年轻银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既然是道长信赖的朋友,那丽娜也无保留的信任他。 她喊我许大人,而不是三号许七安盯着丽娜看了片刻,无法从那双澄澈无邪的碧眸中看出端倪。 金莲道长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我身边?这有何深意? 老银币做这件事之前没与我商量,按照我与老银币们打交道的经验判断,事先商量,则没有某种谋划。 于是,许七安问道:“道长还与你说了什么?” 丽娜啃了口馒头,含糊说道:“金莲道长说你是他在京城结识的挚友,让我安心待在府上便成。” 咽下馒头,她有些气愤和委屈的说道:“道长说我太能吃,养不起我。” 啊许七安脸色呆滞,原来金莲把她送到我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太能吃养不起? 这还真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同样的道理,住养老院的六号和吃住都靠故友接济的四号,也养不起南疆小蛮妞。 该死,被当成狗大户的感觉好不爽,人在江湖飘,不是你白嫖,就是我白嫖,报应啊许七安叹息一声:“原来如此。” 婶婶用力咳嗽一声,彰显她当家主母的存在感。 但许七安不搭理她,自顾自道:“行吧,我马上让人给你安排房间。” 婶婶气的嗷嗷叫,从椅子上起身,掐着小腰,怒目相视:“我是你婶婶,你,你难道没想过和我商量一下?” 说着,目光频频瞟向杯盘狼藉的餐桌,告诉倒霉侄儿,这姑娘是个无底洞。 这许七安顿时犹豫,婶婶考虑的很有道理,京城物价贵,这姑娘那么能吃,委实太耗银子。 而且,我最近的气运发生变化,不再捡银子了,改成积累声望,然后,魏渊又扣了我工资。 这时,许玲月开口了,她给许七安算了一笔账:“京城的盐运衙门去年开出去盐票两千斤,获利五千两,其中大哥占一成,得五百两。这银子您还从没司天监要回来呢。 “我问了盐运衙门的吏员,朝廷打算在今年开设至少十座作坊来制作鸡精,等今年年尾结算时,将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 “所以,咱们家已经不缺银子啦。” 许玲月说的“盐票”,单指鸡精。现在鸡精和盐一样,成了朝廷重要战略物资。去年横空出世,还无法大规模生产,但今年扩大生产规模后,其中利润无法估量。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肯定是监正那个糟老头子屏蔽了鸡精,让我想不起来,他想坑我银子。 许七安惊喜的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马爸爸了。 丽娜完全没听懂,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她从南疆千里迢迢来京城,知道一个铜板能买什么,一钱银子能买什么。 同时,也知道赚取银子是何等困难的事。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这位“许大人”,眼里流露出纯粹的崇拜,就像小姑娘看见邻居家的哥哥烫着泡面头,穿着牛仔裤,腰上悬一条装饰铁链,在自家院子里跳街舞。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婶婶狐疑道。 “婶婶不知道吗,我让玲月告诉你了。”许七安顺势看向妹妹。 许玲月一脸茫然:“娘许是忘记了吧。” 婶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忘了,对这么大一块“利润”毫无印象。 这时,丽娜带着崇拜的语气,问道:“请问许大人高姓大名。” 这样的问话方式是她在大奉浪迹江湖时学会的。 “许,许七安”丽娜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一声尖叫:“你就是许七安,你不是死在云州了吗?” 这位外族姑娘自称认识许七安,却又不知道她死而复生的事,那,她来府上作甚? 许七安拉着丽娜走出偏厅,行到花圃边停下,解释道: “我并没有死,是李妙真弄错了。嗯,其实我是天地会的外围成员,虽然没有相应的地书碎片,但对你们的事了如指掌。” “难怪金莲道长让我来找你呢。”丽娜露出开心的笑容,很轻易就相信了许七安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真好骗许七安严肃道:“这是个秘密,你不能对外泄露,哪怕是天地会内部也不行。” 如果世上人人都像五号这样单纯天真,该多好许七安望着蹦跳活泼的背影,由衷感慨。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五号,比如她是如何知晓捡银子的是三号自身,而不是无中生友。 不急,性格单纯的人通常比较执拗,说保密就肯定会保密。 但吃人嘴软,等她在家里多吃几天,她但凡有点良心,就知道白嫖是不对的。 穿绯袍的王贞文伏案批阅折子,他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中途上过几次茅厕,其余时间全部投身在公务。 内阁相当于皇帝的私人秘书,权力极大,远高于六部。 朝廷大大小小的奏章,甚至百姓给皇帝提出的建议,都由通政使司汇总,司礼监呈报皇帝过目,再交到内阁。 