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在春运这个特殊的时期,游戏成为了许多人归途路上的陪伴。本攻略视频将为新手玩家提供全面的游戏春运归途攻略,帮助大家在旅途中轻松享受游戏的乐趣。
二、游戏界面与操作
1.熟悉游戏界面,包括小鸟、障碍物、道具等元素的位置和功能。
2.掌握操作方法,通过点击屏幕来控制小鸟的飞行和跳跃,躲避障碍物,收集道具。
三、角色选择与升级
1. 了解不同角色的特点和技能,根据自己的游戏风格选择合适的角色。
2. 通过完成任务、击败敌人等方式获得经验值,升级角色以提升属性和能力。
四、任务系统与主线剧情
1.任务系统:了解任务的类型和完成方式,通过完成任务获得经验、金币和道具。
2.主线剧情:跟随主线剧情的引导,逐步了解游戏的世界观和故事背景。
五、常见问题解答
1. 找不到线索怎么办?
不要着急,继续仔细观察房间的每个角落,可能线索隐藏在一些不太明显的地方。也可以尝试回忆之前的操作和发现,看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
2. 谜题太难解不开怎么办?
可以参考游戏中的提示系统或求助于游戏攻略,但最好还是自己尝试解开谜题,这样才能更好地享受游戏的乐趣。
3. 游戏卡住了怎么办?
退出游戏并重新进入,或者尝试切换场景,有时候游戏可能会出现一些卡顿或错误,重新开始可以解决问题。
六、常见问题与解决方法
1. 车辆无法移动:
如果车辆无法移动,可能是操作不当或者车辆出现故障。检查操作按钮是否正常,或者尝试重新启动游戏。
2. 停车失败:
如果停车失败,可以尝试重新调整车辆的位置,或者使用倒车功能再次尝试。
3. 游戏卡顿:
如果游戏出现卡顿现象,可以关闭一些不必要的后台程序,或者降低游戏画质,以提升游戏性能。
类型:枪战射击
大小:72.50MB
版本:V1.16.13
闵山嘿了一声,“西域使者团来了,听说队伍里有得道高僧,十里之内,佛光冲天。不少守城的士卒都看见了。
2024-12-14 16:19:26
耳边响起神殊缥缈的声音,许七安看见了浓郁的雾霭,聚散合离,他穿过浮动的雾气,看见了一座破旧的寺庙,门口盘坐着俊秀的神殊和尚。 “大师,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刚看到了大画面,想过来和你吃个瓜。”许七安诚恳的说。 “当着佛门高手的面,不要在心里喊我的名字。”神殊告诫道。 “明白了大师,我不会拖后腿的。” 许七安把刚才发生在京城夜空的景象转述了一遍,感慨道:“监正的屏蔽天机术,还真是厉害呢。” “既是一品,自然是厉害的。”神殊和尚温和道:“不过,可能是我记忆残缺的缘故,我不记得关于术士的信息。” 额.......神殊和尚被封印的前一百年,术士体系才出现吧?他不晓得术士体系也正常。 许七安说道:“大师,我前几日,试探过西域来的和尚了,对于您的身份,有了些许了解。” 神殊和尚温润的脸盘,露出郑重之色,凝神盯着他:“有什么结果?” 许七安回答:“佛门的僧人说,您是佛门叛徒,因为杀不死您,所以才将您封印。” 神殊和尚喃喃念叨着,神色渐渐有了变化,眼神深处闪过悲凉和愤怒。 这片隐秘世界的迷雾随之抖动,迷雾宛如河流般奔腾。 “你做的很好,我想起了一些往事。”许久,平复情绪神殊和尚颔首道。 什么往事啊,大佬,能和我分享一下吗.......许七安心说。 念头刚起,眼前的雾气合拢,遮挡住破旧寺庙以及神殊和尚,继而整个世界开始淡化。 景物变化,房间里的陈设映入眼帘,他从神殊和尚的神秘世界中出来了。 “那老阿姨与我有渊源,回头我问问金莲道长,到底是什么样的渊源。不然总觉得如鲠在喉,难受........ “佛门使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这段时间我尽量低调做人,度厄大师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啊。 “我现在的精神力达到一个巅峰了,差不多可以尝试突破,可是见识到了佛门金刚神宫的妙处,我对武夫的铜皮铁骨有点看不上....... “神殊大师记忆残缺,没有这门功夫,恒远是个后娘养的,学不到这种深奥的绝学,难了。” 他躺在床上,发散思绪,突然,熟悉的心悸感涌来。 许七安一边伸手从枕头底下抽出地书碎片,一边起身点燃油灯,坐在桌边,查看传书。 一:道长,西域使团的领袖,度厄大师是几品? 难得,窥屏狂魔一号居然主动发来传书。 九:度厄是二品罗汉,杀贼果位。 二品罗汉,这倒是附和我的猜测.......但杀贼果位是什么?许七安略作回忆,确认打更人衙门的案牍库里没有记载“果位”。 四:所谓果位,是佛门的说法。罗汉有三大果位,分别是杀贼、不还、阿罗汉。其中阿罗汉果位最高,杀贼和不还平等。 原来如此......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许七安缓缓点头。 解释过后,四号又说道:不过,我感觉今夜出现的第二尊法相,强的有些离谱。 第一尊法相是杀贼果位凝聚,是度厄大师自身的力量。第二尊法相的气息更加宏大,更加厚重。 九:那是金刚怒目法相,佛门九大法相之一。 菩萨,一品的菩萨?!许七安“嘶”了一声,他下意识的左右顾盼,脊背生出凉意,有种小偷听见警笛声的惶恐。 如果来京城的是一品,许七安觉得自己又要悬了。 稳住稳住,每一个体系都有它的特殊之处,屏蔽天机是术士的拿手好戏,要相信监正的实力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时,李妙真冒泡了,传书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叫今夜出现的法相? 一号向来与二号不对付,四号因为天人之争的关系,与她“避嫌”,金莲道长暂时没冒泡,冷场了一会儿,最后是六号恒远传书解释: 佛门使团进京了,闹出了些动静,今夜京城上空有法相现世。 几秒后,李妙真再次传书:为了桑泊案而来? 桑泊底下的封印物涉及到佛门,这件事三号曾经在天地会内部公布过。想到许七安已经殒落,她心里顿时有些怅然。 李妙真感慨传书:佛门确实强大,不愧是九州第一大教。 佛门是九州第一大势力么.......这一点我以前倒是没有想过,明天去衙门查一查资料。 四:李妙真,你为什么还没抵达京城? 二:呵,让你多活几天难道不好? 喂喂,姑娘,说话别这么冲,要以德服人啊!许七安心里吐槽。 二:我选择走陆路到京城,沿途正好可以铲奸除恶,杀几个贪官和豪强。 地书群里半晌没人说话,金莲道长冒泡了:对了,五号近来如何? 二:道长,你私底下传书问问吧,我觉得这丫头又出事了。 五号的经历,大概可以写一本五号流浪记、五号的奇妙冒险什么的.......想到这里,许七安嘴角微翘。 一觉睡到天亮,许七安骑上小母马,来到打更人衙门。 他径直去了案牍库,来到“丙”字号案牍库,吩咐管理案牍库的吏员:“取一切与佛门相关的案牍。” 佛门相关的资料浩如烟海,叠在桌上比人还高,许七安做过筛选后,排除了一些奇人异事,以及“传说”,重点关注九州地理志和西域地理志等地域相关的书籍。 大概一个时辰后,他有了自己想要的收获。 “果然,论占地面积佛门在九州排第一,整个西域佛国遍地,而西域的疆土是大奉的两倍,北方的三倍,东北的三至五倍。 “当然,西域地广人稀,不是肥沃之地。然后,如果加上南疆十万大山的疆域,也就是原万妖国的疆土,佛门的“江山”就太恐怖了。” 接着,他让吏员奉上笔墨纸砚,在一张宣纸上开始写下“桑泊”、“国教”、“灭佛”等字眼。 他想起了金莲道长与他说过的一段历史,关于那位开国皇帝的历史。 当年为了推翻腐朽的中原王朝,大奉的开国皇帝曾经向东北巫神教借兵,代价是奉巫神教为国教。 根据西域地理志中的记载,佛门也是国教。 “以我和怀庆公主查出来的信息判断,四百年前,佛门在中原遍地开花,分明也是要成国教的趋势。只是当年的儒家正处在“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巅峰阶段。 “直接推动灭佛,佛门愣是没有过激反应,退出了中原。我这里有两个猜测:一,儒家当年确实强大到无法无天。二,佛门不敢直接和大奉翻脸,因为还要依仗大奉封印神殊。 “如果儒家还没有衰弱,以儒家和司天监的强大,大奉国力无疑是九州之最。” 许七安以气机粉碎纸张,离开案牍库,转头进了司天监。 得到通传后,他登上七楼,茶室里不见魏渊的声音,他习惯性的看向瞭望台,果然看见了魏渊。 两鬓斑白的大宦官披头散发,穿着一件青袍,卧在躺椅上小憩,悠闲的晒着太阳。 “昨晚有没有跪?”大宦官笑道。 “脚都没有抖一下。”许七安不屑道。 许七安先看了一下,确认南宫倩柔不在,放心的上前,宛如托尼老师附身,给魏渊按摩头部穴位。 “桑泊封印物脱困,怎么说都是大奉的失职,佛门高僧闹闹脾气罢了,不必在意。”魏渊安慰道。 他以为我是担心昨天的事而来........魏公啊,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十八层!我不但知道昨天有菩萨出手,我还知道神殊和尚的下落........许七安干脆利索的问道: “大奉为什么要帮助佛门封印邪物?” 时至今日,他已经是魏渊的心腹,很多不能外传的秘密,可以敞开来说。 “你是不是查出什么了?”魏渊微微一愣。 “当初查桑泊案的时候,我偶尔间发现一段历史,五百年前,太子在桑泊游玩,不慎落水,而后得了癔症,不久于人世。 “五百年前,武宗皇帝夺位。五百年前,西域佛门忽然在中原传教,一百年间,佛刹遍地开花,直到一百年后儒家推动灭佛。 “桑泊底下的阵法,刻有佛,我根据蛛丝马迹推测,那邪物也是五百年前封印的吧。” 魏渊沉吟了许久,缓缓点头:“不错,桑泊底下的封印物,源于佛门与武宗皇帝的一桩交易。 “当年武宗皇帝韬武略,麾下精兵良将无数,但想夺位称帝,有一个阻碍是他永远都绕不开的。而那个阻碍,甚至可能让他的雄图霸业烟消云散。” 许七安脑海里浮现一个人物:初代监正! “司天监的初代监正,术士体系的一品高手。有监正在,只要大奉国祚未绝,那么谁都动摇不了帝位。面对这么一尊强大无匹,又无法绕开阻碍,武宗皇帝选择了与西域佛门合作。 “那一次,是西域佛门和大奉结盟的开端。佛门帮武宗皇帝杀死初代监正,武宗皇帝则要同意佛门在中原传教,以及替佛门封印邪物。监正那老匹夫坐视桑泊被炸,冷眼旁观。已经算是毁约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啊,武宗皇帝夺位成功,那初代监正干嘛去了........当年的夺位之争里,有佛门参与,佛门是有佛陀这位超越品级的存在的,干掉一位术士巅峰的监正,这就合情合理。 等一下,那当代老监正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到这里,许七安微微发抖,有些后悔来问魏渊。 “监正,他,他为什么要坐视邪物脱困”犹豫了很久,许七安还是问出了这个疑惑。 因为这个问题,极大可能涉及到自己。 监正知道万妖国余孽的谋划,偏偏选择冷眼旁观;监正知道万妖国余孽把神殊和尚的断臂寄宿在自己身上,偏偏选择冷眼旁观;监正甚至还暗中帮助他! 监正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在谋划什么? 他不怕佛陀挥舞着大佛根找上门来疯狂输出吗。 魏渊“呵呵”一笑:“谁知道呢。” 他眯着眼,享受着心腹银锣的服侍,说道:“今日早朝,度厄大师上殿了,他提出要与监正论道斗法,赌注是天机盘和金刚经。希望陛下同意。 “陛下派人询问了司天监,监正同意了。午后就会发黄榜昭告全京城,有热闹可以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七安心里忽然一沉,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小心翼翼的问道: PS:没有食言,终于在十二点前写完两章了,求一下正版订阅啊。还有月票。
那名武夫或许是自认修为不错,自己也算是个人物,就算无法插足这个层次的交手,说话总可以吧? 贞德帝目光望向那位至少是五品的高手,仅是眯了眯眼,不见出招,不见气机,探出头大声问询的高手,身体忽然从城头栽下来。 城头一片寂静,普通将士也好,凑热闹的武夫也罢,齐刷刷后退,惊惧的看向“淮王”,又在下一刻移开目光,不敢引来这位可怕人物的注意,害怕成为第二个无声无息死去的可怜虫。 “许七安,你不是自诩为民做主吗,你不是大奉的良心吗,你不是一人声望胜朝廷吗?” 贞德帝目光森然,嫉妒愤怒仇恨不屑皆有,擎着那柄六十丈巨剑,喝道: “这一剑,你若敢躲,可知一剑斩下,城中要死多少人?” 屠城案的始末,一直是贞德心里无法拔除的刺,他谋划多年,炼制血丹和魂丹,结果遭人破坏,淮王这具分身死在楚州,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于一位张扬恶性的“妖道”而言,这足够让他气的发狂。 更何况,许七安闯入午门,刀斩国公,当着百姓的面狠狠打他这个九五之尊的脸。 被一个小人物这般打脸,是什么感觉? 后来,监正、赵守以及武百官逼他下罪己诏,脸皮再次被揭下来,狠狠践踏。 城府再深的人,也得暴跳如雷,何况,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恶念,与地宗妖道一样,贞德帝坚定的认为人性本恶。 “你可以试着阻止我凝聚剑势,但你追不上我。。当然,”贞德帝顿了顿,略有些疯狂的笑道:“你也可以躲!” 说话间,又有铁剑横空掠来,融入那柄巨剑中,气势再涨几分。 城头上,有士兵战战兢兢,双手颤抖的预热火炮,填装炮弹。 但百夫长一脚踹翻了他? 沉声喝道:“跑!” 这种神仙般的人物? 岂是火炮能对付。 霎时间,士卒和武夫们,朝着城墙两侧散开? 作鸟兽散? 许七安身后的城头? 空荡荡。 巨剑威势滔天,长六十丈,剑气绽破云霄,其中蕴含剑气,是一位人宗二品倾尽全力所凝聚。 如果洛玉衡的符剑? 是人宗二品的随手一剑? 那么贞德的这一剑,则是一位人宗二品高手,蓄力许久的全力一剑。 贞德帝之所以召集来数量浩大的铁剑? 纯粹是寻常的兵器无法承受他的滔天剑意,不得以而为之。 此剑中,不但包含煌煌剑气? 还有专斩元神的心剑之力。 即使许七安融合了神殊,让气机沸腾达到三品巅峰的水准,但面对一位二品道门高手,攻杀之术不弱武夫的人宗剑修,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和压力。 硬吃这一剑的话,肉身可能还能幸存,元神就未必了。 正常情况下,他可以躲,但贞德帝以城中百姓为胁迫,逼他硬接一剑。 这就是贞德把他推到城外来的目的。 不接,先不说名声,许七安自身的武道之心必定染尘,再难念头清明。 许七安顶着庞大的压力,于脑海中搜索自己的手段,佛门戒律对贞德无效,除非他也是佛门二品,或一品。 儒家法术不能用,若是用言出法随的手段消弭这一剑,事后的反噬不会比承受这一剑弱多少。 监正没有出手,看起来确实被萨伦阿古缠住了,虽说身在京城监正有主场优势,但萨伦阿古是活了几千年的一品,在大奉打不过监正,缠他一会儿总是没问题的。 最后一柄铁剑汇入,贞德终于凝完剑势,他的剑指微微颤抖,仿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这股庞大的力量。 整个京城,三百万生灵,都在这股剑势的威压之下,惶恐不安。 贞德大吼,脸庞闪过快意,剑指操纵着巨剑,奋力斩下。 许七安睁大眼睛,看着那道倾天之剑斩落,跨前一步,张开手,咆哮道: 天际,一抹清光呼啸而来,它宛如流星,裹挟着层层翻涌的清云。 儒家第一至宝,儒圣曾经用它,在竹简上刻出一部部传世经典。 刻刀嗡嗡震颤,从未有过的欢悦,它不再像前两次,仿佛履行公务般的出现。 这一次,刻刀传来强烈的情绪波动,它在欢呼,在高兴,在热血沸腾,就像,重新回归了主人手里。 许七安握住刻刀,双眼绽放出清光,再一次跨步,向前刺出儒圣刻刀。 在碰撞前,两者间的气界爆发刺目的光焰,就像两个属性相反的领域交汇,产生剧烈的反应。 两股能量的碰撞产生了可怕的爆炸,整片空间仿佛坍塌,毁灭之力席卷。 城头的士卒和武夫,成片成片的倒下,死于非命。 许七安身后的城墙,先是守护法阵崩溃,随后墙体裂开,缝隙游走,最后坍塌了。 地面的尘土被刮去一层又一层,随着沸腾的气流卷上高空,宛如沙尘暴。 又是轰隆一声,地面坍塌出深十几米的深坑,许七安和贞德帝巍然不动,脚踏虚空。 贞德帝脸庞忽然扭曲,面颊肌肉凸起,额头青筋怒绽,他捏着剑指的右臂剧烈颤抖,极度不稳。 许七安眼中清光再闪,沉沉低吼:“我这一生,不信君王!” 随着这一声咆哮,他头顶,一道十二双臂膀的千手魔相一闪即逝,一道穿儒袍,戴儒冠的老者形象一闪即逝。 格拉拉........刻刀与巨剑交击的节点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把把铁剑崩碎,或炸成碎铁块,或熔成铁水。 凡铁终究是凡铁,人宗二品强者的剑气耗尽后,它们迅速崩解,从交击的节点开始,蔓延向巨剑整体。 许七安在纷纷落下的赤红铁水和碎铁块中,一路挺进,把刻刀刺进了贞德帝的胸膛,在对方痛吼声里,用力一挑。 这具身体在刻刀的刀意中四分五裂。 缭绕着金光和乌光的阳神脱离肉身,他的胸口,一道清光宛如附骨之疽,难以祛除。 许七安正要趁机斩了这尊阳神,脑海里忽然预感出危险画面,他回身砍出太平刀,砰砰........碰撞声里,两道身影一触即分。 淮王滑退,过程中,贞德的阳神投入其中,与最后这具身体融合。 许七安则冷静的挥动太平刀,把贞德的肉身斩成细碎的肉块,让他彻底失去原主身躯,断绝复活的可能。 “洛玉衡告诉过我,渡劫期的道门强者,最忌讳失去肉身,因为一品陆地神仙的奥义,其实是阳神和肉身再次融合。 “贞德,没了这具与生俱来的身体,你便断绝了晋升一品的机会,哪怕夺舍,也与阳神不契合。除非你愿意花数百年时间慢慢磨合。” 许七安左手握着刻刀,右手握着太平,脸色平静。 相比起对付三品武夫,儒圣刻刀对阳神的杀伤力更大,这是赵守告诉他的。 刻刀是许七安的底牌之一,是他弑君计划的一部分。 这一刀,既断绝了贞德的“前程”,同时重创了他的阳神。 贞德帝咬牙切齿的咒骂,眼里的恶意宛如实质。 “许七安,朕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活到今日,朕早该在你杀曹国公和护国公时,就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这位被地宗道首污染的帝王,失去了情绪管理能力,气急败坏。 许七安冷眼旁观他的失态,胸膛剧烈起伏,吐纳练气,恢复体力。 淮王气息不复巅峰,贞德同样被刻刀重创,而他虽然体力消耗极大,气息略有下滑,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朝他倾斜。 贞德帝咆哮片刻,恢复了些许平静,恶意满满的盯着许七安: “踏入二品后,我和洛玉衡一样,寻求平息业火的办法。她的想法是与君王双修,更深一步的借气运平息业火,顺利渡劫。 “前十年,我的想法与她一样。但随之而来的山海关战役,让大奉损失了近一半的气运。这让我又惊喜又遗憾。惊喜的是我看到了长生的渴望,武夫也好,道门也罢,都无法操纵气运。 “我就算修成一品陆地神仙,终究还是要死,简直是天助我也。遗憾则是洛玉衡随之打消了与我双修的念头。这让我失去了攫取她灵蕴的机会,二十一年来,不管我如何要求,她都绝不松口。 “于是,我改变了想法,既然人宗这条路走不通,为什么不另辟蹊径?我可以走武夫道路,以淮王这具分身为主导,练血丹,采补花神转世,晋升二品,然后容纳阳神,成为当世绝无仅有的一品武夫。 “武夫几乎没有短板,自然不怕业火灼身。但代价是断绝道门体系,成为陆地神仙的可能。因为我一气化三清,化出的是元神,淮王和元景是我儿子,可终究不是我本人。 “肉身根本无法彻底融合,所以我得抛弃原身。今天,你帮我下了决心。” 他眯着眼,望向皇宫方向,缓缓道: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京城百姓视你为英雄,朕,今日便斩了你这个大奉的英雄。” 他不再说话,开始融合身体里的两个元神。 地风水火元素融合,化作一道道色泽“浑浊”的能量,缭绕在他体表。 他的气血没变,但气息开始暴涨。 但许七安仍旧没有关注这位瞬间强大起来的敌人,而是扭头,望向皇宫。 皇宫里,武百官、勋贵宗亲、禁军侍卫所有人,同时听见了凄厉的龙吟,从元景帝寝宫传来。 这一刻,皇族和宗亲们,心口突然绞痛,涌起莫名其妙的惶恐。 韶音宫里,裱裱趴在桌案上,眉头紧蹙,捂着心口,哭叫道: 午门后的广场,太子捂着胸,弯着腰,脸色惨白,嘴唇褪去血色。 身后的侍卫大惊,群臣又收回目光,关注太子的情况。 景阳殿外,怀庆扶着白玉阑干,秋波中闪耀着实质的痛楚,但她没有捂胸口,而是秀拳紧握,死死盯着景阳殿。 震耳欲聋的龙吟中,一道金色的巨龙冲破景阳殿的屋顶,皇宫中人清晰可见。 龙脉之灵离开了地底,脱离了大奉。 这条金龙口中,衔着一颗珠子,珠子里藏着一只眼球,幽深如旋涡。 皇城某处湖泊,灵龙黑纽扣般的眼睛,紧盯着天空中游曳的金龙,它的龇牙咧嘴,显得极为愤怒。 桑泊,开国大帝雕塑,手里握着的黄铜剑,发出了刺耳的剑鸣。 一条条街道,一位位行人,此刻,纷纷抬头,看着那道在京城上空不断游曳,发出阵阵龙吟的金龙。 寻常百姓,只知道蛟龙,北方妖族里的蛟龙,时常在画本和话本里充当邪恶反派,有很生动的形象。 “不知道,看朝廷怎么说吧,大家到告示栏边等着。” 种种异状,以及刚才让人心悸,让人不安的威压,是每一个具备生命的生灵都能察觉到的。 观星楼,龙脉之灵出现的刹那,监正似乎终于按捺不住,古井般平静的双眼,爆射出刺目的清光。 但他什么都没抓到,金龙和他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萨伦阿古手里捏着赶羊鞭,笑眯眯道: “在大奉,我虽不是你对手,但要阻止你还是能做到的。” 贞德帝腾空而起,大声道:“来!” 金龙受其召唤,扭动身子,腾云驾驭而来。 贞德踩在龙头,于高空俯瞰许七安。 许七安浮空,与贞德帝遥遥对峙。 贞德帝脚踏龙脉之灵,气运加身,更有巫神的力量伴身,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自信: “大奉一日不亡,朕就还是一国之君,气运加身,许七安,你拿什么跟我斗。你有儒圣刻刀,朕有镇国剑。” 这下子,沸腾声在京城各处响起。 人们眺望远处天空中的金龙,虽看不清龙头上的人影,却把贞德帝刚才的话听的明明白白。 “那人自称“朕”,那人是陛下?” “他在和许银锣战斗.......” 在大奉,敢自称“朕”的只有一人。 “有些事,我得告诉你,好叫你死的明白。” 他声音不轻不重,只让贞德帝听见,城中百姓没这个耳力。 许七安笑容意味深长:“你知道洛玉衡为什么不愿意与你双修吗,因为她真正看上的男人是我。” 贞德嗤之以鼻,冷笑道:“激将法?愚蠢,如果你认为说这些肤浅的话,能让我动怒,不妨继续。” 许七安怜悯的看着这位做了一甲子龙椅的皇帝,道: “你跟我交手这么久,没发现我也会心剑?” “楚元缜与我交好,但他是人宗记名弟子,不得允许,不会私自外传剑术。剑州时,我曾用符箓召来洛玉衡,她当然得来,因为她男人有危险。不然,以她深居灵宝观二十年,从不外出,从不出手的性格,无缘无故,她会出手? “另外,你觉得她会插手我们之间的战斗,是为了助新君登基,但如果我告诉你,她是因为我才出手的呢?” 许七安每说一句,贞德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他对洛玉衡垂涎许久,二十年来,心心念念想要与她双修,每一次都被拒绝。 现在,许七安告诉他,那个冷着脸拒绝自己,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的女子,竟心仪他,想与他双修? 纵使贞德对洛玉衡只是心怀不轨,听到这样的话,胸中仍然不可避免的燃起熊熊怒火。 许七安露出笑容:“你已经知道淮王是我杀的,知道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在我体内。那么,想必对王妃的下落也很明白了吧。” 许七安悠悠道:“她现在是我外室。” 气血一下子冲到脸庞,如果洛玉衡只是打脸,那王妃被许七安收为外室,则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王妃是他的女人,是他后宫里的女人,哪怕后来送给镇北王,可镇北王不也是他吗。 