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再由司礼监把意见呈报皇上最后决定如何处理,最后由六部校对下发。 到了元景帝这一朝,通政使司直接把奏折转交内阁,内阁草拟处理意见,最后再转交给元景帝。 这是因为元景帝认为,中间多出来的流程妨碍到了他修道。 恰恰是中间省略的这一道流程,猫腻最多。因为这样一来,元景帝看到的,就只是内阁让他看到的折子。 当然,元景帝虽然不是好皇帝,但他是个擅用权术的皇帝。为了扼制文官权力过大,架空皇权,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从大格局来说,各党派与魏渊党势如水火。小格局来说,各党派之间厮杀惨烈。 元景帝稳坐钓鱼台,负责维系平衡,安心修道。 王贞文打开最后一份奏折,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他沉吟着,静坐许久。然后,取出一张纸条,写下自己的建议,贴在奏折上。 到了晚上,许府餐桌上多了一位许铃音的生死大敌。 对于这位横空出世的姐姐,许铃音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姐姐”来了之后,家里的饭菜多了数倍。 恨是因为,这个大姐姐吃的实在太多了 自己一张嘴那么小,根本吃不过她。 许二叔沉着脸,审视着丽娜,扭头问侄儿:“她是不是南疆蛊族的人,力蛊部的?” 丽娜从碗里抬起脸,嘴角沾着饭粒,脆声道:“我是力蛊部的,许二叔怎么知道。” 当年山海关战役,他亲生经历了大战,见识过力蛊部的蛮子的可怕膂力,他们的特点就是能吃。 一位精壮的力蛊部族人,一天吃下一头牛也是常事。 当年魏渊从来不俘虏力蛊部的族人,都是直接杀的,节省粮草。 “大哥,与你说件事。”许新年突然开口。 “早知道你有事,眉头没松过。说说看。”许七安一边跟丽娜抢肉吃,一边回复堂弟。 “王家大小姐明日约我游湖。”许新年警惕道。 许新年‘呵’一声,放下筷子,不屑道:“无非是两个原因,要么出于私仇,想为那刑部尚书的侄女找回场子。 “要么是王首辅不想放过我,又暗中憋坏。” “那你觉得是哪一种可能?”许平志接茬。 许新年想了想,遗憾道:“虽然我将来或许会成为王首辅的心腹大患,但不至于被他这般惦记,我觉得是王小姐想使坏。” 闻言,许玲月放下筷子,小脸严肃:“二哥,你不擅长对付女人,我随你去” 她连忙看了一眼许七安,改口道:“虽然人家也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但女人还是最懂女人的。” 许新年对大妹妹的智商发出嘲笑,“谁说我一定要去的?是王小姐邀请我游湖,不是王首辅,既然如此,男未婚女未嫁,一起游湖有失体统,我拒绝便是。 “兵法云,敌进我退,势弱,不可撄其锋。” 不错,处理的还行许七安颔首:“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作甚。” 次日,元景帝结束打坐,研读经书半个时辰,服饵,然后养神一炷香,早课就算结束了。 这个时候,他才会抽出点时间批阅奏折,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因为内阁已经做好“票拟”,他只需要批红就可以。 他打开第一份折子,是新任的右都御史的奏折,内容是弹劾东阁大学时赵庭芳收受贿赂,向云鹿书院学子许新年泄题。 折子里还举证说,乡试时,该学子诗词属四等(最低五等)。又怎么可能写出《行路难》这样的传世之作。 看到这里,元景帝本来没在意,诗词不是文章,文章泄题的话,性质非常严重。诗词要轻一些,即使你知道考题,却发现找一位诗才比得到考题还难。 但随后,奏折里提到,乃学子有一位堂兄,是打更人衙门的银锣,叫做许七安。 而众所周知,许七安是大奉诗魁。 看完奏折,元景帝瞳孔锐利了起来,但他没发表意见,随后揭下内阁的“票拟”,上面写着内阁的建议: “科举为朝廷选士寻贤,自古以来,便是重中之重。科举舞弊不可容忍,望陛下严查。” s:感谢“砍掉重练的土狼”的白银盟打赏、“seanghot”的19万赏。“ady”的盟主。“上仙齐天”的盟主打赏。“佛系九大爷”的盟主。 大佬们错爱,万分感激,一定爆肝回报你们。 另外,替许白嫖弱弱的问一句:大佬们是打赏我的,还是打赏小母马的?
铺设在院子里的青砖瞬间被炸上天空,地面崩裂。
价值八千两的卖身契明砚花魁秋波凝固,不由泛起欣慰、欢喜、嫉妒等情绪,五味杂陈。 众花魁心情同样复杂,八千两啊,足够在内城豪华地段买一座奢华府邸,教坊司号称销金窟,但花整整八千两为名妓赎身的例子,着实凤毛麟角。 官老爷们是不敢,商贾富豪则是肉疼银子。 可许银锣做到了,他轻描淡写的一放,放下的是整整八千两白银。 最让花魁娘子们内心感触深刻的是,浮想娘子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所以这八千两白银,买的仅仅是一个风尘女子的心愿。 世上,哪个男子能为她们这样的女子做到这一步? 许银锣和其他男子是不一样的众花魁心都快软化了,痴痴的看着穿儒袍的年轻人。 望着桌上的卖身契,浮香笑了起来,笑的满脸泪痕。 本就是欠你的许七安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浮香柔柔的看着他,俏脸酡红,哽咽道:“你不必来的,我,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 许七安伸手触摸她的脸颊,神色有些复杂。 浮香转动螓首,望着众花魁,道:“我想最后为许郎献上一舞,恳请妹妹们伴奏。” 