身为一国之君,断然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 “许七安,朕要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贞德彻底暴走,面孔扭曲,怒发冲冠,咆哮道:“剑来!” 楚州时,那名神秘高手拿起过镇国剑,贞德为此困惑许久,直到许七安身份曝光,他才恍然大悟。 就如同桑泊底下的魔僧被监正屏蔽天机,当日许七安能握住镇国剑,多半也是监正给予了帮助。 如果皇室之外,有人能拿起镇国剑,那这个人非监正莫属。 但这一次不一样,当日的淮王是亲王,现在的他是真正的帝王。 而且,是脚踏龙脉之灵的一国之君。 监正此时被萨伦阿古缠住,再无法出手阻止。 桑泊,永镇山河庙炸裂,黄铜剑冲天而起,化作流光飞去。 这道流光划过天空,划过每一位昂起头的人瞳孔,无数人的目光追逐着那道流光。 当年山海关战役时,皇帝从永镇山河庙里取出镇国剑,交由镇北王。 镇国剑是大奉皇室的象征,这是平头老百姓也知道的常识。 景阳殿外,怀庆脸色陡然一变:“镇国剑........糟了!” “镇,镇国剑........” 太子殿下一张脸煞白如纸,极为惶恐的看向王首辅。 发生的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能想象的极限,突然腾空的金龙,突然神威凛凛的父皇........以及象征着皇室的,大奉绝世神兵镇国剑。 他不久前紧闭宫门的举动,背后隐藏的小心思,不可能瞒过父皇。 王首辅没有应答,只是脸色平静的朝他颔首,示意他不要乱了方寸。 穿布裙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顺着梯子,爬上屋顶。 她眺望着天边,依旧看不见战斗景象,只能偶尔听见几声宛如闷雷的炸响。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魏渊死后,我就知道你要弑君她秀拳紧握。 京郊,气息衰弱到极点的黑莲道长,又一次恢复身形,望着凶威不可一世的绝色女子,猖狂大笑: “洛玉衡,你听见了吗?镇国剑专破武夫肉身,在监正腾不出手的情况下,京城地界,不,大奉地界,贞德是无敌的。” 无敌?洛玉衡“呵”了一声:“我便容你再活片刻。” 她旋即扭头,望向京城,眯起美眸。 监正走到八卦台边,望着那道起始于桑泊,横掠过半个京城的流光。 两位一品没有交手,但彼此的领域已经在激烈碰撞,无声无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追逐那道流光,这场巅峰对决中,镇国剑是关键,影响整个胜负的关键。 许七安瞳孔中映出镇国剑飞射而来的光,他瞳孔微微放大,显得无神,呈现出注意力发散的空洞。 他脑海里闪过的,是楚州屠城案中,那一个个倒下的百姓,如同草芥;是杀镇北王后,城头士卒对他的抱拳敬礼;是郑兴怀在京城奔走,求助无门的萧索背影;是他死在监狱里,无法闭上的眼睛。 是菜市口,一道道崇敬的目光;是玉阳关外,一位位渴求保卫家园,击退敌军的大奉士卒。 名声也好,自身也罢,都不是那人在意的。 那人一辈子,只为两种东西而活,一种是爱情,一种是信念。 前者是自己,后者是国家,是百姓。 那道流光呼啸而来,把自己落入许七安手里。 它从未改变过轨迹,从始至终,它选择的就是许七安。 这把随高祖皇帝征战沙场的绝世神兵,它抛弃了高祖的血脉,选择了一个外人。 镇国剑,选择了许七安........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许七安握住黄铜剑,在贞德帝僵硬的脸色里,再次大吼:“灵龙!” 皇城以及皇宫里,无数人听见了灵龙的咆哮声。 灵龙破浪而出,腾云驾雾,它的鼻孔里喷出点点紫气,它的鳞甲紫光缭绕。 它的骨骼在“咔擦”脆响中,发生惊人变化,鳞片之下,肌肉一根根凸起,龙躯拉长,变的更修长更矫健。 头顶的犄角分叉,脖颈处长出一层层浓密的鬃毛,爪子和獠牙变的更加锋利。 那两只黑纽扣般的瞳孔,收缩、拉长,变成了竖瞳。 它变的更像龙,真正意义上的龙。 灵龙腾云驾驭,速度极快,似乎迫不及待的要扑向自己的“主人”。 许七安轻飘飘落在它背上,右手持镇国剑,左手握儒圣刻刀,脚踏灵龙。 贞德帝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他睁大眼睛,瞳孔微微颤动。 “你凭什么驱使灵龙,你凭什么使用镇国剑?!” 这种感觉,犹如最锋利的武器,狠狠刺进他心里。 镇国剑是高祖皇帝留下的,它有灵,只认皇室成员。灵龙更是得依附皇室,才能吞食紫气生存。 可是,这两件东西,没一个选择他的。 贞德帝震惊,京城里的某些人更震惊,比如太子,比如怀庆,比如一位位四品武夫,一位位皇室宗亲。 太子领着武百官,登上午门的城墙,在城头眺望,能隐约看见遥远天边,激斗的双方。 “为,为什么镇国剑会选择许七安,为什么灵龙会选择许七安?” 太子环顾四周,声音尖锐,“谁来告诉本宫,谁来告诉本宫?” 尤其是灵龙,太子小时候最喜欢骑乘灵龙,并因灵龙只亲近皇室成员而得意自喜,这是皇室成员独有的特权。 那些郡主、世子,以及勋贵子嗣,只能在岸边羡慕的看着。 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看到灵龙甘愿成为一个“平民”的身份,为他浴血奋战。 看见许七安骑乘灵龙,与一国之君激烈厮杀。 身边的武百官神色复杂,却没人能给他答案。 是啊,为什么灵龙选择了许七安? 为什么陛下召来镇国剑,它也选择了许七安? 一连串的问号在群臣脑子里闪过。 许七安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的身份绝不简单,否则灵龙和镇国剑,怎么会选择他,而不是陛下。 “他,他到底是谁?是不是.......陛下的私生子?” 周围的官员们听完,反而露出沉思。 “不,许七安年过双十,而陛下修道已二十一年,准确的说,是二十一年半。” 太子松了口气,他刚才那般失态,其实心里是同样的猜测。 王首辅环顾众臣,高声道:“许七安在皇城外说的,句句属实。陛下勾结巫神教,断大军粮草,与巫神教合力杀魏渊。帝无道,许七安伐之。” 不得不承认,王首辅这番话,可信度很高。 陛下拥有绝世修为,这是他们亲眼目睹的。而镇国剑和灵龙的选择,也验证着这个说法。 只认皇室的神兵和灵兽,竟全选择许七安。 京郊,洛玉衡一剑斩灭大片浓稠液体,冷笑道:“如何?” 黑莲不答,眼里有恶意,有疯狂,但更多的是忌惮。 他不再舍生忘死的战斗,只做纠缠,萌生退意。 他的气运果然强盛,灵龙也好,镇国剑也罢,都选择了他洛玉衡抿了抿嘴,笑意更深。 楚元缜盘坐在剑脊,遥望远处的战斗,那可怕的波动仅是传来一丝一毫,就让四人胆战心惊。 楚元缜看向身侧的天宗圣女,状元郎神色无比复杂:“他,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曾经他以为三号是许新年,后来发现三号是色胚许七安,现在他觉得,许七安还是许七安,但未必是许家的许七安。 “我怎么知道。”李妙真白眼道。 她并不关心许七安的身份,她只关心许七安能不能打赢贞德。会不会出意外。 “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贞德帝无道,众叛亲离不难理解,但这不代表灵龙和镇国剑会选择许七安。 昏庸无道的君王比比皆是,也没见这两个存在这般积极。 严肃的气氛中,丽娜嘀咕了一句:“肚子好饿。” “凭什么?凭你已经众叛亲离,不是灵龙和镇国剑选择了我,而是它们选择了大奉。” 许七安的蓄力结束,冷静的刺出了刻刀,目标是元景帝的眉心。 儒圣刻刀、天地一刀斩、心剑、狮子吼、养意熔于一炉。 绝境之人退无可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地风水火融成四色流转,略显浑浊的屏障,挡在刻刀之前。 龙脉之灵的口中,那颗透明珠子里,巫神的眼球激射出一道乌光。 灵龙喷吐出大量紫气,灌入刻刀,让紫气与清气融合。 贞德帝和许七安的额头,先后皲裂,鲜血长流。 许七安不顾额头长流的鲜血,扬起镇国剑,灵龙扭头,再喷一口紫气,缠绕剑身。 灵龙咆哮着冲向金龙,冲向元景帝,许七安驾驭着这只灵兽,刺入了镇国剑。 乌光连闪,巫神眼球不断激射乌光,但它无法消磨许七安的意,更无法消磨灵龙喷吐出的紫气,无奈在镇国剑上撞散。 贞德帝阳神受创,此时无力再驾驭地风水火融成的四象之力,本能的打出拳头,打出拳意。 镇国剑无视乌光,许七安硬抗拳头,让剑锋刺入贞德帝的胸膛,他如同手握长毛的骑兵,将敌人高高挑起。 许七安胸口鲜血流淌,同样出现贯穿伤。 他毫不在意,按住剑柄,镇国剑又挺进几分,剑气侵蚀着三品武夫的生机。 许七安笑道:“陛下,修道二十一年,梦里可曾听见百姓的哀泣?” 掐住贞德的脖颈,抽出镇国剑,斩去贞德的双足。 贞德帝双目赤红,遭受重创之下,阳神爆发潜能,右掌凝聚地风水火,融成四象之剑,捅入许七安胸膛。 “陛下,臣替魏公和八万将士,向你讨债。”他嘲讽道。 贞德帝痛苦无比,倍感屈辱,主宰朝堂一甲子,今日被一个匹夫用祖传镇国剑挑起,当面怒斥。 他仅剩的左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许七安太阳穴。 许七安瞬间七窍流血,后脑的火焰光环险些熄灭。 镇国剑斩下,把贞德帝最后一条手臂斩落。 许七安七窍流血的脸庞,缓缓扬起一个诡橘的笑容: “忘了告诉你,临安和我已经私定终身,等我杀了你,便顺势登基称帝,取代你的位置,娶你的孙女,嗯,你名义上的女儿。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今天,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看着我杀你!” 贞德帝双眼瞪的圆滚,眼眶里的瞳孔在颤动。 屈辱,不甘,愤怒,怨恨种种情绪翻涌上来,他历经两朝,辉煌一生,掌控至高无上的权力。 临了,竟是以这般屈辱的方式收场。 许七安把剑横在他脖颈,道:“这一次,我会毁你的身体,让你再难重生。” 阳神出窍,迅速逃遁,贞德大吼道:“来!” 龙脉之灵腾空而来,张开大嘴,将贞德的阳神吞入腹中。 “许七安,朕不会放过你的,朕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杀你,杀光你身边的人,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金龙体内,传来贞德怨毒的咆哮声。 龙脉属于气运的一种,许七安不能拿它怎样,刻刀和镇国剑同样斩不了它,而灵龙虽能吞食之气,可龙脉之灵并非纯粹的紫气。 没想到龙脉的特殊性,最后竟成了他最后的保护伞。 肉身尽毁,但只要阳神还在,他依旧是二品。 就在这时,许七安怀里,地书碎片之行飞出,一根微微弯曲的龙牙从镜子里飞出,它表面铭刻的,会让人头晕眼花的符咒亮起。 龙牙呼啸而去,轻易追上龙脉之灵,将它洞穿! 紧接着,“轰”的一声,龙脉之灵炸成碎片,四散飞射,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贞德的阳神再无依凭,遭受龙牙得攻击,他的阳神黯淡无光。 许七安骑着灵龙冲来,刻刀狠狠刺入贞德眉心,镇国剑捅入胸膛。 阳神如同烈日下的坚冰,飞速消融。 不甘和痛苦的叫声里,阳神消散殆尽。 这位俯瞰朝堂一甲子的帝王,彻底烟消云散。 PS:这一章其实12点左右就写完了,但我重新审稿后,发现写的不行,不够爽,于是删了近四千字。 然后又精修删改了许久,真的尽力了........尽力写出自己满意的章节,是我最后的倔强了,大家要骂的轻一些,人家怕疼。
许恒远缓缓道:“师兄有所不知,许七安此人,乃贫僧这辈子见过,最惊才绝艳之人。在修行方面,他天纵之才,整个大奉能与他相提并论之人,罕见。
2024-12-14 08:23:26
“方才那位武僧也会佛门狮子吼,即使不是恒远,想必也是佛门中人........眼前这位,就算真的是恒远,他的到来,当真只是为了拜访,没有别的意图?”
净尘和尚亲自送他离开,刚出房间,就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和尚沿着廊道走来。
这一边,许七安带着钟璃出了金玉堂,正要去参观自己的堂口,钟璃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许七安顿住了脚步。
2024-12-14 05:44:26
“我先与你说说窍门,这个不难,其实就是将自身意气融入其中,化作剑气或刀气,只简单的意气,无非是喜怒哀乐等。”楚元缜坦然道:
2024-12-14 08:29:26柴杏儿露出无辜且茫然的笑容:“徐前辈此话怎讲?” “怎讲?”许七安笑眯眯的反问:“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难道不是你吗。” 净心等和尚,也诧异的看了过来,包括已经醒转,脸色苍白的净缘。 柴杏儿摇摇头:“前辈,你误会我了。” 女人不愧是戏子,她的眼神语气,诚挚又无辜,看不出丝毫心虚。 你在堂堂大奉许银锣面前装模作样许七安“呵”了一声: “这段时间以来,我对柴建元的案子查的还算深入,咱们从头梳理案件,首先,按照你的说法,柴建元是在书房被柴贤杀的,时间是夜里,当你们赶到的时候,看见屋内有柴贤和柴建元。 柴杏儿点头:“这是柴府众人有目共睹的事,前辈难道以为我说谎?” “你当然没有说谎,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但未必是事实。” 许七安道:“柴建元和柴贤都是五品化劲,铜皮铁骨防御了得,即使柴贤出其不意的偷袭,想在短时间内杀死柴建元,根本不可能。。可是,你们赶到的时候,柴建元已经死了,柴府就这么大。” 李灵素眼睛微微发亮,想起了许七安说过的话:“是中毒,柴建元事先中毒了。” 净心微微点头,认可了李灵素的说法。 许七安接着说道:“为此,我刻意潜入地窖,解剖了柴建元的尸体。发现他确实有中毒的迹象。” 说话的同时,他走到柴建元身边,撕开他胸口的衣衫,露出里面的被缝合好的“伤口”。 柴杏儿神色一下复杂起来,道:“原来如此,当晚潜入地窖的人是你” 顿了顿,她沉声道:“看来是柴贤早有预谋,暗中给大哥下毒。” 众人的目光旋即落在怀疑人生中的柴贤,他低着头,碎碎念着什么,对周遭的事务完全不在意。 “不,下毒的人不是柴贤,是你柴杏儿。”许七安朗声说道。 众人霍然转移目光,看向柴杏儿。 柴杏儿俏脸略显僵硬:“前辈还是不相信我?” “诸位还记得吗,为什么柴建元不告诉柴贤他的身世?仅仅是因为怕他受到打击?能修炼到五品化劲的,哪个不是心智坚韧之辈。这点打击算什么? “最初我也没想明白,可当我看到柴贤的离魂症,突然就明白为何柴建元会隐瞒他的身世。这样只会加重他的病情,甚至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我们现在看到的结局。” 李灵素恍然,旋即皱眉问道:“但这和杏儿有什么关系?” “柴杏儿的前夫因柴建元而死,你心生怨恨,于是你借父子俩因为柴岚婚事闹矛盾这个契机,暗中让柴贤知道了他的身世,刺激了离魂症加重。 “同时给柴建元下毒,让他合理的死在柴贤手中。柴贤自幼偏激,他的另一面更加偏激狠辣,发现柴建元就是导致他悲惨童年的罪魁祸首,也正是柴建元要把他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柴杏儿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在此刻尽数聚焦在自己身上。 “徐前辈,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而且,小岚至今下落不明,她和柴贤关系亲近,未必就不知道柴贤的身份,或许早就看过他的六趾。因此,她才不会爱上柴贤。” “这一点,你们问一问柴贤,是否知道他左脚有六趾就知道了。” 柴杏儿继续说道:“她不愿意嫁给皇甫家,于是给大哥下毒,并暗中透露柴贤的真实身份,然后逃离,至今,她都下落不明。前辈,我的这番推测,是否合理?” 一个年轻的和尚忍不住开口质疑。 “那杏儿也不会因为柴建元将前夫炼成铁尸,便害死自己的亲大哥。” 李灵素低声道:“前辈,柴建元是逼不得已才将杏儿前夫炼成铁尸,并非刻意,杏儿即使心有怨念,也只是怨念而已。” “你的动机我确实不太明白,这是后话。柴杏儿,祠堂底下的密室里,关着的是谁,需要我说出来吗?” 许七安环顾众人,接着看向柴贤:“柴岚就被柴杏儿关在祠堂密室里,我已经找到她了。” 柴贤猛的抬起头,嘴皮子颤抖:“她,她可好” “李灵素,你去把人带过来。”许七安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可我不知道密室在哪里啊李灵素本能的不想去,害怕揭开真相,但他看见门口站着一只橘猫,不悦的抬起爪子拍了一下门槛。 于是知道再不去徐谦这个死老头子就要生气了,只得硬着头皮迈步出门。 佛门的众僧半期待半忌惮,期待的是案件的进展,忌惮则是不知道待会儿许七安会如何处置他们。 禅师们还有一战之力,可自问面对那神鬼莫测的一刀,没有半分胜算。而且对方也有一具傀儡可以施展、抵消戒律。 至于净心,他是最知道许七安身份和修为的人。 其他人或许还有博一博的念头,净心完全不抱这方面的侥幸。 半刻钟后,李灵素横抱一位蓬头垢面的女子进来,刚才一起离开的橘猫没有跟来。 柴贤死死的盯着女子,距离近了,透过凌乱的发丝,看清了女子的面容。 他颤抖着,发出类似哭喊的声音。 柴岚张了张嘴,情绪激动之下,无法成言,嚎啕大哭起来。 柴贤扭动身子,挪到她面前,仔细的审视了好几遍,悲喜交织:“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许七安审视着漂亮人妻:“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柴岚的出现,是指控柴杏儿的铁证,强行狡辩没有意义,因为还有戒律在等着她。 柴杏儿明白这个道理,她没有再说什么,缓步走向李灵素,抬起双手,捧住圣子俊美的脸,柔声道: “李郎,我早知道你是浪荡子,从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叹息道:“我本不想理会你,可你偏要招惹我,你从千绝谷回来后,我就再难违背本心的爱上你。那时候想的是,纵使你是个浪子,可一个愿意为你豁出命的男子,就算是个浪子,我也喜欢。” “杏儿,你,你这是何必呢”李灵素怜惜道。 为了一口怨气,何至于此?仅仅是因为柴建元将亡夫炼成铁尸? 李灵素难以理解,他刚想说些什么,捧着他脸颊的柴杏儿突然掌心反转,朝她自己眉心拍去。 变化来的太快,李灵素猝不及防,只能在瞳孔急剧收缩间,看着蕴含气机的掌心往柴杏儿眉心拍去。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李灵素的瞳孔里,握住了柴杏儿的手腕。 圣人一下子惊喜起来,心说前辈你真是太靠谱了,你永远是我的靠山。 旋即,涌起一阵后怕的李灵素按住柴杏儿的双肩,又惊又怒又怜惜: “自尽?口口声声说爱我,反手就自尽?为什么。” 柴杏儿没搭理他,侧头望向许七安,苦涩道:“前辈,我已无话可说,只能以死谢罪,你也要管?” “话还没问完呢,现在想死,是不是太急了。” 看着徐谦似笑非笑的表情,迎着对方灼灼的目光,柴杏儿忽然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什么秘密都无法隐藏。 幕后凶手已经认罪,案子真相大白,还有什么要问? 众人诧异的表情里,李灵素道:“前辈?” “我有两个疑点,想请柴姑姑解答。” 许七安扫过众人,“诸位不觉得奇怪吗,柴杏儿前夫死了近三年,为何这三年里,她一直按兵不动,非得等到现在才出手?” 他们理解了徐谦的话,隐忍的前提是寻找机会,或积蓄实力。但过去的三年里,有什么阻拦了柴杏儿复仇? 柴杏儿抿了抿嘴,坦然道:“我在等待一个机会,加重柴贤离魂症的机会。柴家和皇甫家联姻就是机会。” “呵,以柴贤的病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即使没有皇甫家的事,他恐怕也会做出弑父之举,当然,你非要说等待机会,也可以。” 许七安表情沉稳,有着老刑警的冷静和自信: “第二个疑点,你为何要囚禁柴岚呢? “假设你的一切谋划都是为了复仇,柴建元是你仇人,柴贤是你工具,但柴岚是局外人,你为何囚禁她?” 柴杏儿沉默许久,眼里闪过愤恨,“你们可知当日我夫君和大哥外出办事,为何会遭到仇人伏击?” 她“呵”了一声,环顾众人,讥笑道:“根本没有所谓的仇人,一切都是大哥设的局。” 柴岚激动的大声驳斥,哽咽道:“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姑姑,你害了父亲,还要再污蔑他吗?” “当然是为了他的孽种。我和夫君都是五品,夫君入赘柴家,便是柴家人。而他的两个儿子一事无成,唯有柴贤资质绝佳,却患了离魂症。他一边寻找治病方法,一边又担忧如果无法治好柴贤的离魂症,以他养子身份,如何继承家主之位? “族人是会支持一个外人,还是支持我们夫妻?他自信活着的时候,能压住我们夫妻俩,可一旦他死去,柴家就是我们夫妻的囊中物。 “于是,他要趁我没有子嗣,除掉我夫君,来维持平衡。这样,哪怕将来治不好柴贤的病,也能让柴贤以养子的身份,协助老二或老三。 “让柴家的家主之位,不落在我手里。 “他害我夫君惨死,我就要以牙还牙,对她最宠爱的女儿。可岚儿终归是我侄女,我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杀她。” “怎么会这样”李灵素完全没料到此案背后还有这样的隐秘。 “阿弥陀佛,功名利禄都是浮云。柴建元施主因一己之私,犯下大错。柴杏儿施主因放不下仇恨,同样犯下大错。” 柴杏儿望着许七安:“徐前辈,你若不信,可以用戒律审我。” “我信。”许七安点头,笑道:“但你还是说谎了。” 这下子,大家又把目光从柴杏儿身上,挪到了许七安这里。 “你说的是实话,柴建元当初或许真的害了你夫君。但,这和你关押柴岚并无关系。你狠不下心,大不了就不杀她。狠下心,便杀她。你言辞凿凿的说了一大堆,其实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在我面前搞这套转移注意力,偷换概念的说辞,呵,女人,你是不知道许银锣三个字怎么写许七安只恨自己没有眼睛,无法犀利反光。 “另外,柴建元有两个儿子,你想报复他,难道不该选择两个侄子么,怎么偏就选择了侄女。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囚禁柴岚的目的,是想把柴贤留在湘州。” 噔噔噔柴杏儿连连后退,她的表情很古怪,像是看到了魔鬼。 “你,你到底是谁!?”柴杏儿尖叫道。 李灵素和净心隐约听明白了一些,至于其他人,思维已经跟不上了。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请你回答我最后一个疑点:你为什么要把柴贤留在湘州。” 柴杏儿银牙紧咬,半个字都不肯说。 恒音身子一正,脚下一踏,抬起手行了个军礼:“yes sir” 接着,三花寺首座双手合十,缓声道:“不打诳语!” 无形但磅礴的力量将柴杏儿笼罩,让她处在无法说谎的状态。 “为什么要囚禁柴岚。”许七安问。 包括李灵素在内,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柴杏儿。 柴杏儿脸庞一阵扭曲,终究无法违背本心,如实道:“为了把柴贤留在湘州。” 在场众人顿时明白,一切都如徐谦所料。 “理由是什么?”许七安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柴杏儿秀美的脸庞已经完全扭曲,一字一句道: “他,他是龙气宿主在上级还没赶来之前,我不能让他离开湘州。” 她知道龙气宿主?!许七安和净心脸色大变。 龙气宿主,又是龙气?什么是龙气?我被东方姐妹软禁的半年里,外界都发生了什么啊李灵素茫然的想。 浮屠宝塔里,他知道徐谦和佛门抢的那道金龙,叫做龙气。 但更多的信息就不知道了,徐谦没有告诉他。 许七安脸色凝重,沉吟片刻,问道:“你的身份是什么。” 柴杏儿挣扎了好几秒:“我是“天机宫”的暗子,为组织收集漳州、江湖方面的情报。” “天机宫是什么组织,属于什么势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许七安沉声道。 有一个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和点币,先到先得! “不久前,组织传来情报,让我注意漳州地界是否出现异常。这包括一些突发的大事件、突然扬名立万的江湖人士、修为突飞猛进的高手等。 “情报上说,大奉龙脉溃散,龙气散落中原各州,择主寄宿。没多久,我便发现柴贤修为突飞猛进,竟在短时间内领悟了化劲。 “要知道,他去年前刚踏入六品,而以他的资质,至少得五年才能领悟化劲。我将情报上报给了上级,一边等待消息,一边观察柴贤。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既能报复大哥,又能顺势掌控柴家的机会。于是策划了这一切” 李灵素闭上了眼睛,叹息道:“杏儿,是你把我和徐前辈的信息泄露给净心他们的吧。” “我囚禁是小岚是为留住柴贤,等待上级到来。可没想到等来的是你们,还有佛门。更让我无奈的是,你们都对柴贤产生强烈的好奇。 “为了不让你们找到柴贤,破坏我的事,我便将你和他的消息泄露给佛门,让你们专注对付彼此,忽略柴贤。可惜净心没能找到徐前辈。” 我有天蛊的“移星换斗”法术,当然找不到我天机宫,这熟悉的名称,要没猜错的话,是不当人子建立的谍子组织了。 等闲的江湖势力,根本不可能知道龙气溃散,作为龙气溃散的罪魁祸首之一,他怎么可能不搜集龙气? 作为打算起兵造反的二品“练气士”,他的眼线、暗子,不可能只局限于云州,没想到这就让我碰上一个。 我或许可以顺着柴杏儿这条线,把不当人子的暗子连根拔除额,这样的话就太简单了,以不当人子的智商,不可能那么蠢许七安捏了捏眉心。 大奉龙气溃散?他们在说什么啊李灵素莫名的觉得自己和时代脱节了。 他连忙看向其他人,惊愕的发现,除了柴贤柴岚兄妹俩和自己一样,其他人竟丝毫不惊讶,像是早已知道。 李灵素霍然想起,曾经在天宗的古籍里看过关于龙脉的知识。 