浮香露出笑容,而后看向许七安:“许郎,你去外厅稍等片刻” 人离开后,浮香换上一件层叠华美,绣红艳梅花的红裙,梅儿为她梳理头发,盘上发髻,戴上奢华的发饰。 眉笔描出精致的弧度,唇脂抹出烈焰红唇,腮红让她苍白的脸恢复了颜色。 浮香凝视着镜中风华绝代的美人,展颜一笑。 六年前,一位绝色少女来到教坊司,她以罪臣之女的身份沦落风尘,却怀着特殊的目的。 她苦练琴艺,研读诗文,成为了教坊司的花魁,艳名远播。 六年弹指而过,她该结束这段人生了,可是一个年轻人闯入了她的世界,就像一道光,劈开了昏暗的天空。 这段旅程的最后,那个年轻人没有缺席,为她画上圆满的句号。 浮香翩然起身,提着裙摆,奔出了房门,从主卧到外厅,她跑过长长的廊道,就像跑过了一段六年的时光,在终点,遇见了他。 怀里的美人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凄楚欲绝:“许郎,我要走了,以后” 我所盼的不过是在你心中留下痕迹;我所怕的,是自己无足轻重,转瞬既忘。 许七安搂着她,轻声道:“以后,不来教坊司了。” 对于许七安来说,这也是人生某一段旅途的终点。 浮香笑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明媚动人,如梅花般婉约的风情。 一缕幽魂飘散,袅袅娜娜的去了远方。 厅内,明砚、小雅等花魁低声哀泣,泪水涟涟。 浮香花魁香消玉殒,这位名动一时的名妓彻底洗尽铅华,挥别了教坊司的生涯。 但她的结局并不凄凉,许七安今日出现在教坊司,花了八千两白银为她赎身,帮她脱了贱籍。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教坊司。 花八千两赎一个病入膏肓的风尘女子,即使是话本也写不出这样的剧情。 相比起许七安一掷千金,只为了却美人心愿。话本里的那些才子书生,动辄剖出一颗心的描述,既苍白又无力。 一时间,教坊司女子都在议论许七安,议论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大奉银锣,曾经的银锣。 教坊司素来是流言传播的中转站,仅仅两天时间,有资格在教坊司消费的客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了。 在这个时代,穷酸秀才和富家千金的爱情故事;才子和名妓的爱情故事,堪称两大经久不衰的题材。 但凡听说此事的人,都忍不住夸许七安有情有义,并为此津津乐道,传扬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市井民间,商贾阶层,官场,都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首辅今早用膳时,听见二儿子喋喋不休的在说这坊间流言。 “八千两银子,如果让我来经营,不出一年,我就能让它翻倍。大哥,你说这许七安傻不傻,若是为了抱得美人归就罢了。 “偏偏是个病入膏肓的,这八千两可不就打水漂了。” 察觉到父亲进来,王二公子立刻中断话题,低头喝粥。 王家家教严厉,提倡食不言寝不语。 王首辅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粥,看向二儿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首辅摆摆手:“只管说,嗯,与许七安有关?” 见父亲并无不悦,王二哥就说:“教坊司的浮香花魁病入膏肓,药石无救,那许七安花了八千两给她赎身,只为了却美人夙愿,实在可笑。” 点评完,小心翼翼问道:“父亲,您觉得呢?” 王二哥没得到父亲的肯定,有些失望。 嗯,父亲从不背后议论人是非,但心里的想法肯定也和他一样。 王首辅喝完粥,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嘴,接着擦手,淡淡道:“你若是能花八千两,为一个将死的女子赎身,我敬你是条好汉。” “没看出来,他倒是个痴情种子。” 南宫倩柔端着茶盏,笑了笑,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赞许。 魏渊站在眺望台,广袖飘飘,随口点评了一句。 几秒后,他霍然回身,略有些郁闷道:“先前我扣了他三个月的俸禄,你说他哪来这么多银子?” 你没事扣他俸禄作甚南宫倩柔审视了义父一眼。 魏渊感慨道:“人生在世,但求心安。” 庶吉士们坐在课堂里,翰林院大学士还没来,庶吉士们坐在各自的位置,闲谈起来。 “许银锣真是有情有义啊,竟花了八千两替浮香赎身。” “浮香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救,可许银锣还是愿意掏银子,只为她死前能脱离贱籍。” 许七安虽然已经辞官,外界依旧习惯称他为许银锣。 什么八千两,什么赎身?听着同僚们交头接耳,许辞旧一头雾水,心说我大哥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为什么我大哥做出惊天动地之事,我这个当弟弟的却不知道? 因为和王思慕感情升温极快,抽空就约会,许二郎早就不去教坊司了,因此消息滞后,并不知道八千两赎身之事。 “但我听说,许多人都在笑他,一个将死之人,如何值得八千两?许银锣一时冲动,而今恐怕后悔了。” “我还听说许银锣这是在博声望。” 得亏许二郎还处在懵逼状态,不然这些庶吉士会被喷的怀疑人生。 这时,咳嗽声从门外响起,古板严肃的翰林院大学士,握着书卷,进了课堂。 