他从而联想到了大奉皇帝被那个许银锣斩杀的事件。 这时,净心突然道:“徐施主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如何处置我们?” 在场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尽握在许七安手中。 抽取龙气是必须的,至于柴贤,他犯下累累命案,却是个精神病患者,不是主观犯罪,按照我上辈子的法律,这种人应该关在精神病院里一辈子不能出来但按照大奉律法,这种人凌迟处死我果然只适合破案,做不成法官。 这时,柴贤抬起头说道:“能解开我的绳子吗?” 他表情一片平静,语气也显得波澜不惊,似乎早有了决断。 许七安抽出太平刀,刀光一闪,轻易的斩开法器绳索。 柴贤朝他颔首,轻声道:“我犯下的过错,我会以命赎罪。他说的对,我太懦弱了,一直没敢正视自己。” “我八岁那年,母亲病逝,便开始乞讨为生,受尽了欺凌,饿疯了的时候,甚至要和狗抢吃的。最难捱的时候,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死也是一种解脱。我无时无刻不在痛恨生父。后来义父找到了我,把我领回柴家” 他侧头,看着身边的柴岚,笑容温和:“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可惜这只是镜花水月。” 柴贤伸出手掌,想触摸柴岚的脸颊,手伸到一半就僵在半空。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不会进柴家,情愿这辈子没有遇到过你。” 僵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拍在自己眉心。 骨裂声里,伴随着柴岚的尖叫声,柴贤身子骤然僵住,眼眶里溢出鲜血,然后软绵绵的倒地。 一道粗壮的龙气从柴贤体内飞出,张牙舞爪的冲向屋顶,要离开这里。 龙脉脱离宿主的刹那,净心似有感应,抬头望向房梁。 其他人纷纷抬头,看见了这道半透明半真实的龙气,与散碎的小股龙气不同,九道至关重要的龙气是可以被看见的。 完整形态的龙脉,当初从地底被抽离时,京城目睹过的百姓不知凡几。 但寻找到宿主后,龙气就不可见了。 许七安早有准备,隔着袍子,轻扣藏在小腹的地书碎片,嘴唇开阖,念动咒语。 那道试图冲出屋子,离开此地的龙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扯,发出无声的咆哮,不甘心的钻入地书碎片。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龙气自动选择了许七安成为宿主。 柴贤的这道龙气钻入地书碎片,立刻与里面的另一道龙气融合,身躯长度没有变化,但更加凝实了。 同时,许七安的“雷达”范围也成倍增长,如今已能覆盖湘州城三分之一的范围。 “如果能覆盖湘州三分之一就好了” 他不切实际的嘀咕一声,旋即看向了柴贤,叹了口气。。 对柴贤来说,弑父,杀戮无辜,尤其是二丫一家三口,这个真相过于残酷,当他醒悟一切都是自己所为时,心中便萌生死志。 而对许七安来说,人格分裂非主观犯罪,不能等闲而论,可小村子灭门案就是柴贤干的,精神病杀人也是杀人,造成的伤害不会改变。 他并没有因为精神病,而原谅柴贤。 基于这样复杂的心理,许七安没有阻拦柴贤自尽。 柴岚扑倒在柴贤身上,哭声嘶哑。 善恶有报,因果循环许七安接着看向另一个罪魁祸首,问道: “我不知道,下级不知道上级身份,这是天机宫的规矩。上下级之间,以书信往来,若有急事,则通过信鸽传书。 “府上便有信鸽,前辈若想知道上级是谁,可以追踪信鸽。我没有试过去探寻上级的身份,但我猜测,信鸽的目的地,多半不是我上级的住处。” 下级不知上级身份,但上级多半是知道自己下级的身份,负责搜罗哪个区域的情报许七安沉吟道: 这是防止有暗子落入敌人之手,会被连根拔起,牵连甚广。缺点是,很容易造成情报滞后啊许七安接着道: “天机宫的暗子,分九品,我是五品密探。下级是两名四品密探,都在漳州。下级的下级我就不知道了。这同样是天机宫的规矩,只能知道直属下级的身份。” 柴杏儿没做隐瞒,在戒律的力量下,如实的说出情报。 都是些小喽啰,不值得浪费精力和时间去搜捕,倒是柴杏儿的上级值得我出手许七安想到这里,看了一眼佛门的僧人们。 不行,得尽快离开漳州,度难金刚说来就来,可能还会有罗汉,此地不宜久留了。 “你是怎么成为天机宫暗子的?” 许七安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他主要是好奇暗子是如何培养的,如何收服甘心自杀的暗子。 这一点,魏公和不当人子都是行业翘楚。 魏公已经故去,无法再问。不当人子倒是巴不得他去问,顺势给他来一招“慈父手中剑,游子身上劈”。 许七安只能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恒音双手合十,道:“不打诳语。” 戒律的时间已经过去,需要他重新施展。 柴杏儿内心很抗拒,但嘴巴很老实:“那是十年前,我还未出阁,只是柴府的大小姐。那年盛夏,我在院中修行,忽然听见有人笑着说:小丫头资质不错”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宫主,他穿着如雪般的白衣,堂而皇之的站在院子里,而周围的丫鬟对他视而不见。” 许七安眉头一皱,以许平峰的身份地位,造访柴家这样一个江湖势力这不合理。更不可能因为柴杏儿资质不错,就现身说法。 柴杏儿继续道:“我质问他是谁,他说自己是来寻宝的。” “柴家先祖原本是南疆的奴隶,他少时家族被灭门,仇人把他卖到了南疆做奴隶。后学艺有成,回到湘州,这才有了如今的柴家。 “时至今日,鲜少有人知道当年柴家为何被灭门,先祖为何被卖到南疆。” 停顿了一下,柴杏儿脸色严肃,道: “柴家原本是守墓人,守着一个年代久远的大墓。后来不知为何,放弃了守墓人的身份,在湘州建立家族。当年之所以惨遭灭门,是因为有人要打那座大墓的主意。 “按理说,柴家守墓人的身份,外界并不知晓,也许是家族中出了叛徒,泄露了出去,这些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其中细节我并不清楚。” 雍州城外的那座地宫,就给了他很深的心理阴影。 许七安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白衣人进了大墓?” 佛门众僧似乎也很关注这件事,耐心的听着。 柴杏儿摇头:“大墓的地图,柴家只有半份,另外半份在南疆尸蛊部手里。宫主只拿走了柴家的那部分地图,后续如何,我便不知了。 “那之后,我就成了天机宫的暗子,我能有今日的成就、修为,都是天机宫这些年给予的栽培。” 能让许平峰在意的大墓,里面的东西必然非同寻常。一半的地图在尸蛊部手中,所以,许平峰还没进过大墓? 另外,地图在尸蛊部手里,这说明当年地图在年少的柴家祖先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会被卖去南疆当奴隶的,这不合理啊许七安沉吟一下,道:“关于大墓,你还知道什么?” “大墓的存在,只有柴家的家主知晓。若非因为宫主,我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宫主说,想打开大墓,需要守墓人的鲜血作为媒介。” 所以,许平峰把柴府的柴杏儿发展成暗子,当做棋盘中的一枚棋子许七安没有再问,转而看向净心和净缘,道: “不久后,天机宫的上级会来柴府,各位大师好自为之吧。” 他召出浮屠宝塔,拖在掌心,第一层的塔门打开,气旋滚滚,将柴杏儿吸入其中,镇在第二层。 接着,他按住李灵素和恒音的肩膀,化作阴影离开柴府。 净心望着门外沉沉夜色,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声佛号。 没杀我们佛门僧人们吐出一口气,又庆幸又困惑。 “净心师兄,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僧人问道。 净心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净缘,缓声道: “净缘师弟需要静养,便先留在柴府吧,等待度难师叔到来。” 说完,他扫一眼柴岚,还得保住柴家,这是佛子放过他们的条件。 只不过这是聪明人之间的心照不宣,不必说出口。 城外,漆黑夜色中,许七安和李灵素,还有傀儡恒音走到官道上,迎着刺骨的寒风。 圣子低着头,心事重重,一句话都不说。 “不为情牵,不为情困,达到超然俯瞰的层次,方为太上忘情。你说李妙真走的是邪道,她会为一人放弃苍生,你又如何?” 李灵素猛的抬起头,张了张嘴,似想反驳或解释,但最后归于沉默。 隔了一阵,他低声道:“我不知道。” 许七安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如果是自己,同样会这般纠结,便没有再嘲笑他。 李灵素问道:“前辈打算如何处置在杏儿?” 许七安直言不讳道:“从头梳理案子,你觉得柴杏儿为何要邀请各路豪杰,以及官府,召开屠魔大会?” 李灵素是聪明人:“控制柴贤,扼制命案。” “没错,她刺激柴贤是为了杀柴建元,后续柴贤逃出柴府,在湘州大开杀戒,多半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属于计划之外的事。 “或想补救,或是不愿事情闹大,于是她召开屠魔大会的原因。换而言之,屠魔大会不在她原先的计划中。” 柴杏儿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用身世的秘密刺激柴贤,杀死柴建元,以此报杀夫之仇。然后再用柴岚做威胁,控制柴贤。 但那晚柴贤直接杀出了柴府,虽然留住了柴贤,但后续的命案已经超出柴杏儿的计划,为了扼制事态的恶化,她召开屠魔大会。 这案子比许七安以前查的案件更麻烦。 “我还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天机宫的事,另外,那座大墓将来有机会也得去探究。”许七安道。 李灵素等了片刻,没等来后续的内容,皱眉道:“所以?” 我给她判了个死缓许七安道:“你的小姘头暂时不会死。” 那座大墓肯定很危险,柴杏儿将来可以充当工具人使用,如果死在里面,是她命该如此。不死,他就废去柴杏儿修为,让李灵素带回天宗,终生监禁。 李灵素神色复杂的吐出一口气,转移话题:“佛门虽然让人讨厌,不过底线还是有的,柴家应该不会有事。” 许七安“嗯”了一声,他忽然停住脚步,表情古怪的探手入怀,摸出一枚符箓。 符箓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紧接着,李灵素听见一个柔媚悦耳的声音: 青州和雍州的交界处,一座小镇,寒风卷过街巷,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穿着色彩斑斓,皮肤黝黑的乞欢丹香,走进肮脏的、弥漫尿骚味的小巷,他俯身,在墙洞口摊开手掌。 一只灰溜溜的大老鼠钻出墙洞,跳进他的掌心。 乞欢丹香侧着头,聆听着什么,俄顷,把老鼠放回墙洞,抬起头,说道: “我的朋友告诉我,那小子刚从这里经过。” 月夜下,小巷两边的屋檐,站着六道人影。 居中的是一位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子,给人温和谦恭的形象。 他笑道:“不愧是龙脉宿主,气运滔天,总能从我们手中逃脱。元霜妹子,看看他往哪边逃了。” 许元霜瞳孔清光一闪,凝神远眺,看见东南边遥远处,金光一闪而逝。 蕉叶老道士眯着眼,做眺望状,笑道: 有一个微信公众号[],可以领红包和点币,先到先得! “那小子实力不强,下三滥的手段倒是样样精通,嗯,是个在江湖摸爬滚打的散修。雍州那边正在举办武林大会,多半想驱虎吞狼,解决掉我们。” 他们在前往雍州的途中,遇到了一位龙气宿主,那小子修为不强,八品的炼神境。 直觉倒是无比敏锐,小伎俩多到让人头疼,每次都能在他们手中险而又险的逃脱。 万花楼的柳红棉扭了扭腰肢,笑吟吟道:“岂不是正好,雍州之行,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收获还要大。” 她瞥见姬玄沉思不语,似有心事,媚笑道: “小城主,何故心事重重。不如今晚让奴家替你排忧解难?” 姬玄苦笑道:“好姐姐,你别拿我寻开心了,谁不知道你柳红棉蛇蝎美人的大名。倒是元槐还是只童子鸡,正适合你去调教。” 柳红棉目光在秀美少女身上一扫,掩嘴轻笑:“就怕某人会撕了奴家。” 姬玄道:“我只是在想,国师是不是还有后手。” “佛门也好,司天监也罢,乃至巫神教,此次收集龙气,都有三品高手参与。唯独我们没有,以国师的智谋,算不到这个?” 姬玄摸了摸下巴:“要说他没后手,我可不信。” 许七安握住符箓,回应道:“正赶往雍州。”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 来了来了,国师来睡我了许七安心情复杂的想。 李灵素惊讶于那女子的声线格外动人。 许七安也在圣子面前凡尔赛了一回。 可惜了,看来徐谦的品味有些独特,不爱美人,专爱姿色平庸的女子李灵素“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这家伙怎么不继续问了,我还没开始装逼呢许七安也“嗯”了一声,埋头赶路。 反正三天后国师就来了,到时候再人前显圣也不迟,好叫天宗的渣男看看,什么是高质量美人。
城中百姓蜂拥而去,聆听高僧讲道,如痴如醉,有浪子痛哭流涕,有恶棍痛改前非,有几代单传的男丁大彻大悟,要出家修行.......
后来,西域使团入京,再次造成轰动。
没多久,吏员返回,汇报道:“魏公说,条子不是你自己写的,缺乏诚意。”
2024-12-14 08:07:26
净思这小和尚一直霸占着擂台,朝廷脸面也不好看。
2024-12-14 03:51:26许七安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是我害了你吗?
2024-12-14 17:24:26
许七安心里警惕,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来了个图穷匕见:“此番来找师兄,便是想问一问桑泊底下的邪物,究竟是什么?
这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停在云州和青州的边界,前方官道边,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青州”二字。 姬玄一夹马腹,从阵列中冲出,马蹄“哒哒”声中,他来到中央方阵前方,侧头,望着帅旗下,马背上,魏然而坐的主帅,笑道: “戚帅,你觉得我们六万精锐,加上三万民兵,够不够监正杀?” 云州叛军主帅戚广伯,抬头望向天空,淡淡道: “我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监正。” 他五官清俊,眉心有着深深的“川”字纹,目光 姬玄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收回目光,微笑道: “先生潜龙在渊十五年,满腹经纶不显,犹如锦衣夜行,素袖藏金。但是,再过不久,整个中原乃至九州,都将知晓您的大名。” 戚广伯是姬玄的启蒙老师,此人在九州名声不显,却拥有经天纬地的才华。 戚广伯出身云州显赫大族,年幼时习武,天资绝佳,到了十七岁修到铜皮铁骨境,不知为何,突然失望至极的评价武道: 便弃武念书,二十三岁靠中举人功名,又摇摇头,评价读书: 然后是长达七年的纵情享乐,吃喝玩乐,青楼买醉,人干的事他干过,人不干的事,他也干过。 家人也看不过去了,想着打磨一下性格,让他好好做人,便将他送入军队。 谁知戚广伯参军第一天,便爱上了军伍生涯,评价是两个字: 随后在数次剿匪中,屡立战功,被云州都指挥使司提拔,一年内连升两级。 彼时的许平峰,刚完成人生中的一个小目标——窃取大奉国运! 进行着第二个小目标,挖掘人才,培养亲信。 他很快就被许平峰注意到,许平峰找上门,没有立刻表达招揽之意,而是与他来了一场沙盘推演。。 推演的正是五年前那场轰动九州,必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山海关战役。 许平峰统率大奉和佛国两大势力,戚广伯则率领巫神教、南北妖族、北方蛮族以及蛊族。 第一次,戚广伯只坚持了半个时辰,便被逼到弹尽粮绝的死境。 第二次,戚广伯坚持了两个时辰。 一年后,戚广伯一直坚持到山海关战役中的大决战,最后战败,他没能打败许平峰。 “随我去潜龙城,二十年内,我让你和他对弈沙场。” 戚广伯义无反顾的加入了潜龙城,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潜心修行。 他几乎一手组建了潜龙城如今的军队,发明了十几种战术,在他的革新之下,潜龙城的军队一扫沉疴,变成了一支真正虎狼之师。 戚广伯勒住马缰,昂首北望,喃喃道: 魏渊已死,这三军统帅的权力即使给了他,又有何用? 姬玄并不知道戚广伯和许平峰当年的约定。 戚广伯微微摇头,看一眼学生,道: “子素如今已是超凡境,九州之大,这般年纪的超凡屈指可数。今朝举事,何尝不是你扬名立万之时。” “那先生觉得,我与许宁宴相比,如何?”姬玄沉声问道。 姬玄被噎了一下,苦笑道:“先生真是快人快语,不留情面。” 戚广伯反问道:“你觉得我与魏渊比,如何?” 戚广伯也不在意,语气始终平静: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子素,正视自己,才能洞悉局势。 “许七安比你强,不管天资、战力,还是手段,各方面都要胜过你。若单对单的遇上他,必死无疑。 “但世上从来不会有绝对公平的情况,你仍有机会。你已经踏入超凡领域,即使有所不如,但只要站在同一境界,就意味着有可能性。” 戚广伯没在回应,看向身侧的副将,道: 副官以令旗传指令给鼓手,瞬间鼓声“咚咚”,九万大军整齐有序的前进,踏入青州地界。 就在这时,天空风起云涌,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叛军拍下来。 随着这只手掌拍下,整个天地的力量,似乎都被调动了。 战马受惊,士卒惶恐,大军阵型立刻出现骚乱,尤其后方的民兵,一群乌合之众,见到这等异象,吓的双腿发软。 当是时,九万大军上空,凝聚出一座又一座阵法,一层又一层,大阵覆盖小阵,小阵组成大阵。 在云雾凝成的巨掌之下,阵法一座座崩溃,清光宛如烟火,在大军头顶炸开。 层层阵法破碎的刹那,一道金光从大军中升起,化作一尊十二双手臂,手持各种法器,后脑燃烧炽烈火环,眉心有着红色火焰印记的金身。 这道金身仿佛扛起天倾的远古巨人,十二双手臂撑起缓缓落下的巨掌。 双方僵持片刻,云雾组成的巨手似是后继无力,又似在角力中被金身不敌金身,轰然溃散。 云海之上,一白一金两道身影御空而来,在某处停下。 正是许平峰和披着袈裟,裸露半个胸膛的伽罗树菩萨。 许平峰风姿飘逸,一身白衣翻飞,立于云海之上,宛如谪仙。 伽罗树菩萨脸色肃然,纹起的肌肉彰显着傲人的力量,他脑后火环燃烧,带来炙热的高温。 仅仅站在那里,气息便如山般高大,如海般广阔,象征着力量。 而两人对面,是白发白须的监正,手里拖着一块八角铜盘,此盘背面铭刻日月山川,正面刻着天干地支。 “相比起五百年前的初代,你的实力差的太远。” 伽罗树审视着监正,语气平淡的做出评价。 许平峰笑容温和,“初代时期,虽有昏君和奸臣祸乱超纲,但大奉根基还在,仍处在巅峰。而现在的大奉,先是国运流失一半,又先后经历了魏渊的东征,以及席卷中原的寒灾。 “监正老师现在的实力,恐怕不及巅峰期一半。” 监正面无表情的拨动天机盘,缓缓道: “五百年没动真格了,陪你们玩玩。” 陈骁又一次在甲板上看到了许银锣的幼妹,她正扎着马步,小脸无比严肃。 陈骁闲来无事,便靠着船舱,双臂抱胸,在边上旁观。 可以啊陈骁吃了一惊,他来时,这孩子就在扎马步,时间肯定超过一刻钟了,能在这么小的年纪扎马步超过一刻钟,都是基础极为扎实的习武种子。 他问的是边上啃着窝窝头的南疆姑娘。 丽娜回头看他一眼:“练气境吧。” 她指的是战力,力蛊前期是没有气机的,只有蛮力。 吹牛不打草稿!陈骁性格耿直,沉声道: “六七岁的练气境,我还没见过呢,许银锣也是在炼精境稳打稳扎,到十九岁才突破练气境。” 丽娜边啃着窝窝头,边说:“就是练气境,不信你和她练练。” 陈骁当即找来一名大头兵,这大头兵是初入炼精境的实力,因为早非童子身,所以这辈子炼精巅峰就到头了。 “你去和这孩子搭把手,注意分寸,莫要伤了人家。” 大头兵一脸无奈,不愿意陪小孩子玩耍,但长官吩咐,他也能拒绝。 大踏步走到小豆丁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小娃子,往这里打。” 小豆丁看一眼师父,丽娜点头:“打赢有窝窝头吃。” 大头兵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陈骁身侧的舱壁上,捂着肚子蜷缩在地,吐出一肚子酸水。 !!!陈骁瞠目结舌,嘴巴张开,半天没合拢。 陈骁大步走向许铃音,打算不用气机,和这娃子比一比蛮力。 许二郎正坐在书桌边,一边捧着兵书研读,一边低头研究青州地图。 房门敲响,一名士卒在门外喊道: “许大人,您妹妹和同僚们打起来了。” 许二郎大惊失色,仓惶丢下兵书,飞奔着打开门,怒道:“怎么回事,谁敢欺负我妹妹。” 那士卒小心翼翼的说:“是,是您妹妹在欺负人。” 许二郎大步流星的奔出船舱,来到甲板。 甲板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几十名士卒,许铃音茕茕孑立,宛如沙场上不败的女将军。 一名粗矮的中年将领吐着酸水,挣扎着爬起来,叫道: 士卒们一边捂肚子,一边拉扯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头儿,别打了,再打你把隔夜饭也吐出来了。这孩子是许银锣的妹妹,犯不着跟她拼命。” 那中年将领显然是上头了,用力一推士卒,叫道: 远离官道的寨子里,朝阳染红了山头,李妙真站在矮墙上,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俯视着下方两百多名流民组成的山匪。 “你们的首领已经被我杀了,现在给尔等两条路,一条是跟着我混,以后有饭吃,有酒喝。第二条是给这家伙陪葬。” 她提起头颅示意一下,另一只手摸出地书碎片,倾倒出一袋袋的谷物。 一位穿着布衣的土匪,大胆的走过去,用钝刀划开麻袋,嗤~还未剥壳的谷物从裂口倾泻而出。 落草为寇的流民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对流民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谁当首领都可以。同样的,只要能填饱肚子,杀不杀人都无所谓。 他们杀人抢劫的目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那些趁势而起,割据一方的枭雄,并不属于乱世中的基层。 “做我的下属,就要守我的规矩,自今日起,不得打劫百姓,不得残害无辜。 “我们只抢为富不仁的商贾和鱼肉百姓的贪官。 伴随着一阵尖叫,夜姬白嫩的脚丫瞬间崩直,脚背如弓,但床榻的摇晃并没有因为她嘶哑的尖叫而停止。 这个过程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在夜姬脚背绷紧了三次后,一双小脚间的两只大脚,脚趾突然扣住床铺,粗壮的小腿肚一阵痉挛。 久别重逢的一对老情人,并排躺在床上,一个享受着余韵,一个进入贤者时间。 “多日不见,浮香姑娘的手段一如既往的高超。” “多日不见,许银锣怎么不给奴家表演沾枕三秒便睡的绝技了?” 她竟还记得初识时的小事,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的,妖也不例外许七安挤眉弄眼道: “那会儿不知道浮香姑娘是水做的,比春雨还润。” 夜姬眨了眨眼,“这是什么说法。” 许七安搂着美人,侃侃而谈:“这是典故,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躺了一会儿,夜姬心满意足的说道: “不急,容我再浴血奋战几个回合。” 白姬娇声道:“夜姬姐姐说和许银锣有要事商谈,把我赶出来了。其实他们在交配,不准我看。” 苗有方目瞪口呆,忽然就明白李灵素和许七安为何两看相厌。 两个人的相好都遍布九州各地啊。 红缨的声音陡然拔高:“交配?夜姬长老和许银锣” 他痛心疾首,认为夜姬长老是以身相诱,换取许七安的帮助。 白姬用最稚嫩的童声,说出最下流的话:“夜姬姐姐在京城时,就天天和许银锣交配的。” 原来是老姘头了红缨恍然大悟,侧头看向苗有方:“苗兄,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还没跟着他混苗有方就说:“这是许银锣的私事,我不好多说。” 浴桶里,浸泡在冰凉的水里,许七安手里捏着护身符,以元神传音: 发出这段传信后,许七安心情颇为复杂。 想起了给他造成极大心理阴影的几个人格,比如色即是空的欲人格,比如柴刀时刻准备着的病娇爱人格。
2024-12-14 11:05:26
许七安手腕一抖,黑金长刀发出轻鸣,在刑台抖出一道凄艳的血迹。 他目光徐徐扫过跪于台下的七名义士,扫过禁军,扫过黑压压的百姓,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今日,许七安斩二贼,不为泄愤,不为私仇,只为胸中一口意气,只为替郑大人雪冤,只为告诉朝廷一句话” 一道道目光看着他,场面寂静无声,默默聆听。 许七安语气铿锵有力,却又带着难言的深沉:“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许七安的目光掠过在场的人群,看向远处蔚蓝如洗的天空,白色的云层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刻板的身影,朝着他躬身作揖。 许七安还了一礼,许久没有抬头。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远处屋脊,白衣如雪的怀庆娇躯一颤,嘴里喃喃念叨,有些痴了。 人间正道是沧桑,这就是你心里坚守的信念吗,许七安?人群外,姿色平庸的妇人,捧着心口,听见它在砰砰狂跳。 菜市口周遭,群聚而来的百姓,发出一阵阵哭声,他们或低着头,或摸着眼泪,哀泣声不断。 “爹,你为什么哭啊,大人们为什么都哭了。” 一个不太拥挤的位置,稚童抬起脸,眨巴着眼睛。 男人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肩膀上,低声说:“看着那个男人,记住这句话,一定要记住这句话,也要记住他。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不许说他坏话。” “他是谁?我为什么要说他坏话。”稚嫩好奇的问。 “他是大奉的英雄,但是今天之后,他,很可能变成“坏人”。” 许七安收到回鞘,锵一声拔出钉在台上的刻刀,攥在掌心,刑台周边的十几位高品武夫,惊的连连后退。 他置之不理,视若无物,跨下刑台,一步步往外走。 过程中,轻轻打开李妙真赠的特殊香囊,将两条亡魂收入袋中。 堵满街道的百姓,黑压压的人潮,自觉的退开,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儒生,拱手作揖。 没有组织,没有呼吁,在场的百姓拱手作揖,动作不够整齐,但他们发自肺腑。 屋脊上,怀庆俯瞰着这一幕,恍惚了一下,她是皇帝的长女,堂堂公主,别说千人俯首,便是万人她也见过。 可是,旁人不过是敬畏他的权力,敬畏他身上的龙袍。 唯有许七安,百姓敬他,爱他,是发自内心,不为其他,只为他这个人。 堵住道路的禁军骚动起来,望着迎面而来的年轻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出手,还是避退。 他们忍不住看向了三名统领,发现统领和其他武夫,竟站在远处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马匹低鸣着,朝两侧推开,让出道路。 走出几百步,他停了下来,遥望皇宫方向。 此时,午门外,群臣并没有散去,耐心的等待消息传回。 而且,如果城中真的爆发大战,肯定是待在皇宫里最安全。皇宫里有很多高手,虽然他们平日里并不高调。 皇宫背靠禁军大营,百战、神机、骑兵三大营,共十万禁军,是直属于皇帝的军队。 最后,武将和勋贵里面,其实有很多高手,如阙永修这样的五品并不少。 武百官们交头接耳,讨论着此事如何收尾,曹国公和护国公两位公爵是死是活。 但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望向宫门方向。 终于,一位甲士按着刀柄,从宫外飞奔而来。 王首辅迈步上前,拦住甲士,沉声问道:“宫外情况如何,禁军可有制服许七安,曹国公和护国公是否安全?” 这位禁军是给皇帝报信去的,并不愿搭理王首辅,闪了个身避开,继续往前。 但是,几位武将横在身前,呵斥道:“说!” “哗啦啦”的脚步声,数百名品级不一的臣武将,齐步上前,涌了过来。 “”甲士一下子受到了职位不该有的压力,硬着头皮道: “曹国公和护国公被拉到菜市口斩首了。” 曹国公和护国公被拖到菜市口杀了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武百官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对许七安的为人,在场的官员心里有数,尤其是与他作对过的孙尚书、大理寺卿等人。 可当真正确认曹国公和护国公被斩首示众,他们依旧心生荒唐之感。 “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匹夫啊”有官员喃喃道。 “他是个可恨之人。”孙尚书看了那人一样,顿了片刻,补充道: 周围,几个和孙尚书交好的官,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孙尚书淡淡道:“我是恨不得把此子千刀万剐,但那只是我的私怨,阙永修助纣为虐,屠杀无辜百姓三十八万,才是天理难容的恶徒,杀的好,杀的妙。” 杀的好,杀的妙很多官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他们之中,有人愿意为利益妥协,有人不敢违背皇权,有人事不关己,明哲保身。