这位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以刻板严肃著称,不结党,不钻营,要说官场修为炉火纯青吧,他确实在党争激烈的朝堂稳稳站了一席之地。 但他也在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几十年不曾挪一挪了。 翰林院的官员、庶吉士们,对他最深刻的印象是,淡泊平静,安之若素。 正如他堂里挂着的匾额:但求心安。 一堂课讲完,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环顾众人,难得的和颜悦色,笑道: “读书人,读的不是书,是书中的道理。但是,道理不仅在书中,也在书外。本官听你们在讨论许银锣花八千两为教坊司花魁赎身,你们讨论半天,可论出什么理来?” 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笑着摇头,目光落在许新年身上,道:“辞旧,你觉得呢?” 许新年皱了皱眉,莫名的想起当初大哥刀斩上级,他去狱中探望,大哥曾说过:我不是冲动,我只求心安。 回想起来,他后来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在求心安而已。 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扫视众人:“记住这句话,不管你们将来能走到什么高度,本官希望尔等,谨记,但求心安。” 散值后,许新年回到府上,心里惦记着白日里的听闻。 进了内厅,看见娘亲傻愣愣的坐在桌边,问道:“娘,我大哥呢。” 旁侧的院子里,许七安招了招手。 等小老弟过来后,他低声道:“你别在家里提浮香的事。” 许新年审视着大哥:“提浮香怎么了。” “重点不是浮香,重点是八千两,婶婶今天就像个祥林嫂,八千两八千两,喃喃了一整天” 说话间,许七安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祥玲嫂是谁许新年心里嘀咕,然后,他抬了抬下巴,淡淡道:“我只是想和大哥说一声。” “生死有命,不必太过伤心。”许二郎安慰道。 你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听起来像是在说风凉话许七安点点头,嗯了一下。 浮香的尸骨他已经安葬了,特意把钟璃领了回来,然后带着褚采薇,在京城外寻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墓地安葬。 偶然间听褚采薇说起一事,自从剑州回来后,杨千幻喜欢上了说故事,逢人就说起自己在剑州的所作所为。 司天监的师弟们配合着大声叫好,称赞杨师兄举世无双。 但随着许七安在教坊司八千两赎身的事迹传到司天监,杨千幻就不爱讲故事了,这几天,教坊司的人时不时看见一道白影出现。 用过晚膳,许七安敲开小老弟的房门,说道:“把你这几天记下来的先帝起居录写给我看。” 许新年喝过安神汤,正打算歇息的,推搡道:“等我再记多一些。” “不行,记太多,你会筛选一些自认为不重要的细节,上次看元景的起居录,我就察觉出你这个毛病了。”许七安不悦道。 “这有什么问题?”许二郎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 “重不重要,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许七安走到桌边,摊开笔墨纸砚,催促道: “快点过来,大哥亲自给你磨墨。” 许新年无奈,走到书桌边坐下,提笔书写,他这几天陆陆续续看了不少先帝的起居录,都记在脑海里。 如果过几天再写,他确实会删减一部分自认为没有意义的对话,不然工作量就太大了。 但现在写的话,他可以原原本本的把记下来的内容还原。 半个时辰后,许二郎放下毛笔,轻轻甩了甩手,把十几张宣纸推给大哥:“好了。” “你念给我听,草书我看不懂。”许七安又给推了回来。 许新年脸色一僵,愣愣的看着他:“既然如此,为何要让我写出来?” 因为我今天心情不好许七安催促道:“别废话,让你念就念,长兄如父,我的话没用了?” 许新年嘀咕了几声,含糊不清的问候大哥全家,然后抓起宣纸,念了起来。 念到某一段时,许七安突然叫停。 他夺过宣纸,凝眸细看,边看边问:“这段对话怎么回事,后续呢?后续没有了么。” 许二郎点头:“起居录中没有后续,应该是当初被修改了。嗯,这段对话有什么问题?” 他难掩好奇的望着大哥,在许二郎看来,这段对话平平无奇,仅仅是先帝和上一代人宗道首对于修道长生的对话。 与道门高人聊长生,就如同与大儒聊经典,寻常至极。 许七安没回答他,自顾自的思考,从这段对话里发散思维,展开联想。 自古受命于天者,未能长存,道门的长生之法,能否解此大限 从这句话里可以看出,先帝是知道气运加身者无法长生。 上任人宗道首说的“长生”应该是延年益寿的意思,后半句的长存,才是元景帝苦求的长生。 一气化三清,三者一人,还是三者三人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先帝是随口一问,还是另有深意? 怀着疑惑,许七安继续让小老弟念下去。 “二郎,你要加快进度了,三天之内,替大哥记下先帝起居录的所有内容。你记得隐蔽,不要让翰林院的人发现你在做这件事。咱们暗中偷偷的查,决不能泄露,否则会招来大难。” 出于老刑警的直觉,许七安认为元景帝沉迷修道,和先帝或许有关系。 其实这件案子的核心疑点很简单,既然皇帝无法长生,元景帝为什么要修道! 