有人心里义愤填膺,迫于形势原则沉默。 但是非对错,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魏渊和王首辅对视一眼,没有惊讶,似乎早就预见了事情的发展。 “一天时间够不够?”魏渊淡淡道。 元景帝背对着门口,一发不言的负手而立,身侧的老太监微微垂头,大气不敢出。 他伺候元景帝多年,深知这位帝王的性情,他会为了发泄情绪掀桌案,但那只是发泄情绪,发泄完了,便不会真正放在心里。 可如果他沉默超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便说明这位帝王开始认真的,认真的算计、谋划一件事,如同对待大敌。 真奇怪,明明在处理镇北王案子时,他都没有这般阴沉可怕,反而是许七安劫走两位国公后,他竟如此“失态”。 就算许七安把两名国公杀了泄愤,对陛下来说也没损失,毕竟陛下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时,脚步声快速而来,侍卫停在门口。 元景帝霍然转身,沉声道:“说!” 侍卫站在门口,抱拳道:“许七安将两位国公斩杀于菜市口,并,并” 听到曹国公和护国公被斩,元景帝脸庞呈现怒色,喝道:“一口气说完。” 侍卫颤声道:“并当着千余名百姓的面,诋毁陛下,称称陛下纵容镇北王屠城,护国公阙永修操刀。” 元景帝瞳孔骤然收缩,几秒后,他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他的面庞清晰可见的抽搐起来,一字一句道: “他,他进了司天监,统领们未能拦住,因为,因为他手里握着一把刻刀” 感受到皇帝的怒火,侍卫说话战战兢兢。 气氛宛如僵凝,老太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发福的身体微微发抖。 许久后,元景帝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即刻派人捉拿许七安家人,押入大佬,听候发落,若是反抗,就地格杀。 “派遣五百禁军,去司天监捉拿许七安;通知内阁,即刻拟出告示:银锣许七安,是巫神教细作,借郑兴怀案兴风作浪,坏我大奉皇室名声。” 待老太监领命离开,元景帝低声自语:“气运不能再散了。” 很快,一支禁军策马来到许府,大门紧闭。 禁军们踹开大门,杀入许府,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家具用品一应齐全,但值钱的物件一个没有。 这些禁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倒也没有泄愤般的一通乱砸,仔细搜查后,迅速离去,回宫复命。 另一边,老太监亲自带人赶来内阁,于堂内见到头发花白的王首辅。 “陛下有旨,速速拟告示:银锣许七安,是巫神教细作,借郑兴怀案兴风作浪,坏大奉皇室名声。” 老太监语速极快,把元景帝的话,原原本本转达。 王首辅认真听完,点了点头,道:“封还!” 内阁有封驳之权,所谓封驳,就是把皇帝不好的,不正确的旨意给打回去。 老太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掏了掏耳朵,道:“首辅大人,您在说一遍?” 王首辅平静的看着他:“封还。” 老太监脸色阴沉,隐含威胁的声音,说道:“首辅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期,您何必在这个时候触陛下霉头?您这位置,可是无数人眼巴巴看着呢。” 顿了顿,他语气转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啊,是陛下的天下,咱们为人臣子,即使心里有意见,收着便好,为何非要和陛下过不去?” 王首辅面无表情的起身,朝外走去。 老太监见他不识抬举,正要发作,便听老人平淡的声音:“本官身体不适,先行回府,陛下若有事传唤,等明日再说吧。” 他当即乘坐轿子,回侍卫抬着,返回皇宫,直奔寝宫。 寝宫内,檀香袅袅,元景帝盘坐在蒲团,脸色平和,像个没事人似的。 他耳廓一动,而后冷淡开口:“交代完了?” “是”老太监嗫嚅了一下,小声说:“王首辅把,把您的口谕给打回来了。” 元景帝默然几秒,语气冷淡:“召他来见朕。” 老太监咽了咽口水,声音更小了:“王首辅说身子不适,回府休息去了,还说,陛下若是有什么事,明日再寻他。” 元景帝睁开眼睛,怒极反笑:“老东西,真当朕不敢罢了他。既然身子不适,那便不要占着位置了,通知百官,明日上朝。” 最近期间,朝会一天连一天,比京察时还要频繁,自皇帝修道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密集的朝会。 这时,一位禁军统领来到寝宫外,朗声道:“陛下。” 老太监施了一礼,脚步匆匆的出去,与禁军统领交头接耳几句,脸色难看的返回,低声道: “陛下,那许七安的家人,早已提前潜逃,不知去向。司天监那边,观星楼方圆百丈被阵法笼罩,禁军们进不去。” 元景帝冷笑道:“果然早有预谋。” 顿了顿,他低声道:“监正还说什么了?” 老太监回答道:“并非监正,是杨千幻出手了,还狠狠讽刺了禁军。” 他不再说话,思考着如何挽回局面。 许七安终究只是一个银锣,代表不了朝廷,此番行为可以定义为武夫犯禁,但这还不够,想要让百姓信服,就得给许七安罗织罪名,将他打成巫神教细作。 而后派人在京中散布流言,与朝廷告示配合,如此,远比此獠在菜市口的夸夸其谈要可信。 但在那之前,他先要摆平官集团,而今事情有了反转,许多敢怒不敢言的官,极有可能“破罐子破摔”,所以明日朝会,他要杀鸡儆猴。 监正站在楼顶,负手而立,白衣翻飞,翩翩然宛如谪仙。 他专注的俯瞰京城,俄顷,会心一笑:“大势已成!” 这时,一道白衣身影出现,背对着监正,负手而立,以最孤傲的语气,说出最恭敬的说:“多谢老师成全,今天我舒服了,嗯,到底发生何事?为何禁军要缉拿许七安,您又为何让我去阻拦?” 监正心情颇为愉悦的说道:“许七安在午门拦截百官,劫走护国公和曹国公,斩两人于菜市口。赢得百姓爱戴尊敬,不过,这也是自毁前程。” 说罢,他觉得自己这位弟子不够沉稳,过于浮躁,正好借机敲打,让他醒悟学习许七安死路一条。 杨千幻身体一僵,而后恢复,语气平淡:“原来如此,嗯,老师,我回去修行了。” 竟如此平淡?看来还是分得清轻重的监正欣慰的颔首。 然后,监正就察觉到杨千幻的气息,飞快朝皇宫遁去 隐约间,观星楼地底传来杨千幻撕心裂肺的咆哮:“监正老师,你不能这么对我,不!!!” 今日早晨,发生在菜市口的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播开,与其他闲时才拿出来说道的谈资不同。 许七安斩首曹国公和护国公的事件,被当时在场的百姓,刻意的奔走相告。 到午膳时,消息传遍内城,又从内城扩散出去,最多黄昏,外城百姓也会知道这件事。 赵二是个混子,整日游手好闲,兜里总留不住银子,不是去赌场过过手瘾,便是花在勾栏的女人肚皮上。 这几天他过的特别滋润,因为接了活儿,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有一钱银子的回报,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 这个活儿是从一个叫青手帮的帮派里散出来的,专找赵二这样的混子来做,要求很简单,只需要散播云州布政使郑兴怀勾结妖蛮的流言。 今天青手帮又发布了新任务,差不多的谣言,只不过主角换成了银锣许七安。 接到任务后,赵二没有立刻开工,而是去勾栏当了一回时散财童子,等到午膳时,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家大酒楼。 这家酒楼他来过两次,两次都是散布郑兴怀勾结妖蛮的谣言。 没有什么地方比酒楼更适合“干活”,勾栏当然要是合适的场所,但赵二是个喜欢享乐的混子,在勾栏只想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家酒楼里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身边总跟着一位姿色平庸的妇人。 赵二跨入酒店门槛,堂内人声嘈杂,坐着许多食客,他环顾一圈,看见熟悉的桌边只坐着姿色平庸的女人。 她愣愣的发呆,皱着眉头,似乎有心事,半天也不见吃一口饭菜。 那个大美人不在啊赵二有些失望,挑了一个空桌坐下,点了酒菜,竖起耳朵听着。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听到关于银锣许七安的谈论。 “你们知道吗,今早许银锣在菜市口斩了两位国公的脑袋,没想到,没想到楚州屠城案的真相,竟是” 说话的那人,似乎不敢说下去,但又不甘,握着拳头重重捶了一拳桌面。 话题顿时就打开了,食客们愤慨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没想到,满朝诸公,那么多当官的,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 “许银锣不但是英雄,还是我们大奉仅存的良心了。” “是啊,谁能用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来换一个公道。偏偏就是许银锣这样的人,最容易遭奸贼和昏陷害。” “人家已经不是银锣了,唉,我大奉这一次,损失了两位好官,那楚州布政使郑大人也是忠良。” “哼,朝廷要是敢杀许银锣,我们就去堵皇城的门。” “就是,有本事就杀光我们,我们去堵皇城的门。” 起先还是一两桌的食客在谈论,渐渐的,其他食客也加入谈论,言语之间,义愤填膺。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那是赵二。 他一拍桌子,高声道:“你们都被奸贼蒙蔽眼睛了,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 在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突然打断,能轻易的引起旁人的关注,这是赵二总结出的心得。 他打算复刻自己之前的操作,像抹黑郑兴怀那样抹黑许银锣。 果然,堂内所有食客都看了过来。 赵二取得了关注后,立刻说道:“我有一个亲戚在朝当官,从他那里听来一个大秘密。” 众人下意识追问:“什么秘密?” 赵二像是宣布什么大事似的,说话声很大: “那许银锣其实是东北巫神教的细作,一直潜伏在大奉,博取声望。这次,终于给他抓住机会,利用楚州布政使郑兴怀勾结妖蛮,诬陷镇北王之事,利用自身声望,杀公爵,抹黑朝廷。 “你们都给他骗了,他的话不能信,试想,镇北王为什么要屠城?陛下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动动你们的脑子。” 他的话,引来堂内食客们激烈的反驳:“胡说八道,许银锣怎么可能是巫神教细作,你有什么证据,胆敢诋毁许银锣,不想活了?” 赵二丝毫不怵,冷笑一声,哼道: “我大奉人杰辈出,难道真的只有一个许银锣?怎么可能嘛。你们再想想,如果真是镇北王屠城,为何朝堂诸公不再站出来,为郑兴怀说话? “是非曲直,其实很简单,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破。你们啊,只是被许银锣以前的光辉给骗了。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细作。 “我发誓,句句属实,我有亲戚便是朝中当官的。” 这番话说的很有技巧,有理有据,符合逻辑。 “砰!”就在这时,一个酒杯砸了过来,砸在赵二头上。 他愤怒的看去,竟是那个姿色平庸的妇人。 “臭娘们,你敢砸我?”赵二大怒,撸起袖子就要去教训她。 姿色平庸的妇人丝毫不惧,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赵二,喊道: “就是这个人,昨日就在店里散布郑兴怀勾结妖蛮,今日又来散布许银锣是细作的谣言。” 赵二脸色一变,恶狠狠道:“我没有,臭娘们你再胡说八道,老子今年打死你。” 话音方落,酒楼的小二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认出来了,指着他,大声说: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昨儿也来这里说过郑大人的坏话,我看他才是细作。” “奶奶的,揍他!”这下子,那些心里憋着火气的食客不忍了,撩起袖子就围过来,逮着赵二暴揍。 堂内一片打乱,十几个人围住赵二,拳打脚踢。 “别,别打了,出人命了,救命,救命”赵二抱着头,蜷缩着身子,开口求饶。 食客们不理,用力猛踹,有人身子拎着板凳狠狠的砸。 年长的掌柜,在边上助阵:“狠狠打,打坏桌椅不用赔,打死了就丢到街上去。” 姿色平庸的妇人双手掐着小腰,抬着下巴“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做了件了不得的事,雄赳赳气昂昂的上楼,返回房间去。 偌大的京城,类似的事件,在各城区不断发生。 黄昏时,老太监匆匆进入寝宫,穿过外室,进了寝宫深处,来到盘腿而坐的元景帝身边。 “陛下,宫外传回来消息,谣言散不出去” 元景帝睁开眼,目光阴沉的盯着他:“散不出去?” 老太监小声道:“但凡是说许七安坏话的,大多都被城中百姓打了,还,还闹出了几条人命。” 元景帝声音徒然拔高:“他何时有此等声望?” 元景帝咬牙切齿道:“一个蝼蚁,不知不觉,竟也能咬朕一口了。” 八卦台,许七安抱着酒坛,站在高台边缘,迎着风,默默的望着宫墙方向,一言不发。 午门鼓声敲响,武百官们井然有序的穿过午门,过金水桥,大部分官员留在殿外,诸公们则进入金銮殿。 等了一刻钟,身穿道袍的元景帝姗姗来迟,面无表情,威严而深沉。 他端坐在龙椅上,看向王首辅,带着几分冷笑: “朕听闻王首辅近日身体抱恙,那便不用上朝了。朕给你三月假期修养,内阁之事,就交给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暂代。” 陛下这是要换首辅了,先架空,再换人。 王首辅作揖,道:“多谢陛下。” 元景帝不再看他,此时服软,晚了,他转而环顾众臣,一字一句道: “因为朝中出了乱臣贼子,杀国公,污蔑皇室,污蔑朝廷。此等大逆不道之徒,当诛九族!” 元景帝看向魏渊,沉声道:“魏渊,许七安是你的人,此事你要负责。朕限你三日之内,将此贼,还有其家人抓拿归案。” 你魏青衣也没民间流传的那么风骨卓绝元景帝眼里闪过讥讽,继续问道: “关于逆贼许七安的处置,诸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 张行英跨步出列,道:“臣有事启奏。” 元景帝看向他,颔首道:“说。” 张行英作揖,沉默了几秒,似在酝酿,大声道:“镇北王勾结巫神教,屠杀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护国公阙永修亲自操刀,而后,与曹国公伙同,杀害楚州布政使郑兴怀” 话没说完,元景帝便大声喝道:“混账!张行英,你想翻案?” 我道那许七安哪来的狗胆,原来是和你勾结串联,你可知诋毁亲王和国公,是什么罪?” 元景帝怒视着张行英,帝王威严如海潮。 张行英抬起了头,他半步不让的与元景帝对视,缓缓摇头:“臣并不是要翻案。” 元景帝盯着他:“那你想作甚。” 面对皇帝的喝问,张行英竟又跨前了一步,似是想以自身气势与帝王抗衡,他大声说道:“陛下有罪,其罪一:纵容镇北王屠城。其罪二,包庇镇北王和护国公。 此言一出,朝堂内一片寂静,却又如同焦雷,石破天惊。 元景帝脑中轰然一震,他听到了什么? 这个小小的御史,竟敢让他下罪己诏。 元景帝很生气,君王的威严,遭受了蝼蚁的挑衅,区区一个御史,竟敢要求他写罪己诏。 “张行英,朕怀疑你勾结许七安,杀害国公,污蔑亲王,来人,将他押入天牢。” 元景帝冷哼道:“朕意已决,谁都不得求饶,否则,同罪论处。” 这群官最会蹬鼻子上脸,看来敲打过王首辅还不够,还得再加上一个张行英。 那袭青衣说道:“请陛下,下罪己诏。” 