解开这个疑惑,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元景帝不是傻子,连超品的圣人,武夫一品的高祖和武宗都无法长生,没有一定的把握,或者看了某种希望,元景帝是不可能沉迷修道的。 “嗯。”许二郎点点头,转而说道: “近来,我在朝堂听说了一件事,北方打仗了,大哥你知道吗。” “北方打仗?”许七安吃了一惊。 当日他撕了镇北王后,趁着吉利知古重伤,趁着神殊和尚开无双,特意追出楚州城,把这位三品蛮族给斩于官道旁。 目的就是为了让北方蛮族元气大伤,群龙无首。如此一来,单是蛮族各部争夺新领袖之位,就够乱一阵子。 而北方蛮族和妖族是同气连枝,北方妖族不可能趁机蚕食蛮族,这样只会加重内耗。 “巫神教?!”许七安脱口而出。 “巫神教趁机攻打北方妖蛮领地,想侵占妖蛮的领地。这对我们大奉来说,是个不利的消息。”许二郎道。 “具体不知,但听说妖蛮节节败退。”许二郎露出严肃之色,道:“我听说,巫神教领兵的大将军是靖国的王——夏侯玉书。” 这是谁啊许七安愣了几秒,猛的回忆起山海关战役的卷宗。 夏侯玉书,靖国的国王,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中,他统率靖国大军,奔袭三天三夜,在决战前夕切断大奉的粮草补给线。 打了魏渊一个措手不及,那也是各方联军距离胜利最近的一次,只差一点就能改写历史。 大奉对这位靖国的国王,评价极高,认为是仅次于魏渊的帅才,尤其是在统筹和大局观上。 单论领军能力,夏侯玉书比镇北王还要强大。 东北幅员辽阔,地广人稀,三国鼎立,分别是靖国、康国、炎国。 三个国家都信仰巫神,巫神教是东北三国的国教。在那里,神权至上,皇权次之,与西域的阶层结构如出一辙。 东北三国只修两条体系,巫师体系和武道体系。 “咦,魏公曾经说过,秋收后打巫神教,而现在,巫神教侵占北方妖蛮的领地,大奉很可能出兵这,这哪里有这么巧的。我不信魏公能未卜先知到这个地步,他要打巫神教,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清冷的月光洒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里,夜鸟在林莽苍苍间振翅,发出凄厉的啼叫。 一道青烟在月色下袅娜,掠过林间,掠过山峰,掠过湖泊和河流,最终抵达一个山洞,钻了进去。 穿过曲折的洞窟甬道,许久后,青烟来到一座洞中山谷,清冷的月华从顶部照射下来,洞中山谷开满了皎洁的月亮花。 石块垒起高台,藤蔓缠绕其上,开满鲜花,共同铸造出一座“花台”。 台上的石椅铺设着毛茸茸的雪白狐毛,一位风华绝代的妙龄女子,慵懒的斜坐,一只手拄着头,笑吟吟的看着掠过千山万水返回的青烟。 青烟幻化成一个不够真实的女子,姿态曼妙,气质妩媚,面容却模模糊糊。 “六年光阴弹指而过,你做的不错,当初派你去京城,本是为了桑泊底下的封印物。” 石椅上的美人嗓音柔媚,她屈了屈腿,裙摆滑下,露出两条白蟒般的大长腿,笑吟吟道: “我见你写信回来,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就没有催你回来,多容忍你半年时间,了却俗世情缘,而今京城那边可还有牵挂?” 石椅上的女子,有一双勾人夺魄的狐媚眼,眯了眯,笑道: “啧啧啧,浮香花魁名动天下,真是风光呐,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夜姬。” “夜姬不敢。浮香是罪臣之女,早已在六年前病死,夜姬不过是鸠占鹊巢,用她肉身做事罢了。夜姬永远效忠主人。” “倘若有朝一日,我让你杀了许七安呢。”石椅上的女子神色促狭,语气却透着寒意。 那女子浑身一震,盈盈跪倒,哀声道:“那恕夜姬不能再为主人效力,请主人赐死。” 石椅上的女子坐直身子,咯咯笑道:“调皮,你明知我不可能杀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理许七安吗。 “当日把你们九个姐妹散于九州各处,我曾说过,如果你们能爱上同一个男人,他便是我未来的夫婿,万妖国的国君。 “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丫头,也爱上他了。” 夜姬霍然抬头,有些惊喜又有些醋意:“是,是谁?” 万妖国的公主嫣然一笑,美艳动人,没有回答夜姬的话,转而说道:“你且在此地修养一阵,我为你重塑肉身。 “接下来,有新任务让你去做。” 天机和天枢带领下属密探,骑乘马匹,赶至西郊白凤山。 巨大的牌坊写着“青龙寺”三个字,蜿蜒的石阶延伸向丛林深处,延伸向山顶的那座气派寺庙。 留下几人看管马匹,天机和天枢拾阶而上,进入寺庙。 得弟子通传后,两位天字号密探,见到了青龙寺主持——盘树僧人。 老和尚白须垂到胸口,慈眉善目,盘坐禅室中,和颜悦色道:“两位大人,有何事光临敝寺。” 天机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起来的画像,展开,道:“盘树主持可识得此人?” 画像中的和尚国字脸,浓眉大眼,五官粗犷,正是恒远和尚。 盘树僧人双手合十,道:“他是恒远,贫僧的徒弟。” 天机和天枢对视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天机身子微微前倾,盯着盘树僧人:“此人可在寺中?” 盘树僧人摇头:“此人离寺已有两年多,那年,贫僧的另一个徒儿恒慧失踪,下落不明,恒远自那时起下山寻找,便再没有回寺。 “此事,寺庙中任何一位弟子都可以作证,大人若是不信,一问便知。” 天机颔首:“有劳主持召集弟子。” 问询过寺庙里的弟子,得到统一答案后,天机和天枢离开寺庙,并肩走在下山的石阶上。 天机缓缓道:“两年多前,青龙寺的恒慧与平阳郡主私奔,被梁党暗害。后来,许七安追查桑泊案,查出了这桩陈年往事。” 天枢“嗯”了一声:“寺里的和尚说,恒远在寺中人缘极差,下山后便再没有回来。他极有可能已经离开京城。” 天机沉吟片刻,道:“寺庙里的和尚说,此人好管闲事,那么,他在京城两年,总会留下痕迹,识得他的人不会少,派人去外城打探,记得别打草惊蛇。” 许二叔一边抚摸着太平刀,一边咧嘴笑。 婶婶怒道:“整天就知道摸刀,你和刀一起睡好了。” “好啊。”许二叔说着,看向侄儿。 “好啊。”许七安点头,“太平,你多陪陪二叔。” 婶婶气的嗷嗷叫:“叔侄俩没一个好东西。” 她转而看向儿子,道:“二郎,你和那个王家小姐怎么样了。” “说这个干嘛”许二郎有些扭捏的说道。 “你不是去过王家了么,那我们是不是也要请人家姑娘来家里坐坐,我许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但也是知礼数的,你去请她来府上做客。” 婶婶,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得提前买好瓜子了许七安精神一振。 “这并不合礼数,我请她来府上,名不正言不顺。”许二郎戳穿母亲半吊子水平。 “以我的名义,请王家小姐来府上坐坐,便合礼数了。”许玲月细声道。 许七安接茬:“那就定个时间吧,别拖太久,最好就近几天。” 婶婶闻言,不由看向侄儿:“大郎这么热心作甚。” 我不是热心,我是迫不及待看你被未来媳妇吊打许七安心说,他觉得枯燥无味的查案生涯,终于有了点乐子。 是王思慕吊打未来婆婆,还是小姑子策马杀出,力战嫂子,救母于危难之间? 这不比勾栏的戏曲还有意思多么。 “我这个当大哥的,自然要关心二郎的婚事。二郎婚事定了,玲月的婚事才好提上日程。”许七安煞有其事的说。 许玲月低下头,美眸里精光一闪。 结束早膳,许七安返回房间,看了眼坐在桌边吃饭的钟璃。 凌乱的黑发稍稍分来,露出樱桃小嘴,像兔子啃萝卜似的微微蠕动。 虽然从未看过钟璃的正脸,但偶尔露出的眼睛或嘴唇,能看出是个五官颇为精致的美人儿。 “今天早上修炼“意”,尽早糅合各种绝学于一刀中,天地一刀斩+心剑+狮子吼+太平刀,我有预感,当我修成“意”时,我将纵横四品这个境界。 “下午去和临安约会,前天“不小心”摸了一下临安的小腰,真柔软啊。” “明天不能待在家里了,要去未亡人那里睡,少不得还要带她出去逛街,出去浪。” “后天上午去怀庆府见一见我的高冷女神,也不好冷落了她,好久没有跟她聊天了,和一个学识丰富的美人畅谈,是一件让人向往的事。 “下午答应了宋廷风和朱广孝,勾栏听曲。教坊司,唉,不去教坊司了。” “大后天答应了李妙真,购粮施粥,这个愚蠢的女侠,我跟她说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愚蠢女侠说,你能授人什么渔?我竟无言以对。 “下午,带丽娜和采薇还有小豆丁去酒楼吃吃吃” 写到这里,许七安感觉哪里不对。 咦,我的正事呢?我要查的案子呢? 他在备忘录末尾写道:“许七安啊许七安,你不能成日流连在女人身边,忽略了正事。” 几秒后,他把这句话划掉,改成:“我需要一本《罗大师时间管理学》。” 无比惆怅的写完备忘录,看了眼吃完早膳,盘坐在床上修行的钟璃,心说还是五师姐好啊,安安静静的待在鱼塘里。 这时,门房老张跑过来,在门口说道:“大郎,有人找你。” 梅儿,浮香的贴身丫鬟许七安默然片刻,道:“引她去外厅,我这就过去。” 他把备忘录夹在书里,叮嘱钟璃:“别偷看哦。” 离开房间,穿过内院,来到外厅,他看见眉目清秀的梅儿坐在椅子边,挺直腰杆,正襟危坐,似是有些紧张。 许七安踏入内厅,朝着急惶惶站起来的少女压了压手,柔声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与以前不同,梅儿穿的颇为朴素,素面朝天,远比不上她在影梅小阁时花枝招展的打扮。 他猜测梅儿可能是在教坊司受到了欺负。 梅儿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不在教坊司了,浮香娘子走之前,把部分积蓄留给了我,让我用它们为自己赎身。我打算回老家伺候父母。然后,再找个老实人嫁了。” 见鬼,老实人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连异世界都要这么对他们许七安笑容温和,“所以,你是来与我告别的?” 能从良,也是挺好的,浮香有心了,希望她现在安好。 梅儿再次摇头:“浮香娘子走之前,有几件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梅儿把小布包双手奉上,施了一礼,柔声道:“许公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许七安接过布包,没有打开,看着清秀的小丫鬟,问道:“你家住在何处?” “奴婢家在焦石县。”梅儿细声道。 焦石县就在京城地界,东北方向,从北方出发,雇一辆马车,两天就能抵达。 梅儿不是犯官之后,她是被家里卖进教坊司的。 像她这样被卖进京城教坊司的婢女,通常都是京城,或京城周边的贫苦人家。不可能有人千里迢迢跑来京城卖女,有这个盘缠,也不需要卖女儿了。 