元景帝猛的僵住,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好大的狗胆啊,怎么?朕把你扶到这个位置,你觉得可以制衡朕了?” 这时,王首辅出列了,朗声道:“请陛下,下罪己诏。” 又一个皇室宗亲和勋贵们悚然一惊,如果这时候,他们还没嗅到“阴谋”,那未免太迟钝了。 元景帝玩弄权术数十年,只会比宗室、勋贵更敏锐,冷笑连连:“朕说你怎么昨日如此硬气,原来早就串联了魏渊,今早要犯这大不敬之罪。 “好,好啊,好一个王首辅,好一个魏青衣。你们俩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联合起来对付朕。” 他猛的一拍桌子,怒目暴喝:“王贞,你这把老骨头,能挨得住几记庭杖,啊?!” 魏渊和王贞联手又如何,他能压服两人一次,就能压服第二次。 “还有什么招式?还串联了什么人?尽管使出来,今日,谁再敢站出来,便是欺君罔上,大不敬。统统拉出去庭杖!”元景帝冷笑道。 庭杖是皇帝对付官员常用手段,这可不是轻飘飘的威胁,要知道,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官员死于庭杖,被活活打死。 元景帝相信,值此时刻,诸公们心里必然意识到,一旦庭杖,那边是往死里打。 官群情激昂,统一战线时,他会忌惮,会忍耐,但若是只有零星四五个,活活打死反而能震慑百官。 刑部孙尚书出列,“陛下事前纵容镇北王,事后包庇镇北王和护国公,请下罪己诏。” 右都御史袁洪出列:“请陛下下罪己诏。” 礼部尚书出列:“请陛下,下罪己诏。” 户部尚书出列:“请陛下,下罪己诏。” 吏部尚书出列:“请陛下,下罪己诏。” 六科给事中们,兴奋的面红耳赤:“请陛下,下罪己诏。” 转瞬间,朝堂上,竟有三分之二的官出列,这些人里,一部分是魏渊的党羽;一部分是王贞党羽,还有一部分是之前敢怒不敢言的人。 没有出列的官和勋贵们,头皮发麻。 除了两百年前争国本事件,大奉历史上再没有此类事发生。官忠君思想根植内心,岂敢这般与皇帝硬碰硬。 坐在龙椅上的元景帝,脸庞血色一点点褪去,这一刻,这位九五之尊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他,一国之君,竟被一群臣子逼着下罪己诏。 元景帝青年登基,37年来,将朝堂牢牢掌握在手里,每日大臣们在底下斗的你死我活,他稳坐钓鱼台,就像在看戏。 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凸显出臣子的卑微,如同耍猴的人在看猴戏。 此时此刻,这群猴子竟联合起来要翻天了? 他颤抖的指着殿内诸公,嘴皮子颤抖,咆哮道:“尔等,真以为朕不敢处置你们?来人,来人,把这些逆臣拖下去,杖责六十!” 声音在殿内滚滚回荡,在金銮殿外滚滚回荡,在群臣耳中滚滚回荡。 这是君王的愤怒,天子一怒,是要伏尸百万的。 似乎是在跟他作对,在这样的威压之下,更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殿外,从丹陛到官场,数百名官员同时下跪,高喊道: 元景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某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看见了幻觉。 他缓缓起身,望向殿外,从丹陛到广场,数百名官员齐下跪,高呼着:下罪己诏 他指着殿内殿外,无数大臣,手指颤抖,咆哮道: “你们这算什么,一起逼朕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君父,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37年来,他从未如此失态。唯一的几次发生在前几日,但那是装的。 耍猴了37年,今日,竟被猴子耍了。 一股逆血涌上心头,元景帝踉跄了一下。 “袁雄,你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你来说,你告诉这群乱臣贼子,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左都御史袁雄,僵硬着脖子,一点点扭动,看向了诸公,诸公也在看他,那目光冰冷如铁。 咕噜袁雄咽了咽唾沫,艰难的跨步出列,作揖道:“陛下,事已至此,还请陛下不要再执迷不悟,请,请下罪己诏” 噔噔噔元景帝踉跄后退,竟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喃喃道:“反了,反了” “朕乃一国之君,岂会有错。尔等休想让朕下罪己诏” 说到这里,他脸色倏然涨红,声嘶力竭的咆哮,面皮抖动的咆哮:“休想!!!” 就在这时,叹息声从殿内响起,清光一闪,一个头发凌乱,穿陈旧长衫的老儒生,出现在殿内。 赵守平静的看着元景帝:“元景,下罪己诏吧。” ps:这章写了一整天,反复删改章尾。今天就一章。
2024-12-14 06:04:26这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停在云州和青州的边界,前方官道边,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青州”二字。 姬玄一夹马腹,从阵列中冲出,马蹄“哒哒”声中,他来到中央方阵前方,侧头,望着帅旗下,马背上,魏然而坐的主帅,笑道: “戚帅,你觉得我们六万精锐,加上三万民兵,够不够监正杀?” 云州叛军主帅戚广伯,抬头望向天空,淡淡道: “我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监正。” 他五官清俊,眉心有着深深的“川”字纹,目光 姬玄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收回目光,微笑道: “先生潜龙在渊十五年,满腹经纶不显,犹如锦衣夜行,素袖藏金。但是,再过不久,整个中原乃至九州,都将知晓您的大名。” 戚广伯是姬玄的启蒙老师,此人在九州名声不显,却拥有经天纬地的才华。 戚广伯出身云州显赫大族,年幼时习武,天资绝佳,到了十七岁修到铜皮铁骨境,不知为何,突然失望至极的评价武道: 便弃武念书,二十三岁靠中举人功名,又摇摇头,评价读书: 然后是长达七年的纵情享乐,吃喝玩乐,青楼买醉,人干的事他干过,人不干的事,他也干过。 家人也看不过去了,想着打磨一下性格,让他好好做人,便将他送入军队。 谁知戚广伯参军第一天,便爱上了军伍生涯,评价是两个字: 随后在数次剿匪中,屡立战功,被云州都指挥使司提拔,一年内连升两级。 彼时的许平峰,刚完成人生中的一个小目标——窃取大奉国运! 进行着第二个小目标,挖掘人才,培养亲信。 他很快就被许平峰注意到,许平峰找上门,没有立刻表达招揽之意,而是与他来了一场沙盘推演。。 推演的正是五年前那场轰动九州,必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山海关战役。 许平峰统率大奉和佛国两大势力,戚广伯则率领巫神教、南北妖族、北方蛮族以及蛊族。 第一次,戚广伯只坚持了半个时辰,便被逼到弹尽粮绝的死境。 第二次,戚广伯坚持了两个时辰。 一年后,戚广伯一直坚持到山海关战役中的大决战,最后战败,他没能打败许平峰。 “随我去潜龙城,二十年内,我让你和他对弈沙场。” 戚广伯义无反顾的加入了潜龙城,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潜心修行。 他几乎一手组建了潜龙城如今的军队,发明了十几种战术,在他的革新之下,潜龙城的军队一扫沉疴,变成了一支真正虎狼之师。 戚广伯勒住马缰,昂首北望,喃喃道: 魏渊已死,这三军统帅的权力即使给了他,又有何用? 姬玄并不知道戚广伯和许平峰当年的约定。 戚广伯微微摇头,看一眼学生,道: “子素如今已是超凡境,九州之大,这般年纪的超凡屈指可数。今朝举事,何尝不是你扬名立万之时。” “那先生觉得,我与许宁宴相比,如何?”姬玄沉声问道。 姬玄被噎了一下,苦笑道:“先生真是快人快语,不留情面。” 戚广伯反问道:“你觉得我与魏渊比,如何?” 戚广伯也不在意,语气始终平静: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子素,正视自己,才能洞悉局势。 “许七安比你强,不管天资、战力,还是手段,各方面都要胜过你。若单对单的遇上他,必死无疑。 “但世上从来不会有绝对公平的情况,你仍有机会。你已经踏入超凡领域,即使有所不如,但只要站在同一境界,就意味着有可能性。” 戚广伯没在回应,看向身侧的副将,道: 副官以令旗传指令给鼓手,瞬间鼓声“咚咚”,九万大军整齐有序的前进,踏入青州地界。 就在这时,天空风起云涌,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叛军拍下来。 随着这只手掌拍下,整个天地的力量,似乎都被调动了。 战马受惊,士卒惶恐,大军阵型立刻出现骚乱,尤其后方的民兵,一群乌合之众,见到这等异象,吓的双腿发软。 当是时,九万大军上空,凝聚出一座又一座阵法,一层又一层,大阵覆盖小阵,小阵组成大阵。 在云雾凝成的巨掌之下,阵法一座座崩溃,清光宛如烟火,在大军头顶炸开。 层层阵法破碎的刹那,一道金光从大军中升起,化作一尊十二双手臂,手持各种法器,后脑燃烧炽烈火环,眉心有着红色火焰印记的金身。 这道金身仿佛扛起天倾的远古巨人,十二双手臂撑起缓缓落下的巨掌。 双方僵持片刻,云雾组成的巨手似是后继无力,又似在角力中被金身不敌金身,轰然溃散。 云海之上,一白一金两道身影御空而来,在某处停下。 正是许平峰和披着袈裟,裸露半个胸膛的伽罗树菩萨。 许平峰风姿飘逸,一身白衣翻飞,立于云海之上,宛如谪仙。 伽罗树菩萨脸色肃然,纹起的肌肉彰显着傲人的力量,他脑后火环燃烧,带来炙热的高温。 仅仅站在那里,气息便如山般高大,如海般广阔,象征着力量。 而两人对面,是白发白须的监正,手里拖着一块八角铜盘,此盘背面铭刻日月山川,正面刻着天干地支。 “相比起五百年前的初代,你的实力差的太远。” 伽罗树审视着监正,语气平淡的做出评价。 许平峰笑容温和,“初代时期,虽有昏君和奸臣祸乱超纲,但大奉根基还在,仍处在巅峰。而现在的大奉,先是国运流失一半,又先后经历了魏渊的东征,以及席卷中原的寒灾。 “监正老师现在的实力,恐怕不及巅峰期一半。” 监正面无表情的拨动天机盘,缓缓道: “五百年没动真格了,陪你们玩玩。” 陈骁又一次在甲板上看到了许银锣的幼妹,她正扎着马步,小脸无比严肃。 陈骁闲来无事,便靠着船舱,双臂抱胸,在边上旁观。 可以啊陈骁吃了一惊,他来时,这孩子就在扎马步,时间肯定超过一刻钟了,能在这么小的年纪扎马步超过一刻钟,都是基础极为扎实的习武种子。 他问的是边上啃着窝窝头的南疆姑娘。 丽娜回头看他一眼:“练气境吧。” 她指的是战力,力蛊前期是没有气机的,只有蛮力。 吹牛不打草稿!陈骁性格耿直,沉声道: “六七岁的练气境,我还没见过呢,许银锣也是在炼精境稳打稳扎,到十九岁才突破练气境。” 丽娜边啃着窝窝头,边说:“就是练气境,不信你和她练练。” 陈骁当即找来一名大头兵,这大头兵是初入炼精境的实力,因为早非童子身,所以这辈子炼精巅峰就到头了。 “你去和这孩子搭把手,注意分寸,莫要伤了人家。” 大头兵一脸无奈,不愿意陪小孩子玩耍,但长官吩咐,他也能拒绝。 大踏步走到小豆丁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小娃子,往这里打。” 小豆丁看一眼师父,丽娜点头:“打赢有窝窝头吃。” 大头兵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陈骁身侧的舱壁上,捂着肚子蜷缩在地,吐出一肚子酸水。 !!!陈骁瞠目结舌,嘴巴张开,半天没合拢。 陈骁大步走向许铃音,打算不用气机,和这娃子比一比蛮力。 许二郎正坐在书桌边,一边捧着兵书研读,一边低头研究青州地图。 房门敲响,一名士卒在门外喊道: “许大人,您妹妹和同僚们打起来了。” 许二郎大惊失色,仓惶丢下兵书,飞奔着打开门,怒道:“怎么回事,谁敢欺负我妹妹。” 那士卒小心翼翼的说:“是,是您妹妹在欺负人。” 许二郎大步流星的奔出船舱,来到甲板。 甲板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几十名士卒,许铃音茕茕孑立,宛如沙场上不败的女将军。 一名粗矮的中年将领吐着酸水,挣扎着爬起来,叫道: 士卒们一边捂肚子,一边拉扯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头儿,别打了,再打你把隔夜饭也吐出来了。这孩子是许银锣的妹妹,犯不着跟她拼命。” 那中年将领显然是上头了,用力一推士卒,叫道: 远离官道的寨子里,朝阳染红了山头,李妙真站在矮墙上,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俯视着下方两百多名流民组成的山匪。 “你们的首领已经被我杀了,现在给尔等两条路,一条是跟着我混,以后有饭吃,有酒喝。第二条是给这家伙陪葬。” 她提起头颅示意一下,另一只手摸出地书碎片,倾倒出一袋袋的谷物。 一位穿着布衣的土匪,大胆的走过去,用钝刀划开麻袋,嗤~还未剥壳的谷物从裂口倾泻而出。 落草为寇的流民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对流民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谁当首领都可以。同样的,只要能填饱肚子,杀不杀人都无所谓。 他们杀人抢劫的目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那些趁势而起,割据一方的枭雄,并不属于乱世中的基层。 “做我的下属,就要守我的规矩,自今日起,不得打劫百姓,不得残害无辜。 “我们只抢为富不仁的商贾和鱼肉百姓的贪官。 伴随着一阵尖叫,夜姬白嫩的脚丫瞬间崩直,脚背如弓,但床榻的摇晃并没有因为她嘶哑的尖叫而停止。 这个过程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在夜姬脚背绷紧了三次后,一双小脚间的两只大脚,脚趾突然扣住床铺,粗壮的小腿肚一阵痉挛。 久别重逢的一对老情人,并排躺在床上,一个享受着余韵,一个进入贤者时间。 “多日不见,浮香姑娘的手段一如既往的高超。” “多日不见,许银锣怎么不给奴家表演沾枕三秒便睡的绝技了?” 她竟还记得初识时的小事,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的,妖也不例外许七安挤眉弄眼道: “那会儿不知道浮香姑娘是水做的,比春雨还润。” 夜姬眨了眨眼,“这是什么说法。” 许七安搂着美人,侃侃而谈:“这是典故,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躺了一会儿,夜姬心满意足的说道: “不急,容我再浴血奋战几个回合。” 白姬娇声道:“夜姬姐姐说和许银锣有要事商谈,把我赶出来了。其实他们在交配,不准我看。” 苗有方目瞪口呆,忽然就明白李灵素和许七安为何两看相厌。 两个人的相好都遍布九州各地啊。 红缨的声音陡然拔高:“交配?夜姬长老和许银锣” 他痛心疾首,认为夜姬长老是以身相诱,换取许七安的帮助。 白姬用最稚嫩的童声,说出最下流的话:“夜姬姐姐在京城时,就天天和许银锣交配的。” 原来是老姘头了红缨恍然大悟,侧头看向苗有方:“苗兄,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还没跟着他混苗有方就说:“这是许银锣的私事,我不好多说。” 浴桶里,浸泡在冰凉的水里,许七安手里捏着护身符,以元神传音: 发出这段传信后,许七安心情颇为复杂。 想起了给他造成极大心理阴影的几个人格,比如色即是空的欲人格,比如柴刀时刻准备着的病娇爱人格。
2024-12-14 18:12:26“怕了?”她眼里的鄙夷更深了。
许七安挥手告别,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喊道:“大师!”
其中干的最卖力的是一个陌生的大光头,度厄大师打量了几眼,没有说话。