至于她的父母,当年卖她进教坊司完全是出于无奈,那年大灾,全家都快喝不起粥了,把她卖出去,好歹有个活路。 浮香就算有银子留给她,但教坊司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肯定在赎身上借机敲诈过她,她一个弱女子,如果带回去的银子太少,家人恐怕不会待她多好 见她衣着朴素,许七安略作沉思,伸手入怀中,轻扣镜面,取出一张五十两面值的银票递过去。 “许公子,我不能要。”梅儿连连摇头。 “你和浮香主仆一场,我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当的。”许七安笑道。 梅儿眼里蓄满泪水,哽咽道:“浮香娘子病重期间,奴婢心里恨过您,恨您薄情寡义。奴婢错了,您是真正有情义的男人,浮香娘子命薄,没有福气” 许七安有些尴尬,他早就知道浮香病重,只是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至于她的身份,自从钟璃点破对方神魂残缺,身为老刑警的他,当时就把许多以前的疑惑给串连起来了。 比如妖族为什么会知道他气运缠身 比如妖族为什么要把神殊的断手偷偷藏进他家里 正常来说,神魂残缺的人,不可能好端端的,要么是痴呆,要么是植物人。 送走梅儿,许七安坐在外厅,打开包裹。 里面是两封信,一本书,一只黄油玉手镯。 一封信是当初去云州时,途径青州写的。一封是去楚州查案时,途径江州黄油县写的。 许七安刚想把手镯和两封信放下,忽然觉得触感不对,打开青州那封信,倾倒出一片干巴发皱的莲瓣。 原本对于浮香的死,只是略有伤感的许七安,忽然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原来从始至终,我给你的,仅仅只有这些而已 他展开信默默阅读,心头酸涩久久不散,回忆着与那位花魁的过往。 以前在论坛上闲逛的时候,听人说过,真正深切的悲伤不是爆发性的大哭一场,而是打开冰箱的那半盒牛奶、那窗台上随风微曳的绿箩、那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安静的下午洗衣机传来的阵阵喧哗。 深吸一口气,他小心的收好信封和手镯,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 蓝色的书皮,没有书名,展开看了之后,才发现是浮香写的一些随笔,字迹娟秀,记载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故事。 书上说,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悬崖,住着一只苍老的鹰,鹰有六个孩子,某一天,鹰的孩子被欺负了,回来找鹰哭诉。 鹰不管,只是默默的站在悬崖上,注视着地面。 于是,鹰的孩子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悬崖的下方,是一片危险的丛林,丛林里有一只老虎,老虎生病了,不能再捕捉猎物,于是派它的手下狐狸,诱骗小动物进山洞,来满足老虎的胃口。 狐狸认为老虎离不开它,于是也行渐渐膨胀,它联合狼群,吃掉了身份高贵的小白兔。 老虎知道了,选择视而不见,包庇狐狸。 森林里充满智慧的猴王发现了不对劲,派遣手底下的猴子去查狐狸。老虎为了不让狐狸诱骗小动物的事情暴露,就跟蟒蛇说: 你去找大黑熊,就说他的崽子被狐狸吃掉了。 大黑熊知道后很愤怒,闯进狐狸家,把狐狸给杀了。 许七安皱着眉头,沉思许久,没想明白这则故事透露的是什么。 有浓浓的既视感,但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 他没有多想,返回内院,打磨刀意,修炼天地一刀斩。 用过午膳后,他骑上小母马哒哒哒的去了勾栏,在勾栏里易容换装,徒步离开,而后到达约定好的私宅,进了临安的马车。 再坐皇室公主的马车,车轮滚滚,驶入皇城。 临近宗室聚集的区域时,对面同样有一辆紫檀木制造的奢华马车行来。 迎面驶来的马车里,传来怀庆清冷的声音。 两辆马车停了下来,怀庆打开车窗,坐在窗边,半探出清丽秀美的脸,道:“临安,你不是说这几日身子不适,这是去了哪儿?” 卧槽许七安坐在马车里,脸色僵硬。 偷偷和妹妹约会,被姐姐半路撞上了。 怀庆皱了皱眉,道:“怎么不说话?” 我想要的是罗大师时间管理学,不是罗大师的翻车学许七安满脑子都是槽,他捏着嗓子,用力咳嗽几声,然后,没有回答怀庆,淡淡吩咐车夫: 五品之后,他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包括声线,临时发出尖细的女声并不难。至于像不像,有了咳嗽做铺垫,身子不适的临安声音出现些许变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整个下午都在和临安鬼混,陪她说话,下棋,喝茶,偶尔有肢体触碰,愈发的融洽和自然。 申时初,离开临安府,乘坐裱裱的马车离开皇城,刚出城门口,许七安又听见熟悉的,清冷的嗓音传来: 卧槽许七安险些失去表情管理能力,不等怀庆说话,他捏着嗓子,用力咳嗽,用力咳嗽 穿着素色宫裙,清丽如画,素雅如花的皇长女推开车门,钻入车厢,冷冰冰的看着他,那双清澈如深秋里潭水的眸子,带着戏谑和愠怒。 许七安强撑着露出笑容,尽管没有镜子,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可以用七个字形容——尴尬而不失礼貌。 “许公子好本事啊,私入皇城,与公主幽会,深怕父皇没有把柄斩你狗头是吗。”怀庆声音冷冽,俏脸如罩寒霜。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那是小老弟许二郎的脸。 他和临安说好的,如果出了问题,就推说她是找庶吉士讲解经义,是在学习。至于过程中有没有《私下授课avi》,反正屏退了众宫女,没人知道。 怀庆冷笑道:“你与临安见面,是否有屏退宫女和侍卫。” 怀庆秋水明眸,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道: “临安不比本宫,她府上侍卫、宫女里,谁是陈妃的人,她自己可能都不清楚。皇室成员找庶吉士讲解经义,并无不妥,但次次屏退下人,我敢断定,陈妃已经知道此事,只不过还在观望。 “你在福妃案中已经把陈妃得罪死,让她抓住把柄,一转而告到父皇那里。是你想死,还是把许辞旧推出来顶罪?” 我今儿才说要减少约会频率来着许七安颔首:“多谢殿下提醒。” 怀庆满意点头:“从今以后,不准再见临安。” 怀庆一本正经的解释:“本宫说过了,她不比本宫,自己身边有多少眼线都不清楚。你与她私下见面,风险太大。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由本宫来转述。嗯,非要见面的话,就来怀庆府吧。本宫帮你约临安出来。” 这样的话,一切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了,我还怎么牵裱裱小手许七安心里嘀咕,说道: “难道殿下府上就没有外人的眼线?” “殿下果然聪慧过人,手腕高超,比临安殿下强百倍千倍。”许七安立刻奉上马屁。 对他的马屁,怀庆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三天后,国子监要在皇城的芦湖举办文会,与北方战事,以及大奉和巫神教的历史恩怨有关,你陪本宫参加,就以许辞旧的身份。” 怀庆满意点头,浅笑道:“再过两旬,夏季便过了,朝廷可能要打仗,每逢战事,乡绅捐银捐粮是惯例。许公子有什么看法?” 自打元景帝修道以来,劳民伤财,为了填补国库空虚,便想出了压榨乡绅的办法。 啊?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又不是乡绅许七安刚这么想,就听怀庆冷冰冰道: “许公子腰缠万贯,不如也捐一点。” 捐款是不可能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捐的黄昏里,许七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 用过午膳后,他躺在床上,听见房门吱一声推开,那是沐浴后返回的钟璃。 “今天下午还好吗?没有受伤吧。”许七安问道。 “没,没有受伤,就是差一点死掉了。”钟璃小声说。 许七安立刻坐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钟璃一下子委屈起来,带着哭腔说:“我在屋子里好好修炼,你那把破刀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狂,一剑朝我刺来,就差一公分,我脑袋就搬家了。” “并没有结束,你的破刀一直追杀我,要不是李道长赶来救我,我已经死了。” “并没有结束,李道长制服它的过程中,不小心使错了法术,把我的魂魄给打散了,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把我召回来。” “并没有结束,魂魄召回来后,我才发现自己被你家小孩强塞了一块糯米糕,差点窒息而死。” 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五师姐许七安悲从中来,招手唤来太平刀,训斥道:“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看她不爽这样的意念传给许七安。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怪太平还是怪你了!许七安再次悲从中来,柔声道:“钟师姐,我的床给你睡,今儿我睡坐塌。” 钟璃连连摇头,蜷缩在自己的小塌上,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时,熟悉的心悸感传来,许七安下意识的从枕头底下摸出地书碎片,点燃蜡烛,查看地书信息。 【六:养生堂被监视了,有人想对付贫僧。】 有人要对付恒远大师?他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许七安愣了几秒,猛的反应过来,恒远得罪的人,不就是元景帝么。不管是斩杀两个国公时的出手阻拦禁军,还是剑州守护莲子,都是在和元景帝作对。 【二:你在养生堂?有没有危险?我立刻过来。】 飞燕女侠永远是急人之所急,仗义助人绝不含糊。 【六:贫僧不在养生堂,今日有人在南城这边打探我的情报,我以前帮助过的百姓偷偷给我报信了。 【我便离开养生堂,藏在附近的民宅里,黄昏后,便有人埋伏在了养生堂附近。】 【四:不用搭理他们,换个地方藏身。】 【六:贫僧担心他们对养生堂的孩子、老人下手。】 许七安以手代笔,传书道:【这并不难猜,是咱们那位陛下的人。】 ps:因为版权问题,封面换了,后台很贴心的换了一个和原本相似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